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远站在客厅中央，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两点零五分。林小珍迟到了。
门铃终于响起，陈志远深吸一口气去开门。门外，林小珍撑着湿漉漉的雨伞，脸色苍白得像纸。
"进来吧。"他侧身让她进入，声音冷得像冰。
林小珍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雨水从她的伞尖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洼。
"孩子们呢？"她轻声问。
"雨晴带他们去游乐场了。"陈志远关上门，"我们有两小时时间。"
林小珍放下包，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志远，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什么？"陈志远突然提高了声音，"抱歉出轨？还是抱歉被我抓到？"
"都是我的错..."林小珍的眼泪夺眶而出，"那天我喝多了，马克他..."
"闭嘴！"陈志远猛地拍向茶几，玻璃杯被震得叮当作响，"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的名字！"
林小珍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后退一步："你...你冷静一点..."
"冷静？"陈志远冷笑，"我老婆跟别的男人上床，你让我冷静？"
"就那一次！我发誓！"林小珍哭喊着，"而且...而且我们用了避孕套..."
这句话像汽油浇在火堆上。陈志远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墙壁。碎片西溅，林小珍尖叫着躲开。
"你他妈还跟我炫耀细节？"陈志远双眼通红，"是不是还要我夸你安全意识强？"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小珍哭得浑身发抖，"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怀孕的风险..."
"哦，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陈志远讥讽地逼近她，"谢谢你在背叛我的时候还想着不要给我添麻烦？"
林小珍靠在墙上，退无可退："志远...求你别这样...我真的很后悔..."
"后悔？"陈志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后悔有什么用？能抹掉你躺在别的男人身下的事实吗？"
"你弄疼我了！"林小珍挣扎着想挣脱。
陈志远却抓得更紧："疼？你知道什么叫疼吗？我他妈现在心都碎了！"
"放开我！"林小珍终于爆发，猛地推开他，"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你以为你自己多清白？"
陈志远被推得踉跄几步："你什么意思？"
"苏雯！安和！"林小珍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那不一样！"陈志远怒吼，"我当时喝醉了！而且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你！"
"所以呢？"林小珍冷笑，"酒后乱性就比清醒出轨高尚？至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他妈——"陈志远扬起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林小珍仰着脸，泪水纵横："打啊！像王志强打我那样！反正你们男人都一样！"
陈志远的手慢慢放下，胸口剧烈起伏："我不是王志强...我永远不会打女人..."
"但你会在精神上折磨我！"林小珍抽泣着，"这一年多来，你心里一首记恨我骗你念安的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陈志远沉默了。她说得没错，自从知道念安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看，被我说中了吧？"林小珍擦着眼泪，"你嘴上说原谅了，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
"所以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陈志远的声音低沉下来，"因为我没给你足够的爱？"
"不...我只是..."林小珍突然崩溃地蹲下身，"我只是太累了...照顾西个孩子，还要承受你若有若无的冷暴力...马克他只是...只是给了我一点关注..."
"哦，现在倒成了我的错了？"陈志远讥讽地说，"是我逼你出轨的？"
"我没这么说！"林小珍抬起头，"我只是想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张开腿迎接那个王八蛋？"陈志远恶毒的话脱口而出，"他技术比我好是吧？能满足你饥渴的——"
"够了！"林小珍尖叫着站起来，"你混蛋！"
她抓起包冲向门口，却被陈志远一把拉住："想跑？我们还没谈完！"
"放开我！"林小珍拼命挣扎，"我受够了你的侮辱！"
"侮辱？"陈志远死死拽着她，"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我错了行了吧！"林小珍哭喊着，"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原谅吗？"
"跪啊！"陈志远红着眼睛吼道，"跪下来求我啊！"
林小珍突然停止了挣扎，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陈志远...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像个疯子..."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陈志远头上。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控了。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的雨声。过了很久，陈志远才哑着嗓子开口："你说得对...我确实疯了..."
林小珍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在地上："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志远也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我不知道..."
沉默再次降临。雨点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锤子，一下下敲在两人心上。
"我同意离婚。"林小珍最终轻声说，"但我希望能继续照顾孩子们...尤其是念安..."
陈志远抬起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真的爱她吗？"
"当然！"林小珍的眼泪又涌出来，"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陈志远长叹一口气："好...你可以继续见她...但晴天必须跟我。"
"我明白..."林小珍点点头，"那...财产分割..."
"房子归我，"陈志远机械地说，"存款你可以拿走一半。念安的抚养费我会继续支付。"
"我不要钱..."林小珍摇头，"我只想...偶尔能来看看孩子们..."
陈志远突然感到一阵疲惫："随你吧..."
林小珍慢慢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我...我先走了...等孩子们回来，能不能...别告诉他们真相？"
"那说什么？"陈志远冷笑，"说妈妈出差了？"
"就说...我们性格不合..."林小珍轻声说，"求你了...别让念安恨我..."
陈志远看着她乞求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好..."
林小珍拿起包，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志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陈志远没有回答，只是别过头看向窗外。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像最后的宣判，宣告着这段婚姻的终结。
雨还在下，似乎永远不会停。陈志远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地上那滩渐渐蒸发的水渍——那是林小珍留下的最后痕迹，就像他们的爱情，终将消失殆尽。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刘雨晴发来的消息：「孩子们玩累了，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你那边谈得怎么样？」
陈志远深吸一口气，回复道：「结束了。我们决定离婚。」
发完这条消息，他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是的，结束了。所有的谎言、背叛、痛苦，都将随着这场婚姻的终结而成为过去。
门铃再次响起，外面传来念安兴奋的声音："爸爸！我们回来了！"
陈志远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起身去开门。无论多么痛苦，生活还得继续。为了这些无辜的孩子，他必须坚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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