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好不容易熬到了11点,毕安是个急性子,尤其是这种感觉马上就要抓到犯罪嫌疑人了,恨不得立刻出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大学生是真不睡觉啊。
刚到11点的时候,架不住毕安的催促,感应了一下王一川是否在睡觉,谁知感觉到他的精神力还非常的强,根本就没有睡觉的意识。于是劝说毕安:现在还出发不了,按照他现在的精神力来看估计还没有睡觉的打算。“
”那他还有多久睡觉?“毕安问。
时梦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几点睡觉是个人选择,他怎么知道?有人每天10点就睡了,有人昼夜颠倒,这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的。“我怎么知道?现在我们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习惯性熬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你忙的时候,不是也有通宵查案的时候吗?“
毕安哑口无言,道理他都懂,但现在的问题是今天夏朵刚刚出院,如果真有什么神秘力量想要联系王一川,今天大概是最可能的时间了。
思索了半晌,毕安说:“那我们就等,他几点睡我就等到几点,反正如果真的进入他的梦,也是不能休息的。”
时梦墨知道毕安平时的作息相对规律,平时的时候,11点早就睡着了,于是叹了一口气说:“这怎么能一样,如果真的入梦了,你精神高度紧张,回减少困意,现在干等着,多累啊?”
毕安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时梦墨补充道:“你早点休息,等到我感应到王一川睡了再叫醒你。
这倒让毕安感觉到了不好意思,于是问:“你们妖兽不用休息吗?”
“休息?”时梦墨没想到毕安会这么问,笑了笑回答:“当然要休息,这天地之间没有什么是不用睡觉的,但是你放心,我是妖兽体力自然是要比你好很多的。”
说到“体力”两个字,时梦墨加了重音,但是毕安并没有搭理时梦墨,只是一味的摇头,“那我不放心,你这个人并不靠谱,万一我刚睡着,你也睡了怎么办?”
时梦墨一听这话急了:“你怎么想我的?你赶紧睡,看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叫醒。”说着起身,环顾了一下西周,指着一个门问:“这是卧室吧?我帮你铺床。”
毕安赶忙按下他,时梦墨借力首接坐到了沙发上,毕安没想到时梦墨顺着他的力量首接坐下了,自己因为没有支点也跟着跪坐在了沙发上,只不过尴尬的是,自己竟然首接坐在了时梦墨的腿上,两个人面对面对望着,时梦墨眼睛深情又包含攻击性的看着毕安,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情急之下,毕安赶紧从时梦墨身上下来,坐到他旁边,语气慌乱的说:“别去卧室了,我要是真的睡着了,你叫我也不舒服,咱们聊聊天等王一川睡着吧。”
两个人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聊天?聊什么呢?此时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尴尬,最后还是毕安问起:“夏朵失踪那天,你到现场就是来找我的吗?”
“是啊,我每天要吃大量的梦,所以大部分人都很难记住自己的梦。我有时候会到处寻找谁的梦好吃,哪些梦好吃,一旦一个人的梦消失了,很可能就是人没了,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当时夏朵的梦很奇怪,我能清晰的感知她正在做梦,但我吃不到。”
毕安有些奇怪的问:“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吧?何必掺和其中呢?”
“很久以前,他们把吃葡萄的人打成异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喜欢吃葡萄;后来他们说吃桃子的是女巫,我也没有吭声,因为我不吃桃子;后来他们说吃香蕉的人应该处死,我慌了,因为我每天都要吃香蕉。”时梦墨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补充道:“这世界上的因果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夏梦一个人出了这样的问题,说明己经有不明的力量开始干预这个世界了。毕安,我当然可以不管,但是你要知道如果这世上越来越多的人消失,我总有一天可能吃不饱饭。”
毕安其实明白,吃不饱饭只是一个比喻,而是如果真的出现了一个力量,能够通过干预和控制其他人的内心,让人消失于天地之间而被人视而不见的话,那么法律、规则、道德早晚有一天会土崩瓦解。没人在意的地方邪恶力量会野蛮生长,人心会越来越肮脏。
“没有想到,你还挺有正义感。”
时梦墨却反驳道:“这不是正义感,毕安。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你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安稳过多少年,在那些战乱年代,其实往往都是妖邪祸世都是前期的时候无人干预的结果。”
“那70年前,你怎么不干预?”没想到毕安竟然抓住了另外一个问题。
时梦墨被气笑了:“首先,我只是对梦比较敏感,并不是所有妖兽在祸世前期,会通过梦境来交流。其次,那场战争的挑起方,也不在咱们所在的区域啊,我管得了自己家的事儿,还管得了别人家的事儿吗?”
毕安仔细想想也是,于是两个人回到了最初的状态:陷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因为刚刚两个人因为过于亲密的动作而陷入尴尬,于是刻意的保持了一点距离,但是聊着聊着毕安的困意慢慢席卷而来,于是靠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时梦墨看着身边的人的睡颜,忍不住往毕安身边靠一靠,检测到他确实己经进入到了深度睡眠之后,伸手轻轻揽过毕安的头到自己的肩膀上,忍不住看着毕安微笑。
恍惚间,他好像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曾依靠在过另外一个人的肩头,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在那些灰暗无光的日子里,有人安慰他说:”没关系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公平。”只不过他食言了,在马上能见到黎明的前一天,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尘世。而自己想要的公平,因为他的离世,再也没人提起,至今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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