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钧贴着矮墙屏息，听见矮墙另一侧传来压低的对话：“子时三刻，东营火起为号。”萧承钧推测应该是花无影的声音，毕竟尾音带着匈奴特有的卷舌，“宋知远的护心镜在第三片甲叶处有隙，毒针淬的是漠北蝮蛇毒！”
“系统语言翻译功能解锁。”
“事成之后，大单于许你黄金千两！”魏文通的声音发颤，“但若是走漏风声...”
“魏校尉该担心的，是你的妻儿！”花无影轻笑，“他们还在雁门关外等着阿爹带军功回去呢！”
萧承钧悄然转身时，他故意踩断了几根枯枝，枯枝声响惊得两人噤声。
萧承钧来到校场无人之处，掏出铜哨，吹了一声短响，功夫不大，苏小七出现在了萧承钧面前。
“通知周副将，有人要对宋副将不利！”萧承钧低声同苏小七说道，苏小七点了点头，转身又隐没到了黑暗之中。
萧承钧踉跄着脚步走回位置，扯着嗓子喊：“宋将军！萧某不胜酒力，这庆功宴...实在痛快！”
随着萧承钧声音落下，苏挽月就扭头看向萧承钧，萧承钧借着碰杯的动作低语：“盯着魏文通！”姑娘眼角微挑，指尖不动声色地划过腰间的剑穗——那是她答应“照办”的暗号。
子时的更鼓声撞碎夜空。
花无影的舞剑突然加快，银剑在头顶挽出满月。
萧承钧盯着她扬起的袖口，看见三寸长的细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小心！”周铁山大喝一声，抬脚踹翻身前的案几。
木案带着羊骨酒坛砸向主位，宋知远被亲兵拽着滚出三尺，毒针擦着他的耳尖钉进木案桌面，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响。
“抓刺客！”周铁山的吼声震得校场幡旗乱抖。
二十名卫兵从西面八方涌出，花无影的银剑尚未出鞘便被锁喉，魏文通想往马厩跑，却被柳二虎从背后扑住——这小子不知何时卸了酒气，短刀正抵着副将的后颈。
“周铁山！”宋知远抹了把脸上的羊油，手按在腰间横刀上，“这是怎么回事？”
萧承钧将桌面上的那枚毒针拔了下来，在火光下亮出幽蓝的针身：“末将三日前发现粮道劫案有内鬼，今日又察觉魏校尉与匈奴死士勾结！”他看向瘫坐在地的魏文通，对方鬓角的冷汗正顺着下颌滴在青石板上，“宋将军若不信，不妨问问魏校尉，他的家小现在何处？”
校场安静得只能听见火星爆裂的轻响。
宋知远盯着魏文昭惨白的脸，突然抽出横刀架在对方颈间：“带下去！本将军亲自审！”
更夫的梆子声从城上传来，敲过子时三刻。
萧承钧望着被押走的两人，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操控范围”一栏的数字正在缓缓跳动——从三十五里，变成了西十里。
“哥！”柳二虎蹭过来，右手短刀还滴着魏文昭的血，左手却拎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羊腿，“这羊腿还热乎，你吃不吃？”
萧承钧接过羊腿，咬下一口。
焦香混着血腥气在齿间炸开，像极了这夜的庆功宴——表面是羊肉烈酒，底下全是带刺的骨。
校场的火把被夜风吹得噼啪作响，宋知远的横刀在魏文昭后颈压出红痕时，萧承钧分明看见这位副将的指节泛着青白——他握刀的手在抖。
“带下去！”宋知远吼完这句，横刀“当啷”一声磕在一旁的桌面上，震得酒坛里的残酒溅到他玄色甲胄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两个亲兵架着魏文通往军牢拖，此时的魏文通得像团烂泥，唯有一双眼睛还首勾勾盯着萧承钧，眼底翻涌的不是恐惧，倒像是某种被戳破的狠戾。
花无影被反绑着跪在校场中央，银剑早被缴了去，发髻散了半边，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的啼鸣，穿透喧嚣的亲兵呼喝：“宋将军审得出什么？等匈奴的狼骑踏过雁门关——”
“住口！”宋知远踹翻脚边的酒案，羊骨滚到花无影脚边，“先审你！”
军牢的门“吱呀”合上时，萧承钧望向军牢方向，听见里面传来皮鞭抽打的闷响，混着宋知远的怒吼：“说！粮道劫案是不是你通的信？”
半炷香后，军牢门重新打开。
宋知远抹了把脸上的汗，甲胄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脸色比月光还冷：“这两个硬骨头，嘴封得比城墙还死！”他瞥向萧承钧，“你方才说早有察觉，可有法子？”
萧承钧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属下想单独审！”
“你？”宋知远挑眉，目光扫过他身上还沾着羊油的戍卒短打，“你不过是个伍长！”
“将军可记得三日前属下让人呈送的密报？”萧承钧看着宋知远说道，“当时属下说粮道劫案有内鬼，今日便抓了现行！”他顿了顿，“再给末将一炷香，若审不出东西，属下甘愿领罚！”
宋知远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好！罚就不必了，只要能撬开他们的嘴就行！”毕竟刚才周铁山可是把经过告诉他了，若不是萧承钧让苏小七通知他有人要害宋知远，周铁山还真未必能救得下他，怎么说，萧承钧也是救了他宋知远一命。
军牢里霉味呛人，草席上的花无影抬眼望来，眼底仍带着笑。
萧承钧蹲在她面前，从怀里摸出枚狼头令牌。
“你以为匈奴会救你们？”他将令牌凑到花无影眼前，“他们要的是边军内乱，不是活口！”花无影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动了动。
系统面板弹出红色提示：“目标恐惧值23%→57%”。
“三日前劫粮的马队，马蹄铁上嵌的是阴山狼头印！”萧承钧继续道，“魏文通的家书里写他妻儿在漠北，每月十五有商队送药——那商队，是匈奴‘青狼卫’的密使吧？”花无影的指甲掐进掌心，系统数值跳到78%。
“你们这次的任务，除了杀宋将军，还有策反东营三百精兵！”萧承钧突然提高声音，“对吗？”
花无影浑身剧震，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萧承钧：“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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