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残部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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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残部追击

 

建安二十八年三月十一,白狼山的硝烟尚未散尽,夏侯渊的三万步骑己踏上追击鲜卑的征程。他的玄鸟纹帅旗换成了轻便的麻布旗,旗杆顶端系着从蹋顿金冠上摘下的东珠,在大漠的烈风中微微颤动。三万将士分成三路,中路骑兵披着改良的鱼鳞甲,马槊矛头缠着红缨,那是用乌桓降卒的头发编织而成,寓意此战必让鲜卑血债血偿。

轲比能的鲜卑残部如惊弓之鸟,沿着居延古道北逃,马蹄扬起的烟尘在天际线拖出长长的灰带。夏侯渊在马上遥指那道烟尘:"轲比能以为大漠是天然屏障,却忘了张骞凿空西域时,汉家儿郎早己把星象刻进了骨髓。" 他的声音被风沙撕扯,却让身边的张骞旧部向导 —— 一位名叫甘父的月氏后裔 —— 微微颔首。

三日后,大军进入巴丹吉林沙漠边缘。正午时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泛起橙黄色,远处的沙丘如活物般蠕动,狂风挟着细沙打得甲胄噼啪作响。"沙暴要来了!" 甘父突然勒马,从皮囊中取出青铜晷盘,晷针的投影在刻满星图的盘面上急速旋转,"将军,快令将士围成圆阵,用兵器插地固定马匹!"

夏侯渊立即挥剑:"所有人下马,盾牌朝外,弩手居中!" 三万将士迅速结成防御圈,战马被绳索拴在中央,弩手们将蹶张弩斜倚在盾牌旁,防止细沙堵塞机关。沙暴袭来的瞬间,天地陷入混沌,飞沙走石撞击着盾牌,如万箭齐发。甘父却闭目聆听风啸,忽然指向西南方向:"风暴眼在正北,我们须向东南移动,那里有古河道!"

"凭什么信你?" 副将李典握紧剑柄,沙粒打在他的面甲上溅出火星。夏侯渊却抬手制止:"甘父的祖父曾随博望侯出使西域,这星象定位法,是用匈奴人的骨签刻在张骞日志里的。" 他转头望向甘父,"说吧,如何在沙暴中辨向?"

甘父从怀中掏出牛骨刻成的星图,上面凿刻着二十八宿的位置:"博望侯曾教我们,沙暴中看不见日月,便听沙丘的声响。" 他将牛骨贴近耳际,"东南方的沙鸣低哑,是地下有水的征兆;正北的风啸尖锐,正是风暴中心。" 说着,他取出浸过胡麻油的皮绳,绳头系着磁石,"磁石指南,星图定方位,当年博望侯就是靠这个走出漠北的。"

在甘父的指引下,汉军顶着沙暴缓缓移动。不知过了多久,风势渐弱,眼前忽然出现一条干涸的河道,两岸的红柳在沙砾中顽强生长。甘父跪地亲吻土地:"这是古居延水道,再走一日便是居延海。" 夏侯渊抚摸着红柳粗糙的枝干,忽然看见沙地上有新鲜的马蹄印 —— 轲比能的残部果然向居延海撤退,他们需要淡水补充。

三月十五子夜,居延海的波光映着稀疏的星斗。夏侯渊站在高处,看着鲜卑营地的篝火在湖畔闪烁,如同散落的萤火。轲比能的鹿头旗斜插在中央帐前,旗面被风沙撕裂,露出里层的玄鸟纹残片 —— 那是白狼山会战时缴获的汉军旗帜,此刻被鲜卑人用作补丁。

"鲜卑人依水而居,却不知居延海的芦苇丛中藏着杀机。" 甘父指着湖面漂浮的芦苇,"博望侯曾说,这里的芦苇根能燃三日不熄。" 夏侯渊会心一笑,传令下去:"赵破奴率五千精骑绕道湖西,于禁率弩手埋伏芦苇丛,李典率步兵准备火把。"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 "狼心山","明日正午,等沙暴再起时,便是我们复仇之时。"

次日辰时,鲜卑骑兵果然分批来到湖边汲水。轲比能骑在马上,望着平静的湖面,心中仍在为蹋顿的死而震动。"大人,汉军没有追来。" 左贤王的话刚落,西北方突然腾起黄雾 —— 沙暴再次来临。轲比能正要传令退军,芦苇丛中却燃起冲天大火,于禁的弩手从芦苇荡中起身,蹶张弩在火光照耀下泛着冷光。

"放箭!" 于禁的令旗挥落,弩箭带着火箭头射入鲜卑营地,干燥的牛皮帐瞬间被点燃。鲜卑骑兵在火海中乱窜,战马受惊冲入湖中,却被汉军预先布置的铁索绊倒。赵破奴的精骑从湖西杀来,马槊专门刺向骑兵的腋下 —— 那里是兽皮甲的弱点,三棱箭头的蛇毒顺着伤口迅速蔓延。

轲比能勉强组织反击,却发现汉军的弩阵己形成合围。甘父站在夏侯渊身边,用匈奴语大喊:"轲比能!白狼山的血还没干,你还要多少勇士陪葬?" 鲜卑单于抬头,看见汉军帅旗在沙暴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玄鸟仿佛在风沙中展翅,与记忆中蹋顿的狼头旗重叠。

"撤!往瀚海!" 轲比能砍断帐绳,带着亲卫向北方逃窜。夏侯渊本欲追击,甘父却拉住他的马缰:"瀚海流沙不止,贸然深入必陷绝境。" 他指向逐渐消散的沙暴,"居延海己被我们控制,鲜卑人没了水源,只能退到贝加尔湖以西。"

战后清点,汉军在居延海缴获鲜卑战马万匹,牛羊三万头,更重要的是截获了轲比能与匈奴残部的密信。信中,这位鲜卑单于无奈写道:"汉人的弩箭能穿云,汉人的星象能引路,草原的雄鹰,终究飞不过玄鸟的羽翼。" 夏侯渊将密信收入锦囊,命人在居延海畔修筑烽火台,台基用鲜卑人的兵器熔铸而成,上面刻着 "汉家屯田,胡汉分界" 八个大字。

返程途中,甘父向夏侯渊讲述张骞当年的故事:"博望侯在大漠中迷路,是靠观察北斗星的位置找到绿洲。如今我们用同样的法子,让鲜卑人知道,汉家的智慧,比大漠的黄沙更长久。" 夏侯渊望着远处新立的烽火台,忽然想起嬴政的诏书:"塞北之战,非独用兵,更在用心。"

三月二十,夏侯渊的大军回到白狼山。沿途所见,乌桓降卒己在汉军的监督下开垦荒地,他们用鲜卑人的毡帐换取汉地的铁犁,在曾经的战场播下粟米种子。居延海的捷报传至洛阳,嬴政下诏在幽州、并州设立 "护鲜卑校尉府",任命甘父为西域向导,正式将居延海纳入汉帝国版图。

深夜,夏侯渊独自登上白狼山隘口的弩塔,望着北方的星空。居延海的方向,烽火台的火光如同一串明珠,点缀在大漠边缘。他知道,轲比能的残部虽退至瀚海,但汉廷的屯田堡与烽燧线,己如一张大网,慢慢收拢。白狼山的决战也好,居延海的追击也罢,都是为了让塞北的草原,最终成为玄鸟旗下的牧马之地。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夏侯渊想起甘父的话:"星象会变,但汉家的耕战之道不变。" 他抚摸着弩塔上的玄鸟浮雕,仿佛看见这只神鸟正展开羽翼,掠过居延海的波光,掠过瀚海的沙丘,将汉家的威名,刻在每一片曾经被战火洗礼的土地上。残部追击的胜利,不是终点,而是塞北真正纳入九州的起点 —— 在这里,汉军的强弩将化作耕犁,游牧的弯刀将变为牧鞭,共同书写胡汉一家的新篇章。

塞北的夜风送来隐约的驼铃,那是汉商的驼队正沿着居延古道前行,带去铁器与丝绸,带回战马与皮毛。夏侯渊知道,这场追击战的意义,远不止于击败鲜卑残部,更在于向整个草原宣告:汉帝国的边疆,不是靠长城堆砌,而是靠智慧、勇气与包容,在血与火中铸造的。当轲比能的鹿头旗最终插上玄鸟纹的边墙,塞北的历史,便翻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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