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但显然面前的人听懂了,
陆野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倏地紧了几分,瞳孔像是被点燃,变得阴沉、冰冷、暴躁。
“他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像是野兽忍耐边界的崩裂,“说清楚,苏燃。”
苏燃抖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像是不愿意回忆,也像是羞耻到无法启齿。
他低头靠近,呼吸一顿,嗅到她身上那若有若无、被洗干净却仍残留的Alpha信息素。
陆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眼底划过一瞬骇人的情绪。
他嫉妒、暴怒,又深恶痛绝。
陆野盯着她,像是想从她眼里刨出全部的真相。
他一向玩世不恭,什么都能笑着调侃过去,可现在,他笑不出来。
“他碰你了。”陆野声音低哑,语调冷到极点,几乎是肯定句。
苏燃没说话,只是死死抓着衣角,手指用力到泛白。
她不敢点头。
可她的沉默和发抖比任何语言都真实。
陆野沉默了三秒。
然后,猛地转身,一拳砸在了她寝室门边的金属墙上,声音闷响,在狭窄空间里震得人心悸。
“操。”他咬牙骂了一句。
苏燃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他。陆野背对着她,手还撑在墙上,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空气沉得像要凝结。
过了好一会,男人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冷静下来,可那冷静之下,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你知道吗,”他盯着她,语气忽然放缓了,“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她嗓子干哑。
“有一次我在‘实验区’看见一只实验用的小兽,被锁在笼子里,刚做完注射,全身都是伤。它不敢叫,也不敢动,眼睛睁着,却不看人,像是被谁活生生剥走了灵魂。”
他走近两步,停在她面前,声音压得很轻。
“那时候我觉得,它己经废了。再漂亮也没用了,因为它连反抗都不会了。”
苏燃身体一颤,像是被这一段话狠狠戳中了什么。
“你不是那种会放弃挣扎的人。”陆野说,“但你今天的样子,像极了那只小兽。”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燃声音颤抖,眼眶发红。
陆野抬手,指尖缓缓地,像在碰易碎的玻璃一样,轻轻拂过她颈侧还残留的一道细红痕迹。
“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陆野的语气里没有强迫,甚至像是在哄她,“你告诉我,我就帮你。”
“帮我?”苏燃哑声一笑,“你要怎么帮我?你又能做什么?”
“我要他付出代价。”陆野低声道。
“付出什么?被你打一顿?被通报处分?”她语调里带着控诉,“陆野,你以为这些能换回什么?”
苏燃看着他,眼里有一丝崩溃的光。
“我不想让你们再打扰我了。”她喃喃。
“可你己经被打扰了。”陆野轻声说,“而我能帮你彻底结束它。”
他顿了顿,话锋忽然一转,嗓音低沉下来:
“有个前提。”
“什么?”她声音发紧。
陆野俯身靠近她,眼神像黑夜中亮起的寒光。
“你要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他说。
“从头到尾,全部,细节,越具体越好。”
“只说一句‘他欺负我了’,不够。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苏燃瞳孔微缩,下意识想退。
可他伸手拦住她,不让她后退。
他靠近了一点,手掌撑在她背后,单手环住她肩膀,像是在安抚。
“我不知道他到底……做到哪一步。”
苏燃浑身一僵。
“我不想说。”她声音发哑,“——陆野。”
“我知道你不想。”他像是在安慰,却轻轻拨了拨她耳后几缕碎发,“但你不说,我没法帮你。我不清楚他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有没有问题。”
男人贴得更近,声音像是故意压低的:“是碰到了腺体吗?有没有留下信息素反应?”
“够了!”苏燃猛地一缩,整个人缩到床角,眼圈通红,像是被逼到极限的受伤小兽。
陆野却并不放她退。
他缓慢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极危险的情绪。
他蹲下身,手掌撑在床沿,逼她对视:
“苏燃”
“所以,你亲口告诉我。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是不是强吻你了?”
“有没有把你压在墙上?”
“有没有碰你……胸口?”
“还是他——”
“闭嘴!”苏燃崩溃地嘶吼,猛地将被子一把抓紧,将自己几乎埋进去。
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可陆野的眼神,却像一片暴风雨前夜的死海——无风,无波,却危险到极致。
他站起身,低头看着缩成一团的苏燃,良久,忽然笑了。
“哭什么?”
“你指给我看,我就让他为每一处指痕都付出代价。”
苏燃咬唇,不答。
他轻笑了一声,手指重新滑出来,最后抬起她下颌,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我可以帮你。”
“想彻底摆脱他,只能靠我。”
“你疯一次给我看看,我就能让他彻底退场。”
苏燃的心跳失控,脑海一片空白。
陆野轻轻凑近,额头贴着她:“疯给我看——不是对他。”
她喉咙发紧,挣不开,逃不掉。
而他,就这么耐心等待她回应,一字一顿地、几乎是哄着她说:
“你告诉我,你想不想要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她眼眶酸涩,整个人几乎是被压迫到极限。
——可那句“我帮你”,像是溺水者的浮木,让人看见希望。
苏燃闭上眼,她知道眼前的人也别有所图,自己又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
声音微微发颤,却像赌上一切的答复:
“好……帮我。”
陆野笑了,指腹划过她唇角,动作轻得像是在标记领地。
“乖。”他说。
“现在开始,别怕我。我问——你答”
“他……碰过这里吗?”
*************
“这里呢?嗯?”
******************
夜还很长,诺大的宿舍里只剩下两人,昏黄的灯光渐渐变暗,时不时传出男人的低语夹杂着女孩的啜泣声……
陆野像是国王一样巡视属于他的领地,
不允许任何人侵占——以及留下痕迹,
如果有,那么由他亲自——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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