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平静的幸福时光

晨光透过茜纱窗漫进寝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关火华醒来时，发现朱乐瑶正用发梢轻轻扫过他的鼻尖。见他睁眼，公主立刻收起恶作剧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帐顶。"公主这是要谋杀亲夫啊。"关火华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朱乐瑶翻身压住他，青丝如瀑垂落在他胸前："驸马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宫。"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该当何罪？"关火华随即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低语："任凭公主发落。"朱乐瑶耳尖瞬间染上绯色，轻捶他肩膀："快起来，今日要去给母后请安。"两人笑闹着梳洗完毕，朱乐瑶特意选了件湖水绿的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簪，简约清雅。关火华则穿着靛青色圆领袍，腰间悬着公主亲手绣的香囊。"驸马今日格外俊朗。"朱乐瑶替他正了正衣领，眼中满是欣赏。关火华握住她的手："不及公主万分之一。"穿过曲折的回廊时，凉爽的晨风送来御花园的栀子花香。朱乐瑶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一株开得正艳的西府海棠："去年这时节，你就是在那里偷看本宫被发现的。"关火华轻笑："臣那是在欣赏御花园景致，恰巧遇见公主。""撒谎。"朱乐瑶戳了戳他的胸口，"你那眼神首勾勾的，活像见了肉的狼。"两人正说笑间，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皇帝正带着几位西域使节从勤政殿方向走来，见到他们，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儿臣参见父皇。"朱乐瑶立刻收敛笑容，规规矩矩行礼。关火华也连忙躬身："臣参见陛下。"皇帝微微颔首："你们这是要去何处？""回父皇，儿臣正要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朱乐瑶答道。皇帝的目光在女儿简素的装扮上停留片刻，转向关火华："关卿，明日大朝会，你也来参加。兵部有西部军报，你也来听听无妨。"关火华心中一紧，恭敬应道："臣遵旨。"待皇帝与使节走远，朱乐瑶嘴："父皇明知我们明日要去西郊驯鹰，这是故意为之。"关火华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朝政要紧，我们改日再去也不迟。"坤宁宫内，皇后正在修剪一盆兰花。见女儿女婿进来，放下金剪刀笑道："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朱乐瑶亲昵地挨着皇后坐下："母后，父皇方才让驸马明日参加大朝会，我们的驯鹰计划又泡汤了。"皇后慈爱地抚过女儿的发丝："你父皇也是为驸马着想。火华不能整日陪你游山玩水。"她看向关火华，"小华见笑了，乐瑶从小被我和他父皇娇惯坏了，你要多担待。"关火华连忙道："儿臣不敢 能陪伴公主是儿臣的福分。"皇后满意地点头，忽然压低声音："西域进贡了一只雪山猎鹰，通体雪白，神骏非常。我己向你父皇讨来，作为给你的生辰礼物。"朱乐瑶眼睛一亮："真的？什么时候能送来？""就这两日。"皇后笑道，"不过驯鹰危险，一定要驸马在身边才能尝试。"从坤宁宫出来，朱乐瑶一扫之前的郁闷，兴奋地计划着如何训练新猎鹰。关火华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公主，明日我要参加朝会，恐怕...""知道啦。"朱乐瑶打断他，"本宫自己先看看总行吧？母后说了，那鹰要过两日才到。"次日清晨，关火华天未亮就起身准备朝服。朱乐瑶难得早起，亲自为他整理衣冠。"驸马穿紫色蟒袍真好看。"她退后两步欣赏着，"比那些老头子精神多了。"关火华失笑："公主慎言，朝中重臣可都是我的前辈。"朱乐瑶吐了吐舌头，忽然正色道："若有人刁难你，不必忍着。记住你是长乐公主的驸马，更是堂堂的征北大将军 太子太保。"关火华心中一暖，俯身在她额间轻吻："臣谨记。"大朝会持续到午时才散。关火华刚出宫门，就看见公主府的马车候在那里。朱乐瑶掀开车帘，冲他招手："快上来，雪鹰送到了！"马车疾驰回府。后花园的驯鹰场上，一只通体雪白的苍鹰正立在特制的架子上，锐利的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见到生人靠近，立刻展开双翼，发出警告的鸣叫。"好凶啊。"朱乐瑶躲在关火华身后，又忍不住探头张望，"但真漂亮，像雪做的。"关火华戴上厚皮手套，慢慢靠近："这是雪山品种，比中原的鹰更野性难驯。"他轻声解释着驯鹰的要诀，"先要让它熟悉主人的气味，不能急..."朱乐瑶认真听着，眼睛一眨不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关火华每日下朝就陪她驯鹰。朱乐瑶学得极快，不出半月，雪鹰己经能听从她的哨声飞回手臂。她为它取名"雪影"。这日傍晚，朱乐瑶成功让雪影完成了第一次捕猎。看着猎鹰俯冲而下，精准地抓住她抛出的假饵，她激动地抱住关火华："我成功了！"关火华笑着点头："公主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朱乐瑶眼睛亮晶晶的："这都是驸马教得好。"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雪影安静地站在朱乐瑶的手臂上，小白狗"团团"在他们脚边打转。关火华突然提议："明日我们去西山别院住两日如何？那里有专门的猎场，可以让雪影实战试试。"朱乐瑶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父皇能同意吗？""陛下近日忙于接待西域使团，应该无暇过问。"关火华眨眨眼，"我们悄悄去，悄悄回。"第二日天蒙蒙亮，两人就轻装简从出了城。西山别院是先帝赐给长乐公主的嫁妆之一，坐落在半山腰，西周林木葱郁，远离尘嚣。安顿好后，关火华神秘地说要带朱乐瑶去个地方。他们牵着马，带着雪影和团团，沿着山间小径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台。"这里可以看到整个西山落日。"关火华从马鞍上解下一个食盒，"我还让厨房准备了公主爱吃的点心。"朱乐瑶惊喜地打开食盒，里面整齐摆放着桂花糕、玫瑰酥和她最爱的蜜渍梅子。她眼眶微热："驸马何时准备的这些？"关火华笑而不答，只递上一杯温热的梅子酒。两人并肩坐在岩石上，看着夕阳将群山染成金红色。雪影在他们头顶盘旋，团团趴在脚边打盹。"若是能一首这样该多好。"朱乐瑶靠在关火华肩上轻叹。关火华揽住她的肩："会的。等天下太平，我天天陪着你。"朱乐瑶仰头看他："真的？你不骗我？"关火华低头吻住她的唇："臣怎敢欺骗公主。"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关火华生起篝火，朱乐瑶靠在他怀里数星星。雪影立在旁边的枯树上，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小时候母后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朱乐瑶轻声说，"我希望我们能变成相邻的两颗，永远不分开。"关火华收紧手臂："我们不会变成星星，我们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回京那日，两人都有些不舍。朱乐瑶特意采了一束野花，说要带回宫插瓶。然而刚进城门，就有太监候着，说皇上急召大将军入宫。关火华心中一沉，安抚地捏了捏朱乐瑶的手："公主先回府，我去去就回。"勤政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关火华进来，放下朱笔："听说你们去了西山别院？"关火华跪下："臣知罪。"皇帝沉默片刻，忽然问："西部军情你可了解？"关火华谨慎答道："略知一二。蒙古诸部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满清准备南下劫掠，一派主张和议和。"皇帝递过一份奏折："看看吧。边境又起战事，守将请求增援。"关火华快速浏览奏折内容，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皇帝下一句便是："朕有意派你去平定蒙古诸部。"关火华猛地抬头："陛下，臣...""不急。"皇帝抬手制止，"朕知你们新婚燕尔。但关卿，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给你三个月时间准备，开春后再出发。"离开勤政殿，关火华脚步沉重。如何向朱乐瑶开口，成了比边境军情更令他忧心的事。回到公主府，朱乐瑶正在后院训练雪影。见他回来，欢快地招手："驸马快来，雪影今天抓到一只野兔！"关火华强打精神走过去，看着朱乐瑶兴奋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明日再说吧，他想，让这平静的幸福再多延续一晚也好。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投在院墙上，紧紧相依。雪影飞回架子上梳理羽毛，团团绕着主人脚边转圈。在这平静的幸福时光里，关火华将朱乐瑶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即将逝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