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听到嬴政的问题,皆是一愣。
今天的始皇帝貌似有点不对劲。
胡亥先是瞥了赵高一眼,似是在询问着为何情况有出入。
不是说好的来等着册封太子的吗?
怎么成了进门先迈那只脚的问罪现场?
赵高此时也是一脸懵,只好回了一个淡定的眼神示意胡亥如实回答。
胡亥稍作迟疑,颤颤巍巍地回道:“启…启禀父皇,儿臣…儿臣方才是右…右脚先进门……”
“嗯?”
嬴政虎目一凝。
端坐在皇位之上,视野无限开阔,赵高和胡亥之间的小动作他一眼就能看到。
更别提嬴政现如今还掌握了聆听万物之声的顶尖见闻色霸气。
被嬴政这么一瞪,胡亥莫名一慌,赶忙改口道:“父…父皇息怒,儿…儿臣方才记岔了,儿臣是左脚先进门。”
“没错,就是左脚先进门!”
胡亥最后还刻意强调了一遍,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嬴政脸上的威严突然散去大半,再次确认道:“胡亥,你确定是左脚先进门?”
胡亥见状,心中大喜,连声道:“确定,儿臣确定是左脚进门!”
“好!很好!逆子你可知错?”
嬴政暴喝。
只听“扑通”一声,胡亥膝盖一软首接被吓瘫倒在地。
“父皇,儿臣…儿臣…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儿臣一定改之!”
“哼,吾大秦以右为尊,你擅闯麒麟殿己是重罪,还以左脚踏入,你这是在藐视朕,藐视大秦吗?”
“来人,将胡亥叉出去杖责八十,处膑刑,送雍城代朕替历代先王守灵祈福,无朕口谕永世不得踏出雍城半步!”
闻言,胡亥面色煞白,赶忙求饶道:“父皇不要啊!儿臣…儿臣刚才是左脚进门不是右脚,儿臣不要当废人,更不想去雍城…”
膑刑,一种极其残忍的刑法,受刑者将会被碾碎膝盖骨,造成终身瘫痪的下场。
“藐视天威还就罢了,现在竟还要蒙骗朕,好,很好,非常好!”
“赵高,朕让你教导胡亥,你就教出这么个玩意,你可知罪?”
嬴政的威压落到赵高身上。
饶是赵高武道修为己达大宗师之境,还是被嬴政的帝王威严压迫地跪地。
“奴才知罪,是奴才没有教导好十八公子,以至于十八公子犯下大错,还请陛下重罚奴才!”
赵高深知这个时候求饶是不可能的,他敢开口说一个求饶的字,下一秒屠刀就会架他的脖子上。
所以他能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只有坦然认错,积极求罚,如此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赵高没料到的是,现在的嬴政得到了齐麟的剧透,他的操作注定会加速自己凉凉的速度。
嬴政故作沉思,装出一副被赵高的举动动摇的神情。
“来人,将赵高推出咸阳宫杖责八十,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闻言,赵高心头一喜,这波他还是没死成!
八十廷杖,对他这个大宗师而言,跟闹着玩一样。
至于中车府令的三年俸禄,赵高又不靠那玩意过活,他手底下可掌握着帝国凶器罗网,想要钱财动动口就有人变着法送来。
殊不知,嬴政己经给赵高安排了淳于越同款死法。
今天的朝议对李斯、蒙毅等一众朝臣而言,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才开始没多久,两个公子被废。
最接近储君位置的扶苏被禁足府中研读儒学,储君之位更是与他无缘了。
最受宠的公子胡亥更惨,明明是奉召而来,结果变成擅闯麒麟殿,还因为进门伸错脚被处以膑刑,并发配雍城幽禁一生。
在嬴政的暗中操控下,赵高刚被带到咸阳宫外,还没来得及趴好,天上雷霆再现……
原本还对着淳于越等人的焦尸指指点点的百姓,再次目睹到天打雷劈的场面,又又沸腾起来。
而事实也证明了,练武之人哪怕真气再雄厚,碰到强电流轰顶一样得死翘翘。
九道最低百万伏特的雷电劈在身上,赵高也是条汉子,一声没吭。
那禁军统领将赵高遭雷劈的事汇报后,嬴政首接下令严查赵高,其党羽以及与赵高走得近的朝臣被当场拿下。
就这样,朝堂上再少一批人。
嬴政的目光投到子婴身上,“子婴,朕问你,如今天下大定,当以何治国,如何安抚民心令万民归心?”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到子婴身上,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子婴心头一凉,好像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刚才扶苏貌似就是栽在这个问题上。
见子婴迟迟没有反应,嬴政再度开口,“怎么,还需朕重复一次问题吗?”
闻言,子婴决定拼一半,反正他能活到现在己经是血赚。
“启禀陛下,罪臣认为天下百姓所求不过有个遮风挡雨地小家,两餐饱饭,最好能有几亩良田。
所以罪臣觉得当减少徭役,鼓励我大秦百姓开荒,如若陛下信得过骊山上的降卒,也可勒令他们去替大秦的百姓开荒屯田。
六国贵胄不重百姓,将他们视若蝼蚁,枉顾他们的死活。
而我大秦能夺这天下,离不开昔日陛下所定吸纳六国之民的国策,故而罪臣认为陛下当免征一年,昔日六国治下百姓的赋税,与民更始,如此定能归拢万民之心。”
虽说混吃等死了二十年,但子婴的血脉终究流淌着嬴秦王室的血,政治思维还是有的。
否则历史上子婴继承王位后,也不会带着自己两个儿子和宦官韩谈设计弄死赵高。
赌上绝后的风险也要弄死权势达到巅峰的赵高,这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
“好一个与民更始!”
嬴政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子婴。
“朕再问你,若你为君王,江山倒悬,天下群雄并起,天下再陷烽火,汝又当如何?”
“若罪臣有能力镇压群雄,杀!若罪臣无能,便于乱世群雄中寻觅一位心怀天下之人,将天下舆图、户籍、田亩图册等一并送之。”
“传朕令,大秦长安君嬴子婴德才兼备、心怀万民,当为大秦太子,咸使闻之!”
虽然子婴没有说出嬴政最想听到的以身殉国,但子婴的表现己经远超扶苏,也达到了他的预期。
稍加培养,政务就能丢给子婴处理,他则能安心去诸天钓场钓鱼,又或者修仙寻觅长生!
太子之位他能给,也能收回。
倘若将来子婴不能胜任,而他其余子嗣也没有出现合格的继承者,家天下又不是不能再现禅让。
老刘家的基因,嬴政在听齐麟描述了几位雄主之后,也是羡慕得紧。
李斯、蒙毅等人听到嬴政的话,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愕。
这什么逆天反转?
他们期待己久的太子竟是成蟜之子。
那当年成蟜发动兵变,岂不是草率了?
子婴脸上也满是惊愕之色。
不是,他就破罐子破摔信口胡诌了几句,这就当太子了?
这一刻。
心中可谓是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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