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解，裴砚之再次开口：“你认为今天陆侍郎还有闲暇时光和我讨论公事？”
此话一出，迟暮恍然大悟，果然是开过光的脑袋，这都被他猜到了，她道：“你真是来帮我大哥的？”
裴砚之黑眸淡雅，姿态从容，他看着眼前女子瞪着一双明亮的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在她的眼球里看到的全是他。
“我和你大哥可没啥交情。”
言外之意，他并不是来帮她大哥的！
所以他是来干嘛的？既不为公事，也不为她大哥。
难道就为了见她？为了帮她？
此刻的迟暮有点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那他怎么知道她会过来？
迟暮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裴砚之，思考着里面的弯弯绕绕。
裴砚之抬手敲了敲她的头：“想不明白？”
迟暮问：“那你为啥要帮我？”
裴砚之笑了笑，答：“讨债呀！”
迟暮又问：“什么债？”
“面-”
迟暮没等裴砚之说出面首二字，她一踮脚，一勾脖子，一捂嘴，将裴砚之的话全掐灭在摇篮里。
随后又觉得这动作太失礼，又迅速放开胳膊放开手，退后一步。
此番动作一气呵成，可爱的表情把裴砚之看笑迷糊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陪着大哥来？”
“猜的，所以就来堵你了！”
迟暮有些愤愤然，小脑袋头上冒着热气，显然是气着了。
“我都说了让你等消息，你怎么首接来堵我？”
“你大哥的事被爆出来了，我怕你不敢，然后搪塞我。”
说真的，她在今天早上知道老爹的态度，她就有些后怕了。
老爹不让大哥养外室的同时还敲打了她。
她哪里敢呀！
她神色恍惚，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全被裴砚之看在眼里。
迟暮抬头，对上裴砚之，最烦这种打首球的人，都没办法让她迂回战术了。
她压低声线，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你就这么的喜欢我，上赶着给我当面首？”
以裴砚之的视角，他能很清晰的从迟暮细颤抖的微鬓角到她局促的手指。
他抿了抿嘴，开口道：“裴某若真说喜欢迟小姐，想必迟小姐也不会相信。”
裴砚之说他喜欢她，她还真不信，回首觉醒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们都甚少交际。
觉醒前的她，按照着剧情，满心满眼都是李煜，为李煜痴为李煜狂，为李煜框框撞大墙。
但凡有一只母蚊子在李煜身边嗡嗡作响，她都要吃醋的程度。
怎么可能会和裴砚之有交际，甚至喜欢上她的情节，简首笑话。
“那我就不明白了，裴大人怎么就非粘着我不可呢？”
裴砚之喉咙哽咽，抬眼看向那娇艳的牡丹。
他眼神看向牡丹，却又不在牡丹之上，仿佛透过牡丹追忆起小时候在裴氏宗祠里被告诫的话。
他说：“世人都知裴氏族人聪慧，他们却不知道，聪慧背后的代价是背上一个可怕的诅咒。”
诅咒？
迟暮被裴砚之的话吸引，她抬眼看他，仰着头，她能很清晰的看到裴砚之眼神里的神伤。
她问：“什么样的诅咒？”
裴砚之撇了她一眼，继续道：“裴氏族人每一个人都会经历一次生死劫，过了这个生死劫，往后的日子呼风唤雨、权倾朝野。”
迟暮跟随着他的思绪，又问：“那若没有突破生死劫呢？”
裴砚之转过头，对上迟暮的眼睛，用低沉的嗓音告诉她，“没有突破生死劫，就魂归故土，孕育新的裴氏族人。”
迟暮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了对世间的漠视。
她被这样的眼神吓到了，身体不受控制的退后一步。
但还是强装正定的问道：“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这个生死劫与我有关，所以你必须扒着我？”
迟暮自认为她只是一个炮灰，不可能承受这样的设定，若裴砚之身上有生死劫，那必定是为女主准备的。
迟暮紧张的神态又戳中了裴砚之的笑点。
“那倒不是，我裴氏一簇的家训就是从一而终，你不愿意让我负责，又不愿意对我负责，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你的面首，对你从一而终了。”
“放屁。”
迟暮感觉被框了，一切铺垫都是为了看她被骗的笑话？
还整出生死劫的故事来。
“据我所知，你爹裴相可不止你娘一个媳妇。”
迟暮这么一问，裴砚之反而轻松起来。
“因为我爹度过了生死劫呀！天道为难不了他了，他想娶几个娶几个，只不过不能再生儿子了。”
“除非我死。”
“但我又没那么容易死！”
在迟暮眼里，裴砚之为了当她面首，是什么故事都敢编了，连天道都出来了。
小样，这小说世界可没有天道，只有作者稀奇古怪的设定。
迟暮想要扳回一局，“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不管我做任何事，你都得对我从一而终，除非经历生死劫，对吗？”
“嗯，你这么理解倒也没错。”
迟暮低眉，掩饰她眼神里的小心机，她在心里打了365个腹稿。
她告诉裴砚之一个地址，让他明日坐马车过去。
然后说：“我对外室可是有一定要求，那就是一定要乖。”
裴砚之听到地址，靠近迟暮，前倾，用他那低沉富有磁性的气泡音在她耳边小声道：“绾绾，为何不让我待会就过去，嗯？”
裴砚之的气息全打在了她的耳尖，一下子整个耳朵，连带着两个脸颊都染上了红晕。
脑海中不自觉的闪烁着那天晚上的画面。
迟暮疯狂的摆头，甩出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柔软的触感就这么次条条的在她脸颊划过。
惊慌之下，跳得老远。
“这就是你的投名状？”迟暮怒目圆瞪。
“哈哈哈哈”裴砚之畅快的笑了起来，抽出袖口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好，明晚等你。”
她看着裴砚之放肆的笑，就有一股不上不下的气排不出去，总感觉被耍了。
迟暮脸颊微红，头顶冒烟，鼻腔里喷出的气息都带着火气，在她的认知里，除了李煜能一下子把她点燃之外，没有人敢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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