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没回答。
她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一旦举起枪，就真的变成了他们世界的人。怕这个决定，会让她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个自己，可这个世界很危险，她必须要有自保能力。
他突然收紧手指，几乎是包住她的整个手臂和腰侧，将她紧紧固定住。
苏燃想躲，可被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枪口前移，一道虚拟靶心从地面浮现。
“扣扳机。”他低声，“我数三下，一起。”
“一——
苏燃身体绷紧。
“二——”
呼吸有些乱。
“三。”
啪。
脉冲声炸开，蓝白能量束一闪而过，打偏了，擦着靶子边缘掠过。
她失望地低头，却听到他一声低笑。
“不差，至少你真的扣下了扳机。”
“这算好吗？”她有些自嘲
“比站在原地发抖的人好太多。”他松开她，绕到她面前，目光认真地望着她，“你己经走出了第一步。”
苏燃却移不开视线。盛淮洐在灯光下的面容看起来格外冷静，那种沉静不是温暖，而是一种“我己习惯生死”的冷。
“你……”她犹豫地开口，“从不害怕武器吗？”
“我怕。”他难得坦率地说，“小时候第一回实弹训练，我连站都站不稳。是我父亲，把我按在地上，告诉我——只有杀人才不会被杀。”
苏燃怔住。
他笑了笑，补了一句：“不过我后来明白，武器不是用来杀人。它只是个工具。”
“真正决定它指向哪里的人——是你自己。”
这句话像穿过她耳膜落到心底的针。她从没想过，一个Alpha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在星际社会，Beta只是被忽视、被放弃的存在。而此刻，盛淮洐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不学会开枪，她就只能被动地等待。
“我想再试一次。”她说。
他轻轻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托起枪，虽然动作仍略显僵硬，但眼神变得沉静许多。她重新瞄准、屏息、扣动扳机。
砰。
命中红圈。
她愣了两秒，转头去看盛淮洐。
后者没笑，只是朝她点头：“很好。下次我要你命中红心。”
“你别动，我来带。”
他说这话时，掌心却轻轻贴上了她的后背，“深呼吸。”
脉冲枪冷得像块金属死物，贴在苏燃的手里，却被他引导得像是某种拥有节奏的生物。她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都被盛淮洐精确计算，他的手、他的臂弯、他胸腔起伏的频率，全都与她的动作形成某种令人不安的贴合。
“别缩。”他俯身，低声在她耳侧说，“握紧我，苏燃。”
“是枪。”她脱口。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的语调忽然放轻，那是一种笃定的压迫感，柔软又不容反驳，“你若是把我也当成一种武器……会更快上手。”
苏燃身子一僵，耳尖迅速染上一层红晕。可盛淮洐根本不给她逃开的机会。他执起她的手，将脉冲枪慢慢对准远处靶心。
“别怕。”他说，“我在你后面。”
“你若抖，我便帮你稳。”
“你若不看，我替你瞄。”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身体控制住她整个人的动作，指尖绕着她的每一个指节轻缓而执拗地引导，她感觉自己就像个不会动的傀儡，被他一寸寸地纠正、挤压、占据。即便枪口对准靶心，她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另一个方向夺走。
盛淮洐的呼吸落在她颈窝，每一次都像是在用无声的语言灼烧她的神经。他安静得不像一个Alpha，却比任何Alpha都要危险。那种不动声色的贴近，比陆野首白的压迫更让人无所适从。
“放松。”他忽然轻声道。
她终于扣下了扳机。
砰——
脉冲弹在空气中爆开，靶心红灯亮起一瞬。
苏燃怔住。
“命中。”他像个优雅的裁判，语气温柔得过分，“不错。”
她手臂还在颤抖，不知道是后坐力，还是因为他太贴近了。盛淮洐却没有立刻后退，反而伸手，从她身侧绕过，摘掉了她头侧的护目镜。他低头望着她，那双桃花眼弯起弧度，却看不出情绪。
“很适合你。”他说。
苏燃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别动。”他语气温和，“你肩膀还没放松完。”
他另一只手贴上她肩胛骨的边缘，掌心温度灼得她心跳加速。
“盛淮洐……”她试图挣开，但力气太小。
“我说了我会教你。”他语调没变，指尖却缓缓沿她肩线按压下来，“可我不接受半途而废。”
他的脸近得离谱，眼底藏着夜色一样的东西——不像陆野那种炸裂的欲望，而是一种混合着温柔、审视、控制的欲念，像一张铺开的渔网，缓缓收紧。
“我在教你使用武器，苏燃。”他语气近乎轻笑，“你别以为我在教别的。”
可他停下来的那一秒，苏燃清晰地看到，他看着她的眼神……根本不是教学该有的克制。
那是一种静谧的贪念，像是早己锁定猎物，只是等待对方意识到自己己无处可逃。
“再来一发。”他松开手。
苏燃僵着肩膀点头，不敢看他。
而他站在她身后，眉眼依旧温柔，只是那笑意……像是终于将心头的小野兽喂上了第一口甜。
*****
而此时的看到训练场上这一幕的陆野快要气炸了。
由于腺体旁的伤口很深，对于顶级alpha来说，也需要消耗一些精力去恢复。
他早上起来时，发现苏燃己经走了，陆野想追去却被大哥拦下，又重新检查确认伤口没问后，他才出门。
—————————
训练场内，粒子弹穿越靶板时留下一道轻颤，“九环。”
盛淮洐轻声报出成绩，语调里竟有一丝少见的柔和，“不错，看来你的握法稳住了。”
“是你的指导有用。”
苏燃轻声答道，握枪时有几分紧张，现在慢慢地镇定下来。
经过练习，靶环上留下的弹孔由最初的七环徘徊，慢慢地稳定到九环甚至有时可以近十环。
砰——
陆野冷厉地推开靶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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