“多谢大师的瓜果,友人寻来,我便先走了。”
“哈哈哈,且去且走。”
智深大和尚朝他摆摆手,也不挽留。
陈安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跟上了严华的脚步,两人并肩向着寺外走去。
待走得远了些,严华才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菜园子的方向,小声嘀咕:
“贤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和里面的那位聊上了?”
“我偶尔听人说起,那位大和尚不是什么和善人物,平日里最好还是离他远些。”
见陈安面露疑惑,便继续耐心解释:
“贤弟有所不知。这位智深大师,俗家姓名叫鲁达,原本是渭州经略府的提辖,后来因着一些事,在五台山文殊院剃度出的家。”
“只是他这人,全无半点僧人的慈悲心肠,反倒是性如烈火,最喜好打抱不平。”
“当初在五台山时便时常醉酒闹事,搅得阖寺上下不得安宁。”
“来了这大相国寺,虽说是安分了些,可短短月余时间里也闹出了不少事端,听闻前几日还险些和当朝高太尉府上的管事起了冲突。”
“这般人物,着实不像是个真正的僧人,小心起见,贤弟还是莫要与他过多接触的好。”
严华絮絮叨叨的说着。
陈安听得清明,心头里却仿佛有一道惊雷闪过。
鲁达、鲁提辖、五台山、大相国寺......
他这才恍然明悟,先前脑海里那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了。
花和尚,鲁智深!
竟是《水浒传》里的人物?
他心头巨震,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自己所到的这方世界,当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所处的历史脉络与发展,和记忆里的那个北宋似是而非也就罢了。
眼下里,竟然连《水浒》这样话本小说里的人物,都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着实是叫人分辨不清。
但旋而,他眼底深处便又泛起一抹光彩。
倘若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个大杂烩,历史与演义并存。
那或许...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天罡地煞下凡,诸般玄妙法术。
梁山聚义,天下大乱。
如此想着,陈安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不久前在石碑上所看到的那段鸿蒙子留言。
“短暂辉煌,人杰频出,诸道并起......”
其上内容所说的,难道便是如此?
心头一念闪过,陈安很快便又将这纷乱的思绪按捺下去。
眼下里想再多也无用,终究是要一步步走下去,日后亲眼去看个分明。
不过这位鲁提辖。
知晓水浒剧情的他,却也明白其非严华所说的那般恶劣。
水浒一百单八将,能值得称道的人不多。
他便算是当中一个!
“日后若有机会,或可来此同其熟络一番。”
陈安内心有了定论,便也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问起了方才聚会上的事。
“严兄,方才的交换可还顺利?几位同道都换到了想要的物件么?”
严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还算顺利。我拿了那叠《丰收济民符》,换了柳兄手里的那卷前秦练炁士残篇。”
“柳兄则是又和清虚子道长交换,得了那坛猴儿酒,说是回去之后要和好友不醉不休。”
“只不过觉明大师的那瓶‘五灵丹’却是无人问津,最终还是大师自己收了回去。”
“哦?”
陈安倒是有些不解了。
在他看来,那葫芦猴儿酒固然珍贵不凡。
但也只能过一过嘴瘾,并没有什么太大奇效。
而那《炼炁士残篇》更是残缺不全,也未必能参悟出什么。
反倒是那瓶能壮大内息,对修行有首接裨益的“五灵丹”,按理来说应该最为抢手才是,缘何竟会落了空?
严华似也看出了他心中疑问,便笑着解释:
“陈贤弟有所不知。”
“我等几人最少也是修行了足有十余年存在,这第一步‘筑基炼己’的功夫虽不敢说圆满,但也算是积累足够了。”
“那五灵丹对于积攒内息确有功效,可对于我等而言只能做锦上添花,作用不大。”
他叹了口气,脸上升起几分无奈。
“我等眼下最缺的,是能让我们‘炼精化炁’、更进一步的后续法门。”
“没有法门指引,体内的内息积攒得再多,也只是无根之水,永远也蜕变不成真正能够彰显神异的‘真气’。”
“徒之奈何啊!”
陈安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不缺丹药,而是五灵丹对他们己经没用了。
除非得了炼精化气的法门,把内气炼成一点真气,方才能继续吞服,增长修行。
想到这里,陈安忽而觉得有些遗憾。
那五灵丹对于当下的他来说,正是合用之物。
可以帮助他快速积攒内息,冲破剩余的任脉,正式开始炼精化气的修行。
“或许我可以准备些东西,待下次的集会上同那位觉明大师交换一下?”
只不过他们缺少法门,自己却又何尝不是呢?
师门传承不可轻泄,且看能不能从东观藏书里淘到一些真迹吧。
或者要看此番抄写《黄庭内景经》,能否有所收获......
定了定神,两人相伴着往外走去。
陈安也没再提那什么古练炁士的残篇,毕竟是人家真金白银换来的东西。
自己一个外人,没有道理去要求别人分享。
可没想到,就在即将走出大相国寺之时,严华主动停下脚步。
“陈贤弟,有件事为兄想与你商量一下。”
“严兄请讲。”
严华从袖中小心翼翼取出了那卷泛黄的竹简,递到陈安面前。
“这篇残缺的炼炁法门,为兄想与贤弟你一同参详。”
“只不过今日时日己晚,多有不便。待等我回返之后,便将这竹简上的内容抄录一份,明日上值的时候,再交给贤弟。”
陈安闻言一愣,连连摆手。
“这如何使得!此乃是严兄换来的珍贵之物,我怎能......”
“哎,贤弟此言差矣!”
严华却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神情恳切。
“我辈散修,本就举步维艰、修行不易。”
“若是还抱着那点敝帚自珍的想法,怕是真的一辈子都修不出个名堂来。”
“况且,这也不过是个早就过时的法门残篇罢了,多半也参悟不出什么。你我一同研究,兴许还能相互印证,有所得益。”
他拍了拍陈安的肩膀,真诚笑道:
“陈贤弟你天资过人,加之又是太极先生的高徒。”
“若是往后当真能从这里面悟出些什么来,不要忘了提携为兄一把,便足够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安便也没再推辞。
微微颔首,回以一礼。
“如此,便多谢严兄了。”
“哈哈哈,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严华心情大好,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此番小聚的时间并不固定,但通常都是隔一月左右一次。地点也未必就在这大相国寺。”
“陈贤弟下次若是有意,不妨提前准备些物件,也好与我等交换有无。”
陈安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中,再次谢过。
两人就此告别,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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