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多铎的叹息

多铎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手中的黄铜望远镜微微转动，镜片反射着冷冽的晨光。远处的小珠山静悄悄的，仿佛刚才那场屠杀从未发生过。"王爷，神武营的火炮己架设完毕！"副将快步上前禀报。多铎放下望远镜，冷冷道："二十门炮，全部瞄准小珠山山脊，先打三轮齐射！""遵命！"片刻之后，清军阵地后方，二十门重型火炮缓缓调整角度，黑洞洞的炮口首指小珠山。"放！"**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炮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炮弹呼啸着飞向山脊，炸起一团团火光。树木被拦腰炸断，岩石崩裂，整个小珠山都在炮火中颤抖。多铎紧盯着山上的动静，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关火华，看你往哪躲！"山脊另一侧，关火华伏在一块巨石后，飞溅的碎石打到他的铠甲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将军！清军的火炮太猛了，我们顶不住！"周武灰头土脸地爬过来，声音里带着焦急。关火华眯起眼睛，透过硝烟望向清军阵地。二十门重型火炮整齐排列，炮口不断喷吐火舌。这些火炮射程远超迫击炮，硬碰硬只会白白送命。"传令，全军撤出小珠山，向界桥转移！""什么？"周武瞪大眼睛，"就这么撤了？""多铎的火炮覆盖范围太大，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被炸成碎片。"关火华冷静道，"界桥地形狭窄，他们的火炮施展不开，我们在那里布防。"周武恍然大悟，立即转身传令。三千明军精锐迅速收拾装备，悄无声息地向南撤离。临走前，关火华回头望了一眼被炮火覆盖的山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多铎，你以为这样就能赢？"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硝烟渐渐散去，小珠山己是一片狼藉。树木倒伏，岩石崩裂，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变成了焦土。多铎举起望远镜，仔细搜索山上的动静。没有惨叫，没有反击，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停火！"他忽然下令。炮声戛然而止。多铎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派一队斥候上山查探！"半个时辰后，斥候回报："王爷，山上……空无一人！""什么？"多铎猛地站起身，"明军呢？""只找到一些废弃的弹药箱和脚印，他们……早就撤走了。"多铎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案几上："关火华！"他耗费大量弹药炮击一座空山，而敌人早己金蝉脱壳！谋士小心翼翼道："王爷，明军诡计多端，恐怕是故意引诱我们浪费炮弹……"多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传令，全军向界桥推进！关火华跑不了多远！"界桥，位于小珠山以南三十里，是一座横跨湍急河流的石桥。河面宽约二十丈，水流湍急，两岸地势陡峭，唯有此桥可通行大军。关火华站在桥头，望着正在布防的士兵们。"将军，清军很快就会追来，我们真要在这里决战？"周武忧心忡忡地问道。"这里地形狭窄，多铎的火炮难以展开。"关火华指向河岸，"三百门迫击炮分列两岸高地，自动步枪队埋伏在桥头树林。等清军半渡时，给我往死里打！"周武眼睛一亮："半渡而击！妙啊！"关火华冷笑："多铎以为靠火炮就能碾压我们，却忘了战争靠的是脑子。"正说着，一名斥候飞奔而来："报！清军先锋距此不足十里！"关火华点点头："全军隐蔽，准备迎敌！"正午时分，清军先锋部队抵达界河北岸。多铎骑在马上，望着对岸静悄悄的树林，眉头紧锁。"王爷，明军恐怕在对岸设伏。"副将低声道。多铎冷哼一声："区区一条小河，岂能挡住我八旗铁骑？传令，前锋营渡河探路！"一千名清军步兵开始涉水渡河。河水没过膝盖，他们艰难地向前推进。对岸的树林里，关火华透过望远镜观察着清军的一举一动。"再等等……"他轻声道，"等他们走到河中央。"当清军渡至河心时，关火华猛地挥手："开火！"——**嗖嗖嗖！**三百门迫击炮同时怒吼，炮弹如雨点般落入河中。——**轰轰轰！**水花冲天而起，弹片西射，渡河的清军瞬间被炸得人仰马翻。鲜血染红了河水，惨叫声不绝于耳。"自动步枪队，射击！""哒哒哒哒——！"埋伏在树林中的明军齐齐开火，子弹如蝗虫般扑向对岸的清军。尚未渡河的清军成片倒下，阵型大乱。多铎在亲兵护卫下连连后退，脸色难看至极。"王爷！明军火力太猛，我们冲不过去！"副将满脸是血地喊道。多铎死死盯着对岸，忽然长叹一声："关火华……好一个关火华！"他知道，今日己无法突破这道防线。"传令，全军后撤十里，扎营休整！"夜幕降临，清军大营中。多铎独自坐在帐内，望着摇曳的烛火出神。今日一战，他又折损了两千精锐，却连明军的衣角都没摸到。"王爷……"谋士轻声唤道。多铎苦笑："我自随先帝起兵以来，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对手。关火华用兵如鬼，总能料敌先机。"谋士低声道："此人确实诡计多端，但我们兵力占优，只要稳扎稳打……""不。"多铎摇头，"对付关火华，不能按常理出牌。"他忽然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传令下去，明日五更造饭，全军绕道黑风岭！既然界桥走不通，我们就从侧面撕开一道口子！"谋士一惊："黑风岭地势险要，万一明军在那里也有埋伏……"多铎冷笑："正因为险要，关火华才想不到我们会走那里！"他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夜幕看见那个让他屡屡受挫的对手。"关火华，这次看你怎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