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甜水巷**
五更梆子刚敲过第三遍，姜暖便醒了。窗外天色尚暗，但东边己泛起蟹壳青的晨光。她轻手轻脚地披衣起身，生怕惊醒隔壁熟睡的夏荷。推开雕花木窗，甜水巷的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露水，巷口老槐树的新芽在晨风中簌簌作响。
"总算能重新开张了..."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着窗棂上那道刀痕——那是三日前庞府侍卫破门搜查时留下的。如今风波平息，这道痕迹却成了甜水巷街坊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掌柜的起这么早？"李婆婆的声音从后院传来，伴随着水瓢碰击木桶的声响，"灶上煨着百合粥，您先垫垫肚子。"
姜暖系上靛蓝围裙，将乌发挽成利落的圆髻。铜镜里映出的面容比初到汴京时成熟了许多，唯有那双杏眼依旧清亮如星。她特意在发间簪上程梓墨送的白玉簪——今日重开"暖居"，需得讨个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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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邻的暖意**
刚卸下门板，姜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王婶提着满篮还带着露水的荠菜站在最前头，身后跟着挎着鸡蛋筐的周家媳妇，磨坊李伯的儿子扛着半袋新磨的雪花粉，连平日吝啬的茶坊孙掌柜都捧着包雨前龙井。
"姜丫头！"王婶一个箭步上前，粗糙的手掌紧紧攥住姜暖的手腕，"那帮天杀的没为难你吧？老身昨儿还梦见你被关在开封府大牢里..."
"您看我这不好好的？"姜暖转了个圈，鹅黄衫子像朵绽开的花，"多亏程大人周旋，庞相爷亲自下令撤了案子。"她故意提高声调，让巷子里支棱着耳朵的街坊都听个真切。
李婆婆搬出条凳招呼众人坐下，夏荷手脚麻利地端出十几盏桂花蜜水。赵娘子在柜台后悄悄抹眼泪——三日前官兵来搜店时，就是她死死护着装满"秘制调料"的陶罐，胳膊上至今还留着淤青。
"要说庞相爷近来真是转了性。"卖油郎张三大着嗓门道，"昨儿个西城塌了的官道，今晨就有工部的人来修，听说还是宰相亲自下的令！"
姜暖舀着杏仁豆腐的手微微一顿。她想起那日在密室，庞籍抚摸着智能手机屏幕时泛红的眼眶。三十年没尝过巧克力的未来人，终究还是对这片土地生了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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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燃的灶火**
后厨飘出熟悉的甜香时，排队的人龙己经拐到了巷尾。姜暖将改良过的"千层肉酥"码进蒸笼——这次她完全用宋代工艺复刻，猪油替代黄油，蜂蜜代替砂糖，连分层用的薄纱都是王婶织的细葛布。
"第三笼枣泥酥出炉——"夏荷脆生生的吆喝引得众人哄笑。这小丫头自从当了二掌柜，嗓门愈发清亮。此刻她正指挥新来的帮工阿桃摆盘，腰间系着的红绸带还是程梓墨升任开封府推官那日，姜暖特意给她扯的。
"掌柜的！"赵娘子突然慌慌张张跑来，"灶上那锅高汤..."
姜暖拎着裙角冲进后厨，只见炖着老母鸡的陶罐咕嘟冒泡，汤色己呈的琥珀色。她松了口气，撒入最后几粒从空间带来的秘密调料——磨成粉的味精晶体，藏在装香料的荷包里任谁都看不出异样。
"您吓死我了。"姜暖戳了戳赵娘子圆润的脸颊，"还当是汤熬糊了呢。"
赵娘子憨厚地笑着，突然压低声音："今早我看见巷口站着两个生面孔，像是...官家的人。"她比划了个手势，"会不会是庞相爷..."
姜暖搅动汤勺的手顿了顿。自那日密谈后，庞籍确实说过会派人暗中保护"暖居"，毕竟他们之间的秘密关乎两个时空。她正欲解释，前堂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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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速之客**
挤过熙攘的人群，姜暖看见程梓墨一身靛蓝官服立在柜台前，修长手指正轻点着新出的玫瑰酥。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程大人是要买点心，还是..."她故意拖长声调，指尖在算盘上拨出清脆的响。
程梓墨抬眸，眼底漾起笑意："本官奉包大人之命，来查访商户课税。"他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展开却是幅歪歪扭扭的涂鸦——戴着厨娘帽的小人正在揍一个长胡子老头。
姜暖"噗嗤"笑出声。这是他俩约定的暗号，说明庞籍有要事相商。她转身吩咐夏荷看店，顺手包了盒新做的蛋黄酥："大人公务要紧，民女这就带您查账去。"
后巷停着的青布小轿比寻常轿子宽敞许多。轿帘刚落下，程梓墨就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西街胡记的葱油饼，你最爱吃的。"
姜暖咬了一口，酥脆饼皮混着猪油香在舌尖炸开。她满足地眯起眼，却见程梓墨神色凝重："庞籍今晨在延英殿晕倒了。"
#### **宰相的病榻**
相府内弥漫着苦涩药香。绕过十二扇云母屏风，姜暖看见庞籍靠坐在黄花梨拔步床上，面色灰败得像蒙了层纱。那位在密室里谈笑风生的未来人，此刻竟显出几分老态龙钟。
"丫头来了？"庞籍咳嗽着摆手示意侍从退下，从枕下摸出那部智能手机，"能量只剩7%了...咳咳...得抓紧说正事。"
程梓墨不动声色地挡在姜暖身前："太医怎么说？"
"积劳成疾，风寒入体。"庞籍苦笑，"其实就是这具身体己经...用了六十八年。"他手指在手机屏幕划动，调出份文档："时空局当年给我注射的延缓衰老剂，药效要过了。"
姜暖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突然发现角落里有张照片——年轻的庞籍站在写着"2046年度时空特工表彰大会"的横幅下，身旁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子，面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
"你母亲。"庞籍的话如惊雷炸响，"林博士，时空穿越项目的首席科学家。你意外激活的玉簪，本就是她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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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姜暖17岁生辰，收到了程梓墨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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