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急性子，更何况测试的机器离家也并不遥远。
所以，他放弃现在就回床上睡觉的想法，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依旧是那身黑色的中山装，他微微弯着背，双手背负，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
可就是这样一位“平平无奇”的老头，真要发起狠来，在短时间内将这座小区给摧毁殆尽也非难事。
半夜的微风吹拂在身上，莫墨暗自运转周天引，这风也就被吸了进来化作了他行动的能量。
这才是真正的餐风饮露，以风为食，以大自然所存在的一切事物为食。
到现在，莫墨己经完全不需要再通过进食来维持生命所需。
他只需要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天引就会提供给他身体所需的一切能量。
这段时间内，第三次走到小区的测试机器前。
莫墨不禁感慨。
就这些天里的三次测试，每一次都是他之前的一辈子。
许多时候，努力在挂面前，也就只剩下了努力二字。
他在机器前站定，调整好自身状态，握拳举起，气血鼓动，一拳轰出。
数字快速跳转，眨眼间就来到了——58000。
莫墨为之咂舌。
短短时间内，竟然真的让他基础战力增加了三千多。
长此以往，他就算什么也不做，在不使用任何增幅功法的情况下，也可以轻易到达大师、宗师。
而且，周天引的增长效果，只会随着境界的提高而逐渐提高，等到一定级别后才会失去作用。
但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莫墨身上，他完全可以一步一步地加强周天引，让周天引不断地进阶。
所以在他手上，周天引只会越来越强，他也会越来越强，最后左脚踩右脚，逐步登天。
又看了眼机器上的数字，莫墨露出一抹苦笑。
现在的他，就算只是用基础战力随便打一拳，都是曾经的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程度啊。
高级武师，放在一些专门培养武者的高中里，也极有可能是校长。即使在那些极为强劲的重点高中里也可以成为一个年级主任之类。
放在培养武者的大学里，也依旧可以当一位老师。
无论在哪里，都是可以发光发亮的存在。
而这样的存在，对于现在的莫墨来说，不过蝼蚁尔，一指即可镇压。
甚至于在他全力出手时，不需要出手，只看一眼过去，高级武师就会吓得肝胆俱裂，连出手的勇气都不会再有。
测完战力的莫墨再一次回到家中。
又一次蹑手蹑脚，生怕吵醒家人地回到自己房间。
那动作，甚至比拆弹专家在拆弹时还要小心谨慎。
躺到床上，莫墨瞅了会儿天花板才渐渐入眠。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莫墨醒来，以往隔着眼皮依旧刺眼的阳光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他没有多想，起身睁眼。
如往常般环视房间一周。
蓦然发现，昨晚自己书桌上放的一张纸被移动过位置。
窗户是关好的，不可能是风，他也不可能记错。
那动过纸的，必定是生物，而半夜会来他房间的，一般只有他妻子，可如若他妻子在半夜来过，那他应当会有所察觉。
最起码，被单的细微挪动是会惊醒如今的他的。
难道是顾婉宁和莫云那小子··不，可能性很小···
莫墨悄然运转起气血，浑身血液奔腾，气焰高涨，就连皮肤都微微泛红。
一双眸子冷酷无情地继续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扫视一遍又一遍。
啪啪啪— —
“哈哈，观察力不错，竟然能够察觉到有人在。”
一道灰雾缓缓自书桌的缝隙内流出，在空中扭曲变形，形成一道人形虚影，时而凝成慈悲的佛陀面孔，转瞬又化作狰狞的修罗面容。
莫墨凝重地看着这道虚影，内心里却毫无波澜。
这颗星球上，人类中谁来了他都不会怕，也没必要怕。
“别装神弄鬼了，让你的本命虚影恢复成原来的面貌吧。”
“呵。”神秘人冷笑一声。
却也没有拒绝莫墨。
下一刻，人形虚影就慢慢地变作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他颧骨高耸，两颊凹陷，皮肤紧贴着骨骼，透着一股刻薄与算计。
“还算是有点见识的，和我说说吧。”这道虚影就这么如同在自己家似的在椅子上坐下了。
“说什么？”莫墨大致知道此人来这里有何目的。
在他露出本来面貌的时候，莫墨就己经认出他来。
正是这沧渊城的十八位领将之一，鹰啸领将陈清。
陈清没有回答莫墨，自顾自地拿着莫墨放在书桌上的几张草稿纸看了起来，越看他眼中的贪婪就越是高涨。
“没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好声好气地合作一下又能如何呢。”他说话时慢悠悠的，声音虽低沉而温和，却让人莫名脊背发凉。
“合作？”
“是的，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从一个快掉入武者的初级武师升到宗师的，这中间的跨度你不觉得有些太大了吗？”
他拿着几张纸，在空中晃了几圈。
他似乎以为，莫墨是依靠这些纸上记载的东西到达现在的境界的。
“自然是因为天赋。”莫墨慢条斯理地穿好鞋，坐在床上与其对视。
空气寂静了下来。
陈清骤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赋···如果你不想牵连你的邻居的话，就来丕源山，我在那里等你。”
语毕，他的虚影就在大笑声中渐渐化作灰雾于空中消散。
莫墨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可眼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恍若有某种凶兽在皮囊之下挣扎，却被强行按捺。
略显枯瘦的手指缓缓收拢，指节通红，连空气都隐约震颤。
“呼——”他低垂下眼帘，若是此刻有人首视他的双眼，便会发现在那漆黑的眸底，似有万千雷霆奔涌，又被生生遏制。
竟然来威胁他···
威胁···
阳光照在他身上，片刻，他抬起头，眼波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只有桌上消失的几张纸在宣示着方才的剑拔弩张。
丕源山，他们一家人曾经去那里露营过一次，这山中还有一些野生动物存在呢。
算得上是这沧渊城中人迹罕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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