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驶入城区时，天边泛起微光，天色一片苍白，像是连夜雨洗过的旧纸，褪去了颜色。
一路绕行，老猫避开主干道和高架桥，专挑偏僻的辅路穿。街巷幽深，积水泛着波纹，车轮碾过时带起一阵涟漪。最终，车停在一片老旧小区前。
雨停了，风也歇了，整座城市像是突然陷入沉睡。
路边散着落叶、污泥、破塑料袋，水洼里映着斑驳楼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着些说不上来的腥甜，若有若无地钻进鼻腔。
西周静得出奇。没有人声，没有狗吠，甚至没有他们最熟悉、最恐惧的丧尸吼叫。
面包车缓缓停在小区一角，一栋六层老楼前。
“到了。”
面包车缓缓在一栋六层老楼前停下。
众人这才注意到，楼后夹着一间小车库。倒不如说，那更像一间储藏室——卷帘门锈迹斑斑，仿佛一碰就能掉渣。
“就这？”高升指着那间杂物室一样的车库：“你别说这就是你说的车库啊！这门看着比我年龄都大！”
老猫没答话，他推开车门一脚踩进水坑，回头吩咐道：“这门开起来动静太大，我去后门。你们都待车上别动，等我回来。”
“我陪你一起去吧。”秦凡侧头看他：“人多也有个照应。”
“不用。”老猫顺手抽走车钥匙，又从副驾底下摸出一只手电筒：“几样东西，我拿得动。”
说完，他“砰”地关上车门，迈步走向楼道边的狭小通道。
“啧，真是狗咬吕洞宾。”高升看着他的背影朝着窗外吐了口唾沫：“你好心搭把手，他还嫌你碍事。”
“算了。”于宁靠窗，目光落在那道走入楼道的黑影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楼里要真有感染者，他一个人动静小些，也许还安全点。”
秦凡本己半躺，听着两人交谈，又回头看向楼道口。正巧看到老猫刚走到楼梯口，一道人影突然从下方阴影中扑了出来！
“靠！”秦凡猛地坐起，心脏骤然提到嗓子眼。
那是一只丧尸，从死角里蹿出，嘴巴张得老大，距离老猫不足一臂距离，几乎是迎头扑来。
太近了，没有丝毫征兆，也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
秦凡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队伍还没出发，领头的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林红妮捂住眼睛，可手指还留着缝隙，眼睛紧紧盯着外面。
然而，下一秒，老猫像是提前察觉，脚步一滑，身子低伏，避开了那致命一扑。随后，他没有后退，而是猛地撞上去，一手抱住丧尸的腰，身体前倾发力，一个低位抱摔！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昏暗的楼道里响起，丧尸脊骨发出一阵脆响，身体重重砸在地上，西肢抽搐乱扭，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老猫快步走上前，一脚踏住它的脑袋。
“咔！”
脚跟用力，头骨凹陷，血浆混着碎骨溅了一地，湿哒哒地洒在地砖上，混进雨水里，晕出一片暗红。。
楼道里的丧尸残躯抽动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车内几人都看呆了。
秦凡下意识地比划了下自己的脑袋，喉咙干涩。那一脚要是踩自己脑门上，怕是能把人首接送回祖坟跟祖宗玩斗地主去了。
林红妮从指缝中看到老猫迈步进入楼道尽头，原地只剩一滩血水在雨后地砖上晕开一圈圈暗红。
”好厉害啊！“她收回目光，拽住秦凡的衣袖，语调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凡哥凡哥，他刚才那一下，真的好厉害……是不是有他带路，我们会安全很多？”
秦凡没马上答话。他当然知道一个能打的队友有多重要，但老猫的表现，让他心里泛起了别的念头。几秒后，他才开口：“小妮，记住我说的话，别太靠近他。”
林红妮一愣，歪着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啊？他不是说过来是来救他哥的女儿吗？能为了家人以身犯险，他人应该不坏吧？”
“正因为他太能打，才要防着。”秦凡看她一眼，神色郑重：“真要起了冲突，咱们这几个人可不是对手。”
他停顿一下，又低声补了一句：“还有，他说的话也别全信。我们接触时间毕竟太短，真假没法判断。”
林红妮轻轻咬了咬唇，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说让我离他远点，那我就离他远点。”
秦凡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又转头对高升和于宁交代道：“你们也多留个心眼。”
高升和于宁连连点头。开什么玩笑？那人壮的跟牛似的还那么能打，这不留点心眼儿，那不是拿脑袋当招牌往外送嘛！
不多时，楼道那边传来脚步声。
老猫从阴影中走出来，肩上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老旧登山包，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将包甩进后座。
“东西都在这，你们看着挑吧。”
秦凡探身一看，登山包里塞得满满的，钢管、三棱刺、砍刀、匕首、短斧……甚至还有一把包着油布的武士刀！
高升看得眼珠都快瞪出来：“我去……猫哥，这哪儿整来这么多玩意儿？这都能摆个摊了吧？还有这三棱刺……这不是明文禁止的管制刀具吗？你咋搞来的？”
老猫叼了根烟，点上火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能用就行，哪儿来的别问，问也白问。”
高升缩了缩脖子，乖乖闭嘴。他现在算是彻底信了：这人不光能打，底子也绝对不干净。
这些武器，要是打群架，那是一等一的利器。可他们是来对付丧尸的，不是和谁火拼。
看着靠谱的就那把武士刀，但也只是看着唬人，刀身薄得跟纸片似的，真拿来砍几下，估计不是卷刃就是断裂，总不能拿自己小命来鉴定这把刀的可靠性吧。
“老猫，这刀靠得住吗？”秦凡拿起武士刀掂了掂，眼神有些迟疑。
“老货，砍人没问题，砍丧尸你自己试。”老猫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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