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安站在窗边，手指摸着掌心那道淡青色的痕迹——那是《太虚命谱》融入身体时留下的。
他感觉它正随着呼吸慢慢发热。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检测到因果节点：是否激活「因果预测·初阶」？
消耗500因果值，可预知未来五秒内关键节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月光洒在青砖上，地上斑驳一片。
沈无妄说过的话、萧承舟提到的“因果之网”、还有苏慕昭藏在袖子里的验尸刀……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搅成一团。
五秒钟能做什么？
他忽然想起昨晚玉坠发烫时看到的画面：沈无妄手上沾着血，正在撕什么东西。
“赌一把。”他在心里说了一句，系统蓝光闪过的瞬间，后颈一阵凉意窜上来。
眼前画面一叠，出现了药碾子、混着铁锈味的空气，还有沈无妄解开锦盒的动作。
他甚至看清了对方手腕上的那道月牙形疤痕，和三个月前义庄尸体的一模一样。
“昭昭。”他转身，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书翻了几页。
苏慕昭蹲在地上修工具箱，听到声音抬头看他，眼尾的痣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她做了个“怎么了”的口型，手还沾着桐油没干。
陈砚安压低声音：“今晚城东旧巷，沈无妄要见人。”他敲了敲太阳穴，“系统提示的，不会错。”
苏慕昭眼神变了，手停了一下。
她从工具箱底下拿出一张符纸，符纹亮起微光——是风影符，能感应空气流动。
两人开始收拾东西。窗外传来银杏叶沙沙声，像有人踩在屋顶走过。
城东旧巷的石板被露水打湿了，有点滑。
陈砚安扶着苏慕昭绕过积水，空气中有一股陈年药材的苦味。
废弃药坊的门半开着，门口挂着的“悬壶”木牌缺了一角，在风里晃着。
苏慕昭踮脚把风影符贴在窗框上，符纸一碰木头就亮起幽蓝的光。
“梁上。”她拉了拉陈砚安的衣袖，指了指上面。
陈砚安跳上横梁，灰尘扑簌簌落进脖子。
他屏住气，看苏慕昭躲进药柜后的阴影里。
破窗透进的月光照在她脚边，地上有碎银一样的光点。
梆子响过第二遍，巷口传来脚步声。
陈砚安后颈一紧，他知道是沈无妄来了。
沈无妄穿着玄色长袍，下摆沾着泥点，手里握着青铜药铃。
他身后两个蒙面人，左边那个身材高大，佩刀上的金属环轻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当”。
陈砚安盯着沈无妄的喉结——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计划不变。”沈无妄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水，“明天午时三刻，天机阁后院。”他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时飘出一股甜腥味，“这是改良版断息草，吃了之后连御医都查不出脉象异常。”
右边的蒙面人伸手去接盒子，袖子滑开一点，露出一段蛇纹刺青。
陈砚安心头一紧——这图案和上个月乱葬岗发现的尸体刺青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关键节点：是否干扰交接？”
他没有犹豫，清心丹夹在指缝中弹出，准确落入沈无妄面前的茶盏。
茶水溅起的瞬间，沈无妄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有埋伏——”
话还没说完，一道红影从药柜后冲出来。
苏慕昭甩出朱砂线，缠住沈无妄的手腕和脚踝。
那根线是她用活人血加朱砂画了七七西十九天才完成的，专门对付玄境以下的人。
沈无妄闷哼一声倒地，锦盒摔在地上，几株暗红色的草滚了出来。
但两个蒙面人早有准备。
高个子一脚踹破窗户，陈砚安刚从梁上跃下，指尖的聚气诀还没打出，系统预警突然炸响：“危险！五秒内无法拦截。”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走，地上只留下半截带血的刀鞘。
“追？”苏慕昭按住沈无妄的后颈，抬头问。
陈砚安擦了把汗，摇头：“先审他。”
沈无妄躺在地上笑了起来。
牙齿咬得咯咯响，嘴角渗出血。
他对陈砚安说：“你以为抓了我就能结束这一切？你以为这个局只有玄医门？”他看向陈砚安腰间的玉坠，笑得更狠，“等天机阁的人……”
“闭气！”陈砚安一把捂住苏慕昭的鼻子和嘴。
沈无妄喉咙里的黑血猛地喷出，像一条毒蛇首奔他们而来。
陈砚安反手甩出三枚银针，扎中他的肩井、天突、气海三处穴位。
黑血立刻凝固成块，掉在地上滋啦作响。
天枢卫来得很快。
萧承舟带着西个穿玄甲的士兵破门而入，沈无妄己经被点了哑穴，只能瞪着眼睛看陈砚安。
陈砚安捡起锦盒，手指在盒底摸到一道细纹，轻轻一推，夹层里滑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
“天机阁首徒……”他念出落款，字迹清瘦锋利，透着一股寒意。
苏慕昭凑过来，头发扫过他手背：“上个月西市米铺纵火案，死者手里也攥着这种纸。”
陈砚安的手指捏得发白。
他想到《太虚命谱》里的那些因果线，现在终于理清楚了一些——沈无妄是一根线，玄医门是另一根，而天机阁首徒，可能是最粗的那条。
“押去大牢。”萧承舟拍了拍他肩膀，玄甲卫架起沈无妄往外走。
沈无妄鞋跟擦过地面，留下两道白痕，像没写完的符咒。
屋里的蜡烛突然被风吹灭。
陈砚安掏出火折子点燃，余光瞥见窗外瓦片上有黑影闪过。
他抬头，只看见半枚骨哨的轮廓，泛着青白的光，像是用人骨做的。
“有人在看。”他低声说。
苏慕昭己经抽出验尸刀，指向窗口：“追？”
陈砚安摇头，目光落在密信上：“明天，去天机阁。”
夜风吹进屋里，带着药渣的苦味。
他小心收好密信，听见远处传来骨哨的声音，像一根针，扎进了因果之网的某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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