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抱着星烁,手心全是汗。
混沌兽退得太蹊跷了。那怪物看着就不好惹,三眼神睛里全是凶光,怎么可能因为一声狼嚎就怂了?尤其它最后看乱石堆深处那一眼,忌惮得跟见了阎王似的,里头肯定藏着啥更吓人的东西。
“咱……咱快走吧!”李小桃攥着怀里的凝神草,声音都在抖,“奶奶还等着呢,别管这儿有啥了!”
小月也点头:“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地方邪乎得很,赶紧撤!”
林墨没动,眼睛还盯着乱石堆深处。怀里的星烁也没安分,小爪子扒着他的衣襟,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不是害怕,更像是……兴奋?
“你看星烁。”林墨指了指怀里的小家伙,“它好像……想去那儿。”
慕容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拧成了疙瘩:“里面的规则乱流很奇怪,驳杂得很,还带着股……不祥的气息。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为弄出来的。”
“人为?”林墨心里一动,“血色商盟?”
“不好说。”慕容雪摇摇头,“但肯定不简单。混沌兽是吞噬规则碎片长大的,连它都怕的东西……”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那玩意儿绝对是个大麻烦。
正说着,乱石堆深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有啥东西碎了。紧接着,一股更浓郁的星髓气息飘了出来,淡淡的,却让星烁瞬间炸毛,在林墨怀里首扑腾,恨不得立马冲进去。
“星髓矿!”林墨眼睛一亮,“老石说过,血色商盟在挖星髓矿!这儿肯定有矿洞!”
星烁需要星髓才能进化,这可是天大的诱惑!
“你想进去?”慕容雪皱眉,“不要命了?”
“就瞅一眼!”林墨咽了口唾沫,心里跟猫抓似的,“看看就走,不深入。星烁需要星髓,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不行!”李小桃急了,“太危险了!万一里面有比混沌兽还厉害的东西咋办?”
“怕啥?”林墨拍了拍怀里的星烁,“有它呢。刚才混沌兽不就怕它吗?真有危险,咱跑还不行?”
他这话其实没底,纯属给自己壮胆。但星髓的诱惑太大了,星烁铠甲多进化一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就多一分。
慕容雪盯着乱石堆看了半天,突然道:“我跟你去。”
“你?”林墨愣了,“你不是说危险吗?”
“危险才要去看看。”慕容雪拎起长枪,“血色商盟在搞啥鬼,总得弄清楚。而且……”她瞥了一眼林墨怀里的星烁,“我倒要看看,这狼崽子到底有啥能耐,能让混沌兽怕成那样。”
“那我也去!”小月立刻道,“不能让你们俩单独冒险。”
“你们都去了,谁保护我?”李小桃急得快哭了,“我一个人害怕!”
林墨想了想,道:“小桃你在这儿等着,我们快去快回。拿着这个,”他把从李大户家顺来的短刀塞给她,“有情况就喊,我们能听见。”
李小桃还想说啥,乱石堆深处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飞,听得人头皮发麻。
“没时间了!”林墨当机立断,“走!”
他抱着星烁,跟着慕容雪往乱石堆深处钻。小月紧随其后,临走前还回头给了李小桃一个“放心”的眼神。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空气里的星髓气息越浓,混杂着一股铁锈似的腥气。地上的石头越来越大,缝隙也越来越宽,有的地方能容下一个人钻进去。
星烁在林墨怀里异常兴奋,小鼻子抽个不停,时不时对着某个方向“嗷呜”叫两声,像是在指路。
“这边。”慕容雪突然停在一道狭窄的石缝前,石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规则波动从这儿来的。”
石缝太窄,只能一个人过。慕容雪身材最灵活,当先钻了进去。林墨紧随其后,小月最后。
钻过石缝,眼前豁然开朗。
竟然是个巨大的天然矿洞!
洞壁上镶嵌着不少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矿石,正是星髓!有的地方还插着未熄灭的火把,火光摇曳,照得洞里影影绰绰。地上散落着不少挖矿的工具,还有几具穿着血色商盟服饰的尸体,死状凄惨,像是被啥东西撕碎的。
“果然是血色商盟挖的矿洞!”林墨压低声音,“看这尸体,死了没多久。”
慕容雪蹲下身,检查了一具尸体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伤口边缘有规则灼烧的痕迹,不是野兽弄的,像是……被某种规则武器杀的。”
“规则武器?”林墨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自己人杀的?”
“不像。”慕容雪摇摇头,“更像是……内讧,或者……被矿洞里的东西杀的。”
“矿洞里的东西?”小月握紧了剑,警惕地环顾西周,“啥东西?”
没人回答。矿洞里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星髓矿石散发的蓝光和火把的红光交织在一起,把洞壁上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状,看着挺瘆人。
星烁突然在林墨怀里躁动起来,小爪子指着矿洞深处,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那边有情况。”林墨示意大家别动,借着星髓的蓝光往深处看。
矿洞深处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有人在……说话?
“你们听见没?”林墨小声问。
慕容雪和小月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脸色不太好看。
那声音太轻了,断断续续的,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呢喃,听不清说啥,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让人心里发毛。
“去看看?”林墨咽了口唾沫,有点打退堂鼓了。
慕容雪没说话,只是举着长枪,慢慢往深处走。她的雷霆真气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光罩,显然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林墨和小月赶紧跟上。
越往深处走,呢喃声越清晰,那股不祥的气息也越浓。星髓矿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有的甚至像柱子一样从洞顶垂下来,蓝光晃得人眼睛疼。
走到矿洞尽头,他们看见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刻着不少奇怪的符文,符文里流淌着暗红色的光芒,像是血。石台中央插着一根黑色的柱子,柱子上缠绕着无数黑色的丝线——正是界隙规则乱流!
而那些呢喃声,就是从这柱子里传出来的!
“这是……啥玩意儿?”小月看得目瞪口呆,“祭坛?”
“不像。”慕容雪盯着那些符文,脸色凝重,“像是某种……规则转化阵。把星髓的能量,转化成这种黑色的乱流。”
林墨突然想起林家灭门那天,血色商盟的人好像也用了类似的阵法,吸收了界隙莲的能量。
“他们在利用星髓矿,培养这种黑色乱流!”林墨心里一沉,“这玩意儿到底有啥用?”
星烁在他怀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浑身的毛发倒竖,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与此同时,石台上的黑色柱子猛地震动起来,缠绕的规则乱流“唰”地散开,露出柱子上刻着的一个巨大符号——那符号扭曲诡异,像是一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呢喃声瞬间变大,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在念诵某种咒语,听得人头晕眼花,气血翻涌!
“不好!这东西在影响我们的神魂!”慕容雪大喊,长枪上爆发出刺眼的雷光,试图驱散那些声音,“快退!”
林墨也感觉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赶紧抱着星烁往后退。小月己经有点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脸色惨白。
就在他们快要退出矿洞时,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石台突然裂开,从里面伸出无数只黑色的爪子,抓向他们的后背!
林墨猛地回头,只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和一双在黑暗中亮起的、充满贪婪的眼睛!
那眼睛……跟混沌兽的第三只眼,长得一模一样!
“是混沌兽的老巢!”慕容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骇,“这柱子在控制它!”
黑影越来越近,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
退无可退!
林墨看着怀里瑟瑟发抖却依旧对着黑影咆哮的星烁,又看了看身边奋力抵抗的慕容雪和摇摇欲坠的小月,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了。
这矿洞深处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
这黑色柱子到底是啥?它为啥能控制混沌兽?血色商盟挖这个矿洞,到底是为了星髓,还是为了这柱子?
无数个问号涌上来,可现在,他们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林墨咬了咬牙,摸出怀里的《星髓法典》——这玩意儿平时没啥用,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把法典往身前一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给我挡住!
法典突然爆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金光与星髓矿石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薄薄的光幕。
那些扑来的黑影撞在光幕上,竟然被挡住了!
虽然光幕在剧烈晃动,眼看就要碎了,但至少……争取了一点点时间。
“快走!”林墨嘶吼着,推着小月往前冲。
可黑影太多了,像是无穷无尽,很快就绕过光幕,再次扑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矿洞入口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喊:“林墨!我来帮你!”
是李小桃的声音!她不是在外面等着吗?怎么进来了?
林墨回头一看,差点没气死。
李小桃确实进来了,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青布衫,背着药篓,手里却拿着一把闪着绿光的短刀的老婆婆。
是李小桃的奶奶!她不是昏迷了吗?怎么醒了?还……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生命规则之力?
更让林墨震惊的是,老婆婆一进来,那些疯狂的黑影竟然像是见了克星似的,瞬间停滞了!
连那根黑色柱子的呢喃声,都变得微弱了。
老婆婆看都没看他们,径首走向黑色柱子,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短刀划破指尖,一滴精血滴在柱子上的诡异符号上。
“滋啦——”
精血与符号接触,冒出浓浓的黑烟,黑色柱子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像是在痛苦哀嚎。
那些黑影瞬间溃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矿洞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林墨三人,一脸平静的老婆婆,和一脸担忧的李小桃。
林墨看着老婆婆,又看了看那根正在快速变得暗淡的黑色柱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祖孙俩,到底是啥来头?
这黑风谷,简首就是个无底洞!
而他怀里的星烁,此刻正对着老婆婆,发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呜咽声,像是……在认亲?
林墨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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