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的余波,在京城贵圈中何止是发酵,简首是投下了一颗惊雷!沈家二小姐沈雨柔 “失足落水” 的狼狈丑态,被人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传遍了大街小巷。据说她当时发髻散乱,脂粉糊了一脸,湿淋淋的样子活像只落汤鸡,往日的娇俏荡然无存,成了京中无数宴席上经久不息的笑料,连带着沈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几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沈家大小姐沈清辞。一首《咏竹》,风骨卓然,意境高远,不仅技惊西座,更被几位大儒交口称赞,一时间 “才女清辞” 之名传遍京城,风头无两。这冰火两重天的境遇,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沈家这对嫡庶姐妹,算是彻底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丞相府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芙蓉苑(柳氏住处):“哐当!噼啪!” 瓷器碎裂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沈雨柔尖利的、歇斯底里的哭骂:“沈清辞!贱人!一定是她!是她害我!我要撕烂她那张伪善的脸!娘!你快想办法啊!我不要被人笑话!我的名声全毁了!”
柳氏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怨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死死按住沈雨柔,厉声道:“够了!哭有什么用!现在全府上下都盯着我们!你想让你爹更厌恶我们吗?沈清辞那个小贱人…… 哼,这次算她运气好,我们走着瞧!” 嘴上虽硬,心里却对沈清辞那日的镇定和那首诗后的才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而此刻的 “清芷院”,却是一片与府中压抑截然不同的宁静,甚至在这份宁静之下,透着一股勃勃的、隐秘的生机。
沈清辞坐在窗边的书案前,面前摊开的是那本古朴神秘的《毒医圣手》。她指尖蘸着朱砂,正专注地在一页泛着奇异光泽的淡金色纸张上,勾勒着几个复杂玄奥的符文。这符文流转着淡淡的灵光,正是书中记载的一种古方 ——“玉容散” 的改良版药引符文,能最大程度激发灵泉水的活性。案几一角,一个小巧的白玉钵中,盛着半钵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白雾的灵泉水,那是她耗费心血才寻得的一眼灵泉。
“小姐,” 云芝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好奇,将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放在案上,“成了!外院张管事悄悄送进来的,城南铺面的钥匙和地契,都办妥了!按您的吩咐,用的是…… 是夫人(沈清辞生母)留下的、柳氏不知道的那处陪嫁铺子!” 云芝说起 “夫人” 二字,声音微微哽咽,随即又被办成事的喜悦冲淡。
沈清辞笔下符文最后一笔落下,金光骤然一闪,随即隐没在纸页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她满意地放下笔,拿起锦囊打开,黄铜钥匙沉甸甸的,地契上官府的红印清晰醒目。铺面位置极佳,正在城南相对清雅、靠近几处官宦别院的地段,不大不小,闹中取静,正是她理想中的所在。
“很好。” 沈清辞点点头,将符文纸小心地折好,放入那钵灵泉水中。只见符文遇水即溶,化作缕缕淡金色的细线,如同活物般迅速融入水中。原本就清澈的灵泉水,瞬间变得更加晶莹剔透,散发出的清冽气息浓郁了数倍,甚至隐隐带着一种令人闻之忘俗、心旷神怡的异香!
“墨竹,” 沈清辞唤道,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去把我让你准备的那些药材和瓷瓶取来。”
“是,小姐!” 墨竹应声而去,步履轻快,很快端来几个托盘,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研磨得细如飞絮的珍珠粉、莹润生辉的上等玉屑、细腻的白芷、茯苓等名贵药材粉末,以及几十个精巧雅致的白玉小瓷瓶。
沈清辞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纤细却异常稳定的皓腕。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将各种药材粉末按特定比例混合,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制药,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妙的艺术创作。每一次称量,分毫不差;每一次搅拌,都力道均匀,极其专注。最后,她取过那钵融入了符文的灵泉水,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极其小心地,一滴一滴地滴入混合好的药粉中。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干燥的药粉在接触到灵泉水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迅速吸收融合,变成了一种细腻润滑、色泽如同最上等羊脂白玉般的膏体!一股极其清雅、仿佛混合了雨后竹林的清新与初绽莲蕊的幽香的冷香,瞬间在室内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云芝和墨竹都看呆了,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和郁气都一扫而空,连带着皮肤都感觉清爽了许多,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这难得的馨香!
“小姐… 这… 这就是您说的胭脂膏?” 云芝眼睛瞪得溜圆,闪闪发光,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是面脂,也叫玉容膏。” 沈清辞用一支小巧的玉勺,将膏体仔细地分装进那些白玉小瓶里,动作轻柔而专注,“此膏洁面后薄敷,能润泽肌肤,淡化瑕疵,久用可令肤色如玉,莹白透亮,故名‘玉颜’。” 她拿起一个装好的小瓶,瓶身上贴着一张极素雅的宣纸标签,上面是她亲手书写的两个娟秀小字 —— 玉颜。字迹清隽,一如其人。
“从今日起,我们的铺子,就叫‘玉颜斋’。” 沈清辞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只卖这一种‘玉颜膏’。定价……” 她略一沉吟,报出一个数字。
“嘶 ——!” 云芝和墨竹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差点跳起来!这个价格,足以让一个小康之家一年衣食无忧了!
“小姐!这… 这会不会太贵了?就算是京中最顶级的胭脂铺,也不敢开这个价啊!有人买吗?” 墨竹咋舌,觉得自家小姐是不是疯了。
沈清辞抬起眼帘,眸光清亮,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绝对的自信和掌控一切的从容:“贵?物以稀为贵。告诉张管事,铺子三日后低调开张。开业前三天,每日只售十瓶。购者需登记名帖,非官宦勋贵之家女眷不售。对外只言,此乃古方秘制,用料珍罕,采天地灵气,产量极其有限,万金难求。”
饥饿营销,加上身份门槛,她就是要让这 “玉颜膏” 一出生,就带上神秘、高贵、且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标签!赏花宴上赢得的才名,正好为她的 “玉颜斋” 镀上第一层金!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贵女夫人们,最吃的就是这一套!
看着小姐眼中闪烁的、与往日病弱截然不同的锐利光芒和胸有成竹的气度,云芝和墨竹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头顶,先前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激动和期待!她们用力点头:“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沈清辞拿起一瓶 “玉颜膏”,指尖感受着白玉瓶身的温润和里面膏体的细腻。复仇,需要力量。金钱和势力,就是她此刻最需要、也最能依靠的坚实基石。柳氏,沈雨柔,你们欠我的,欠我娘亲的,我要亲手,一样一样,连本带利地拿回来!而 “玉颜斋”,就是她商业版图,乃至复仇大计的第一步!这一步,必须稳,必须狠!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几声特殊的、极轻微的、有节奏的鸟鸣,若非有心人,绝难察觉。墨竹神色一凛,快步走到窗边,警惕地西下看了看,片刻后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小竹筒,只有手指长短。
“小姐,是‘冷寂轩’那边传来的。” 墨竹压低声音道,眼中带着一丝凝重。
沈清辞眸光一闪,接过竹筒,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蜡封便应声而碎。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铁画银钩、凌厉如刀锋的字迹,墨迹似乎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凛冽寒意:
“药方见效。三日后,冷寂轩见。”
沈清辞看着那八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快意的弧度。药方见效?呵,沈雨柔那日落水后,为何会高烧不退,疹子遍体,丑态百出,想必柳氏现在还焦头烂额吧?那点 “小礼物”,只是个开始。
至于冷寂轩…… 她那位神秘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盟友,终于要正式露面了么?也好,她的棋局,也该落下更重要的棋子了!
清芷院内,冷香依旧,而沈清辞的眼中,己是锋芒毕露!属于她的时代,即将开启!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准备好迎接她的 “回报” 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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