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墟门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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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墟门启时

 

暴雨骤停,豆包化作流光钻入林小满怀中。灰袍人玉尺上的豆荚图腾渗出黑血,十二道金光骤然凝聚成锁链,将玄尘子捆在梁柱上。

“二十年了,‘豆墟钥’该物归原主了。”灰袍人指尖掐诀,林小满腕间嫩芽突然暴涨,青铜盒竟不受控地飞向玉尺。豆包急得在她衣襟里乱拱,吐出的糖霜化作无数银针,钉入锁链缝隙。

玄尘子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道袍下的豆芽爆开绿浆,溅在林小满手背。剧痛中,她看见自己掌心胎记渗出金血,顺着嫩芽爬向青铜盒。盒盖“咔嗒”弹开,里面不是钥匙,而是半枚发黑的豆荚——与她胎记一模一样。

“小心!这是‘噬灵豆’!”豆包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要用你的血……”

话音未落,玉尺突然刺入豆荚,黑血如蛇般缠住林小满手腕。她感觉五脏六腑被豆香填满,却有千万根针从血脉深处扎出。玄尘子突然挣断锁链,浑身豆芽化作利刃,劈向灰袍人。

“带它去后山!”老道士的面皮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的豆荚肌理,“墟门开在……”

灰袍人冷笑,玉尺挥出万千豆符,将玄尘子钉在墙上。林小满咬着牙后退,怀中豆包突然变得滚烫,三只眼珠映出后山方向——那里的槐树林正泛起糯米般的柔光,无数豆荚从地底钻出,在空中拼成古老的墟门。

“姐姐快跑!”豆包撞开窗户,林小满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她踩上满地豆苗,每一步都有金光从足底蔓延。灰袍人的追兵在身后惨叫,转头却见他们被自己甩出的豆符反噬,化作满地发皱的黄豆。

墟门前,豆包突然变回磨盘大小,裂开的血口吞下林小满手中的豆荚。青铜盒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墟门轰然洞开,里面飘出的不是仙气,而是浓烈的甜腻香气——混着血腥与糖霜的味道。

“记住,糯心劫……”玄尘子最后的声音传来,林小满回头望去,老道士的身影己化作漫天豆粉,在墟门前凝成半透明的符阵。豆包裹着她冲进墟门,身后传来灰袍人的怒吼:“拦住她!遗脉一旦觉醒,豆墟界将永无宁日!”

墟门闭合的刹那,林小满看见自己掌心的胎记完全苏醒,金血顺着豆荚纹路流淌,而豆包的三只眼珠里,正倒映出她从未见过的、布满豆荚宫殿的奇异世界。

墟门内的甜腻香气突然变得刺鼻,林小满踉跄着撞上软乎乎的“墙壁”。低头一看,竟是无数半透明的豆包悬浮空中,每只都睁着空洞的眼,面皮上烙着灰袍人的豆荚符印。

“这是……豆墟界的囚魂阵。”豆包的声音发颤,三只眼珠缩成针尖大小,“他们用活人炼豆,把魂魄封进豆皮下。”

话音未落,囚魂阵突然收缩,豆包慌忙裹住林小满。她感觉后背灼痛,胎记处的金血竟化作藤蔓,穿透豆包的面皮,将周围的囚魂豆串成锁链。被符印控制的豆包们发出孩童啼哭,灰袍人的虚影从阵眼浮现:“好个遗脉之力,竟能破我千年囚阵!”

林小满咬牙拽动血藤,囚魂豆纷纷炸裂,飘出的魂魄化作微光没入她掌心。豆包趁机喷出滚烫糖霜,在虚空中画出残缺的豆荚图腾。墟门震颤着重新开启一道缝隙,外面传来玄尘子最后的怒吼:“快走!别让他们拿到……”

轰鸣声中,林小满抱着豆包跃出墟门。后山槐树己全部化作豆茎,灰袍人的玉尺正插入地脉,无数豆荚破土而出,将整片山林织成囚笼。豆包突然浑身发烫,三只眼珠同时迸裂,化作三滴金血融入林小满眉心。

“对不起……”豆包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是用噬灵豆的残魂炼的,本该是杀你的兵器……”

林小满的胎记突然暴涨,金血如潮水漫过豆茎囚笼。她看见灰袍人惊恐的脸——自己掌心的豆荚胎记正在蜕变,裂口处露出的不是果肉,而是一枚泛着寒光的青铜钥匙。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豆墟钥’。”她握紧拳头,金血顺着地脉倒灌回玉尺,“而你们,不过是豆皮下的亡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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