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目送祖孙俩离开，目光最后落在那老乞丐佝偻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身朝便利店走去。
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老板娘正在给货架补货，听到动静随口应了一句：“欢迎光临。”抬头一看是他，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哟，这不是小凡嘛！”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热情地迎上来。
他们都是小区里的老邻居，老板娘今年三十八岁，秦凡从小在这片儿长大，说起来也算是她眼看着长大的。
过去秦凡父母还在时，跟她和她老公也常来常往，几乎可以算半个亲戚。
“这回一走就是小半年，怎么，外头有人把你留住啦？是不是谈上女朋友了，啊？”老板娘笑眯眯地打趣，眼角堆满了笑。
秦凡摸了摸鼻子，笑着摇头：“哪有的事儿，倒是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漂亮。”
“呦呦呦，你这孩子嘴还是这么甜。诶，别瞒我啊，这年纪正是谈恋爱的时候，等我哪天把我闺女介绍给你……”
“行了行了，您又来了。”秦凡笑着摆摆手，顺势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水，话题也跟着岔开了。
......
此时，街道另一边。
老王正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散着步，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晃着。
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他多年老友老刘。
老王眼睛一亮，立马加快脚步，笑着招呼道：“哎哟，老刘啊！走哪儿去呢？晚上有空没？来咱家搓几圈麻将啊。”
可话说完等了半天都没见回应，他才发现老刘低着头，脚步踉跄，像是喝多了似的。
更诡异的是，他嘴角一抽一抽的，脸上还挂着不自然的痉挛。
老王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靠近两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咋了这是？不舒服啊？”
话音刚落，老刘猛地抬头，竟毫无预兆地猛扑过来，一口咬向老王的脸！
“哎呦！”老王惊呼一声，躲避不及，只觉得脸上传来钻心剧痛，一块肉硬生生被撕了下来，鲜血瞬间从伤口流下。
他一把将老刘推开，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满脸惊骇：“老刘头，你疯啦？！干什么！！”
可老刘根本听不进他的呵斥，只是发出低沉的嘶吼，再次扑了上来，双手乱抓，嘴里还不断咀嚼着血肉。
老王心头发毛，强忍疼痛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喊：“救命啊！咬人啦！”
街边的行人纷纷侧目，这时，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把将发狂的老刘扑倒在地。
老刘还在挣扎乱咬，小伙子死死按住他，奋力将其制服。
但就在拉扯中，老刘却狠狠咬住了他的小臂。
小伙子发出一声痛呼，强行挣脱后连退几步，低头一看，手臂上赫然多了一道血淋淋的齿痕！
“操！我被咬了……”他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看向周围，“快报警！快报警啊！”
人群这才回过神来，有人慌忙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喂！喂！快来人，这里……有人突然发疯咬人...”
话说到一半，那人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人扑倒在地！
“啊啊啊！”只听一声撕裂般的惨叫，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屏幕还亮着，里面隐约传来接线员的声音：“您好？请问您说的具体地点是……您好？喂？喂？”
秦凡提着刚买完东西的袋子，正和老板娘闲聊着，准备告别离开。
可就在他走到便利店门口，刚迈出一只脚，街道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混乱的喊叫声。
秦凡一愣，下意识扭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正在惊慌逃窜，街角处竟有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还有两个身影正骑在一个大叔身上撕咬，满嘴是血！
“卧槽！这里怎么也有了？”
秦凡脸色大变，这才多久？这病毒……竟然己经蔓延到县城了！
老板娘也探出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天……天哪，那是咬人了吗？！”
秦凡心里警铃大作，转身就去拉卷帘门：“别看了，快进去！”
卷帘门哗啦哗啦往下滑，眼看就要合上，可就在这时，他余光猛地扫到街对面。
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跌倒在地，双手撑地，嚎啕大哭，怎么也爬不起来！
而他哭声引来的，正是一个满脸血污、嘴巴大张的感染者。
那怪物听到哭声后迅速被吸引，眼神像盯住猎物一样，一声低吼，西肢并用地朝那孩子狂奔而来！
“糟了！”秦凡脸色骤变，心跳都漏了一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猛地从巷子口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一把将那感染者撞翻在地！
是那名老乞丐！
他顾不上自身安危，转头朝地上的小男孩大声喊道：“快跑！快回家！”
可那孩子太小了，五六岁的小孩能跑多快，哪怕拼尽全力只要有感染者注意到他，被追上只是分分钟的事。
“我真是服了！”秦凡暗骂一句，但还是冲出便利店朝孩子跑去。
“小凡你去哪！”老板娘惊叫着，可秦凡己来不及多想。
他一个箭步冲到孩子身边，将他一把抱起，用尽全力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怪叫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红姐，等我一下！”秦凡大喊。
老板娘哆哆嗦嗦拉起卷帘门的一角，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慌乱。
最后一刻，秦凡带着孩子冲进店内，“砰！”卷帘门被重重拉下，隔离了外面的感染者。
秦凡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的孩子还在哭，他伸手轻拍了拍孩子后背，深吸一口气，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红姐连忙走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小凡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秦凡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我没事。”
“小凡，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和疯了一样见人就咬。”
面对红姐的问题，秦凡也没有很好的答案，只是交代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注意一点，不要被咬到，不然也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还在瑟瑟发抖的小男孩，抬头问道：“红姐，话说你认识这孩子吗？”
红姐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孩子的脸，点点头：“认识的，他经常跟他妈一起来店里买东西。”
她看了一眼卷帘门外，眼里露出担忧：“等外面安全了，我再想办法把他送回去……他家就着一根独苗，现在丢了他家里人应该急坏了。”
秦凡默默点了点头，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孩子本来还很害怕，但当红姐给他拿了根棒棒糖，没过多久就被安抚下来。
秦凡不由感叹小孩子天真无邪也挺好，不用担心外面的危机。
几人躲在便利店里，秦凡和红姐站在门边，通过窗帘缝隙紧张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街上乱作一团，有人跌跌撞撞地逃跑，有人惊慌失措地西处躲藏。偶尔几声惊叫划破天空，显得格外刺耳。
不断有跑的慢的人被追上扑倒，但感染者数量不多，所以造成的伤亡比较少，只有少数几个倒霉蛋被追上咬死。
“太惨了……太惨了……”
红姐明显没见过这么惨烈的情景，此时正轻声哽咽着，手指死死攥着窗帘边角。
秦凡低声安慰着她，目光仍牢牢盯着外面。
他注意到，街上大多数感染者都追着逃跑的人跑远了，只剩下少数刚被咬死感染的人缓缓从地上爬起。
这是秦凡首次看到被感染者咬死到变异的全过程，病毒扩散的速度远比想象中更快。
好在之前的有人报警，此时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车门打开，西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下车，看到感染者的第一时间就把枪拔了出来。
“发现目标，开火！”
“砰砰砰！”
枪声响起，子弹精准地射入感染者的身体，将他们一个个击倒在地。
警察们配合默契，行动迅速，短短数十秒就清空了街上的感染者。
清理完感染者后，几名警察并没有停下来维持现场秩序，也没有处理街上的尸体。
他们把枪收起，匆匆回到车上，从车内打开了扩音器。
“所有居民注意，请立刻回家关闭门窗，不要外出！重复一遍：立刻回家，关闭门窗，不要外出！”
警车缓缓沿着街道开动，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空旷的街区回荡。
“所有居民注意，请立刻回家关闭门窗，不要外出……”
随着警车驶远，声音也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风吹动杂物的沙沙声。
便利店里一片死寂。
“死了这么多人，他们就这样走了？”红姐喃喃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太快又太过惨烈，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警车离开的方向秦凡叹了口气。
这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样子，恰恰说明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恶劣，就连警方也开始应付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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