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西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你们是完美的容器。"
他指了指姐妹俩，"双胞胎，灵魂共振达到惊人的同步率，最重要的是..."
他凑近闻了闻，"你们的灵魂有裂缝——姐姐刚经历丧夫之痛，妹妹承受着不该承受的感应。"
莫晓雨脸色煞白："所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比传说更精彩。"苏老西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走人，你们自己对付那对怨灵；二..."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让我这个半吊子道士保护你们。"
姐妹俩对视一眼，莫晓雪迟疑地问："为什么帮我们？"
苏老西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因为我摔坏脑子那天，看到了你们的命运。"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而我不喜欢那个结局。"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头鹰叫声，井水突然无风自动，泛起诡异的波纹。
苏老西脸色一变："它们要回来了。快决定！"
莫家姐妹的卧房里，一盏电灯发出昏黄的光。
苏老西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摊开一块画满奇怪符号的黄布。
莫晓雨和莫晓雪挤在床角，裹着同一条被子，警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莫晓雪咬着嘴唇，"你白天是真傻，晚上就不傻了？"
苏老西头也不抬地继续摆弄他的符咒："谁说我白天真傻了？"他狡黠地眨眨眼，"有时候装傻比聪明更容易活命。"
莫晓雨皱起眉头："那你在我家墙头..."
"那是我。"苏老西突然严肃起来，"但也不全是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摔这一下，把某些东西摔醒了，也把某些东西摔进去了。"
莫晓雪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她捂住太阳穴："有什么东西...在敲我的头..."
苏老西猛地抬头："它们来了。"他迅速点燃三炷香，插在门缝和窗台上，"别让香气断了，能暂时挡住它们。"
莫晓雨颤抖着问："它们到底想要什么？"
"完整的生命。"苏老西的声音低沉，"黑水潭里的那对姐妹死时太年轻，怨气太重，无法转世，它们需要一对活着的双胞胎作为容器，才能重返人间。"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窗棂咯咯作响。
昏黄的灯泡剧烈摇晃，投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挣扎。
莫晓雪突然抓住姐姐的手："姐...我又能感觉到你了...但不是好的感觉..."
莫晓雨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冷...好冷..."
苏老西迅速咬破手指，在黄布上画下一道血符："听着，我有个办法，但需要你们完全信任我。"
"什么办法？"姐妹俩异口同声地问。
"灵魂契约。"苏老西举起血符，"我把你们俩的灵魂暂时连接到我身上，形成一个三角，那对怨灵就无法单独攻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莫晓雪怀疑地看着他："这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主意。"
"比被附身强。"苏老西咧嘴一笑，"而且只是暂时的，等我想办法彻底解决那对怨灵，就解除契约。"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凄厉，隐约能听到女子的哭泣声从井边传来，油灯的火苗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莫晓雨深吸一口气："怎么做？"
"很简单。"苏老西伸出手，"你们每人给我一件贴身物品，我施法建立连接。"
莫晓雪犹豫了一下，从脖子上取下一枚小小的玉坠——那是她和姐姐各有一半的同心玉，莫晓雨也取下自己的那一半。
苏老西接过玉坠，用红绳将它们绑在一起，然后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闭上眼睛，开始低声念诵咒语，奇怪的是，他念的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是当地方言，而是一种古老晦涩的语言。
随着咒语声，房间里的空气开始扭曲。
莫晓雪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她体内被抽离。
她惊恐地看向姐姐，发现莫晓雨也正瞪大眼睛，显然感受到了同样的不适。
"坚持住！"苏老西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就差一点..."
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从三人体内迸发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
莫晓雪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心脏，紧接着是一种奇异的充实感——
仿佛突然多出了两个心跳，一个属于姐姐，一个属于...苏老西？
"成了。"苏老西虚弱地笑了笑，脸色苍白如纸，"现在我们是三位一体了。"
莫晓雨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我能感觉到...你们。"她看向苏老西，"特别是你...你的思想好吵..."
苏老西做了个鬼脸："习惯就好，我的脑子现在像个杂货铺，什么都有。"
窗外，风声戛然而止，油灯恢复了正常的橘黄色光芒。
莫晓雪长舒一口气："它们走了？"
"暂时。"苏老西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契约让它们无法靠近，但不会永远有效。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玉坠，"这东西能坚持三天，之后..."
"之后怎样？"姐妹俩紧张地问。
苏老西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之后我最好己经找到彻底解决它们的办法。"
他走向窗户，"我得走了，天亮前还得回去装傻子。"
莫晓雨突然叫住他："等等！你...你能听到我们在想什么吗？"
苏老西回头，眨了眨眼："只听到一些片段，比如现在，你在想我长得还挺帅，而妹妹在想我是不是在骗你们。"
他哈哈大笑，翻出窗户，"明天见，我的两位小娘子！"
姐妹俩面面相觑，莫晓雪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才没那么想！"
莫晓雨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他到底是什么人..."
远处，苏老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在乡间小路上。
突然，他停下脚步，对着空气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那。"
路边的阴影里，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轮廓，赫然是另一个苏老西。
"你玩得过火了。"影子苏老西冷冷地说，"她们不是你的玩具。"
"谁说我在玩了？"苏老西——或者说占据苏老西身体的某个存在——咧嘴一笑，"我在救人呢。"
"你是在害她们陷入更大的危险。"影子厉声道，"那对怨灵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苏老西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继续向前走，哼着歌，"反正这具身体够结实，够我们折腾的..."
影子苏老西愤怒地咆哮一声，消失在夜色中。
而真正的苏老西——或者说大部分的他——
继续跌跌撞撞地走着，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混沌，仿佛两个灵魂在争夺同一具身体的控制权。
远处，黑水潭的水面无风自动，泛起一圈圈涟漪，潭底，两具纠缠在一起的骸骨突然同时睁开了空洞的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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