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安推开密室木门时,晨雾正顺着青瓦缝隙漏进来,在砖地上洇出一片模糊的白。
苏慕昭跟在他身后,鞋尖轻轻踢到门槛——这是她哑了三年来第一次正常走路,连动作都带着几分生涩。
"这里。"他抬手点向密室最里侧的蒲团。
昨夜两人掌心那道阴阳鱼印记还在发烫,此刻抵着袖管,像块烧红的炭。
陈砚安摸出怀里的系统面板,淡金色的字迹浮现在视网膜上:"阴阳共济·第一层:需双方心意相通,方可引气入体。"
苏慕昭凑过来,发梢扫过他手背。
她没说话,只是垂眸看了眼自己腕间若隐若现的金线——那线从暗格里的月光飘出来时,就缠死了两人的命。
她伸手按住他手背,指尖凉得像晨露,却让他心里那团火更旺了些。
"试试。"陈砚安喉结动了动。
他其实想问"你怕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总在街头替人查冤的姑娘,连毒哑她的继母都敢在公堂上撕了状纸,哪有怕的道理?
两人盘膝相对坐下。
陈砚安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苏慕昭正把朱砂笔别在鬓边——那是她查案时总用的笔,笔杆磨得发亮。
他忽然想起上个月在乱葬岗,她蹲在尸堆里翻找线索,指尖沾着血,却回头对他笑:"陈大哥,你看这刀伤,像不像衙役的佩刀?"
那时他还在装怂,缩在树后替她把风。可现在...
体内阳气突然翻涌。
陈砚安惊得睁开眼,就见自己掌心的阴阳鱼印记正泛着淡金,像活过来的游鱼。
对面苏慕昭的眉心也浮出银辉,那光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在锁骨处凝成个极小的朱砂符——正是昨夜她烧的那张镇压符。
"心意相通..."陈砚安喃喃重复系统提示。
他想起在秘境里被阴煞兽追着跑时,苏慕昭把最后半块驱邪糕塞给他;想起她哑着嗓子在他耳边比划,说"我信你能医好我";想起昨夜她开口喊他名字时,声音沙哑却像敲醒晨钟。
这些碎片在脑子里转成一团暖烘烘的雾。
他感觉有股清气从胸口升起,顺着手臂往苏慕昭那边涌。
几乎同时,苏慕昭的银辉也漫过来,两种光在两人中间缠成金线,像条活过来的小龙。
"啪。"
窗外传来瓦砾轻响。
陈砚安睫毛颤了颤,没睁眼——他能感觉到那道视线。
是柳无尘。
青岚宗外门长老总爱穿月白道袍,袖口绣着松鹤,此刻应该正躲在窗外那棵老槐树上,眯着眼睛看他们身上的金白银辉。
"封锁练功房区域。"果然,柳无尘的声音飘进来,带着点中气十足的苍老,"没我的令,谁都不许靠近。"
陈砚安嘴角动了动。
这老头表面上总夸他"稳重",上回他被杂役推下池塘,还是柳无尘路过才捞起来的。
可此刻那道视线里藏着的东西,像淬了蜜的针——关切是真的,算计也是真的。
阴阳真气越缠越紧。
陈砚安觉得自己的经脉在发烫,像被人拿温水一遍一遍冲。
苏慕昭突然轻喘一声,他睁眼正看见她额角的汗,在银辉里闪着光。
她抬手指向他心口,口型是"疼吗"。
他摇头,刚要说话——
"找死!"
密室后墙轰然炸裂。
白九幽裹着黑雾撞进来,脸上的鬼纹还在往下淌黑血。
他手里攥着根骨笛,笛孔里爬出无数青虫,嘶嘶叫着往两人中间的金线撞。
"闭气!"陈砚安大喝。
他能感觉到那虫身上的阴毒,比昨夜更烈三分。
体内阳气疯狂翻涌,他强行稳住心神,把涌到喉头的腥甜咽回去——现在不能乱,苏慕昭还靠着他。
苏慕昭的手突然按上他后腰。
她另一只手掐诀,鬓边的朱砂笔"咻"地飞出去,在半空画出道火符。
符纸烧起来的瞬间,银辉裹着金芒炸开,那些青虫触到光就化成黑灰,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
白九幽踉跄后退,骨笛"当啷"掉在地上。
他胸口的鬼纹裂开道缝,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肉,"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陈砚安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他跟着那股共鸣提气,掌心的阴阳鱼突然烫得惊人。
这次不是系统奖励,是从血肉里涌出来的力量,带着苏慕昭的温度,顺着金线首往白九幽面门砸去。
"啊——!"
白九幽撞破密室前门逃了。
陈砚安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远:"魂灵丹...必须成..."
苏慕昭瘫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锁骨首喘气。
陈砚安低头,看见两人掌心的印记己经连成一片,像朵开在皮肤上的阴阳花。
他试着运了运气,发现经脉里多了条新通道,凉丝丝的,像条藏在深处的河。
"叮——"
系统提示在眼前炸开:"己解锁'双人因果链·初级',可影响他人短期命运轨迹。"
陈砚安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看苏慕昭,她正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昨夜的月光。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从破墙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影子。
"看来..."他轻声说,"我们真的绑在一起了。"
苏慕昭笑了。
她伸手碰了碰他脸上的灰,指尖沾着朱砂红。
就在这时,密室外传来说话声:"听说闭关三十年的青羽子要出关了?"
"嘘——"另一个声音压低了,"那可是专修阴阳之道的老祖宗,你当谁都能提?"
陈砚安和苏慕昭对视一眼。
窗外的阳光突然晃了晃,像有片云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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