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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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的方向

 

六月的深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热气。陈志远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正在建设的高楼,思绪飘回两年前初到深圳时的情景。那时的他,还是个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年轻人。

"老公!"张雅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帮我看看这个单词怎么读!"

陈志远笑着摇摇头,走进客厅。张雅婷正趴在茶几前,面前摊着英语西级模拟试卷,眉头紧锁。自从他回国后,张雅婷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每天下班后至少学习两小时。

"哪个单词?"他凑过去看。

"这个,"张雅婷指着试卷上的"entrepreneur","太长了,记不住..."

"en-tre-pre-neur,"陈志远耐心地分解音节,"企业家、创业者的意思。"

张雅婷跟着读了几遍,认真记在笔记本上。她最近进步很快,己经能用简单的英语进行日常交流了。

"对了,"陈志远突然想起什么,"明天是周末,我们去看看爸妈吧?"

"好啊!"张雅婷眼睛一亮,"我做了些客家糕点,正好带给他们尝尝。"

自从结婚后,陈志远就把张雅婷的父母当成了自己的父母。每个月至少回龙岩一次,陪老人吃饭聊天。张父对这个女婿越来越满意,甚至开始教他一些客家话和采茶技巧。

第二天一早,两人坐上了开往龙岩的高铁。张雅婷抱着一个保温盒,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芋头糕和萝卜糕。

"爸最近腰不太好,"路上,张雅婷忧心忡忡地说,"我想劝他们来深圳住段时间..."

"好啊,"陈志远点头,"家里客房一首空着。"

"可是..."张雅婷犹豫了一下,"他们可能不习惯城市生活..."

"试试看嘛,"陈志远握住她的手,"如果他们喜欢就多住些日子,不喜欢再送他们回来。"

张家的老房子依旧温馨整洁。张父的腰确实不太好,走路时有些佝偻,但精神还不错。张母做了一桌丰盛的客家菜,席间不停地给女婿夹菜。

"爸,妈,"饭后,张雅婷鼓起勇气提议,"要不要去深圳住段时间?志远刚升职,工作没那么忙了,可以陪你们到处转转..."

张父放下茶杯,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老了,不想折腾了..."

"去吧,"张母却意外地支持,"我还想看看女儿的新家呢!"

最终,在张雅婷和陈志远的软磨硬泡下,张父勉强同意去住两周。收拾行李时,张母偷偷告诉女儿:"你爸其实可想去啦,昨晚还问我穿什么衣服好看呢!"

回到深圳的家,张父张母对整洁的公寓赞不绝口。张母尤其喜欢阳台上的小花园,那里种着张雅婷精心打理的绿植和多肉。

"阿远啊,"张父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你们这房子不错,视野好。"

"爸,你喜欢就好。"陈志远递给他一杯茶,"明天带你们去海边转转?"

接下来的日子,陈志远和张雅婷轮流请假,陪父母游览深圳。他们去了大梅沙、世界之窗,还登上了莲花山公园俯瞰城市全景。张父虽然嘴上说"城市有什么好玩的",但拍照时笑得比谁都开心。

一天晚上,陈志远加班回来,发现张父独自坐在阳台上抽烟。

"爸,怎么不睡?"他走过去问。

"阿远啊,"张父罕见地用了昵称,"我和你妈商量了,想在深圳买个小房子..."

陈志远一愣:"你们要搬来深圳?"

"不是常住,"张父吐出一口烟,"就是偶尔来住住。年纪大了,想多看看女儿..."

陈志远立刻明白了老人的心思:"好啊!我明天就帮你们看看附近的楼盘!"

就这样,在陈志远的帮助下,张父张母在"幸福里"小区买了一套小户型,就在同一栋楼的低层。装修期间,张父天天往工地跑,像个监工一样盯着每一个细节。张母则忙着准备各种客家特色装饰,说要让新家"有味道"。

八月底,新房装修完毕。入住那天,张雅婷做了一桌丰盛的客家菜,还请来了李孝华夫妇一起庆祝。

"老李啊,"张父举着酒杯,"谢谢你一首照顾我们家阿远!"

"客气啥!"李孝华豪爽地干了一杯,"小陈现在是我上司呢!"

众人哄堂大笑。阿燕挺着大肚子,悄悄对张雅婷说:"雅婷,你爸妈来了真好,以后有照应了..."

九月初,张雅婷的英语西级成绩出来了——顺利通过!陈志远特意请了半天假,带她去吃了顿法餐庆祝。

"老公,"餐桌上,张雅婷突然神秘地说,"我有个好消息..."

"什么?"

"我升职了!"张雅婷兴奋地宣布,"调到行政部当主管助理,工资涨了两千!"

"太棒了!"陈志远举起酒杯,"为我的学霸老婆干杯!"

十月的深圳,秋风送爽。一个周末的早晨,陈志远被厨房的香味唤醒。他揉着眼睛走进客厅,看到张雅婷和张母正在包饺子,张父则在阳台上修剪那盆他心爱的茶花。

"醒啦?"张雅婷回头冲他一笑,"快去洗漱,马上吃饭了。"

陈志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年前,他还是个孤身闯荡深圳的打工仔;如今,他有了事业,有了爱人,还有了视如己出的岳父母。这个曾经陌生的城市,现在成了他真正的家。

"发什么呆呢?"张雅婷走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沾满面粉的手。

陈志远抓住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幸福。"

张雅婷的脸红了,小声说:"爸妈在呢..."

"怕什么,"陈志远笑着搂住她的腰,"我们是合法夫妻。"

阳台上的张父假装没看见,专心修剪着花枝,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张母则笑眯眯地继续包着饺子,哼起了客家小调。

窗外,深圳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洒满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远处,新的一天正在开始,新的故事正在书写。而在这个叫做"家"的地方,爱与被爱的温暖,将永远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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