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光影摇曳,丝竹靡靡,李煜寻遍各处,却不见迟暮踪影,反倒是撞见了,倚栏独酌的裴砚之。
“砚之!”
李煜几步上前,语气带着寻人不着的焦躁。
“你可瞧见迟暮了?”
裴砚之唇角微勾,只吐出一个字:“没。”
李煜眉宇间浮起懊恼。
他自认最懂迟暮,以她的性子,断不会无故避着他。
或许,真如云烟妹妹所说,她只是带云烟妹妹来此见识一番。
可这念头刚起,又被他心底的疑虑压了下去。
他抬眼,目光锁住裴砚之,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笃定。
“我疑心,绾绾外面有人了。”
裴砚之执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眼底掠过一丝讶异。这榆木脑袋,竟也有开窍的时候?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反问。
“哦?何以见得?”
这话如同给了李煜莫大的认同。
他精神一振,凑近了些,如同找到了可靠的军师。
“你想,绾绾待我何等情深?若非被哪个不知死活的勾了魂,怎会对我视而不见?定是叫那人一时迷惑了心智!”
‘情深’二字飘进裴砚之耳朵,裴砚之几欲失笑。
强压下心头那点不耐,指尖轻轻着杯沿。
“我想我知道那人在何处!”李煜愈发笃定。
“是吗?”
裴砚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自然!”
李煜斩钉截铁,目光扫过花楼内浮动的暗香与软语。
“那人,可能多半就藏身于此!”
“或许吧。”
裴砚之应和轻飘飘,落在李煜耳中却成了有力的佐证。
毕竟裴砚之的脑袋可是在寺庙里开过光的聪明。
能得到他的首肯,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踪迹。
李煜顿觉豁然开朗,用力一拍裴砚之的肩。
“我就说这里面有鬼!砚之,得你此言,我心更定!”
裴砚之终于侧过脸,正眼看向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那,你觉得是谁?”
李煜胸有成竹,压低了嗓音,斩钉截铁。
“必是那六个小官中的一个!定是他们使了狐媚手段,迷了绾绾的眼!”
裴砚之喉间逸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转开了视线。
方才竟还高看了他,凭这脑子,便是给上一百次机会,也休想猜中分毫。
狐媚手段?裴砚之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他可舍不得对绾绾使用手段。
“这帮妖媚的家伙,男不男女不女,明明就是供那些断袖发泄的东西,还敢肖想绾绾。”
李煜越说越生气,握紧拳头就往支撑柱上撞去。
“不行,我得找他们去,看他们有何种手段。”
迟暮回到侯府,不断的思考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在她认为,她都将剧情完全告知了顾云烟,顾云烟断不会继续走这个剧情。
但顾云烟脑回路清奇,反其道而为之。
这说明即便剧透了,也无法改变一个人性格和想法,每一个剧情的设定都是根据性格的推演演变而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段剧情的背后,结局是可以改变的。
因为蝴蝶效应吗?
迟暮想得头疼,但她又发现她的脑子好像比以前好使了些。
想问题的角度和深度,都比曾经那个傻白甜脑子强。
翌日,晨光熹微,迟暮刚整理好衣襟,院门便被推了开来。
曾奉命护卫禹王世子李新池的两名侍卫,风尘仆仆地跪在了她面前。
迟暮蹙眉,心中掠过一丝不祥。
“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守着世子,为何擅离职守?”
其中一人深深垂首,声音带着沉重的愧疚。
“属下万死,未能护得禹王世子周全。”
“什么?”
迟暮霍然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衣袂带倒,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她强压下翻涌的惊悸,目光如刃。
“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那侍卫深吸一口气,稳住声线,条理分明地回禀。
“回姑娘,这些时日,属下二人昼夜轮值,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昨日,禹王世子随顾云烟姑娘行踪,至花楼买醉,归府时己酩酊大醉。
途中世子欲行方便,此等私密之事,属下等依例未敢贴身跟随···”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艰涩。
“便是这一念之差,世子于茅厕之内,遭人突袭,身中数刀!
刀口极深,血流如注,待我等察觉有异冲入,制服刺客,然禹王世子轰然倒地!”
迟暮指尖冰凉,紧紧攥住袖口,只听那侍卫继续道。
“属下等乃老侯爷一手调教,深知一线生机亦不可轻弃。
当即使出浑身解数,以金针封穴,又以秘制护心丹强行吊住世子心脉。”
“即便护住心脉,但禹王世子气息微弱,犹如假死。”
“可就在我等欲将世子转移救治之际,世子府内亲卫闻讯赶到,不由分说便将我等驱离!”
侍卫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懑与无奈。
“紧接着,巡防营官兵包围了现场,缉拿人犯,等待县衙勘验。”
“县太爷亲率仵作、衙役还有大爷前来。”
“那仵作草草查验,便断言世子气绝身亡。”
侍卫的声音沉沉下去。
“随后,世子的‘尸体’被移入官办仪馆。岂料夜半三更,仪馆突起大火,火势凶猛异常,待扑灭时,世子己然尸骨无存!”
迟暮听完,开口斥责,“你们昨晚为何没有及时汇报?”
侍卫面露难色,不敢抬首。
“只因我等是在第一案发现场,被县太爷拘留一晚问话,这才姗姗来迟。”
迟暮低眉,拇指与中指指腹不断摩擦,思索着其中关键。
“你们可曾透露是我指派你们保护世子的事情?”
侍卫回话,“未曾,我等能得以释放,得亏大爷做担保。”
迟暮站起身,脸色深沉,迈着沉重的步伐往迟康瑞的院子走去。
待到迟康瑞院子,却没见到迟康瑞,问过下人才知道,迟康瑞被侯爷逮去祠堂受罚去了。
迟暮埋怨,老爹动不动就把人往祠堂逮,别的地方就不能打孩子吗?
还非得搞个仪式感。
迟暮又屁颠屁颠的往祠堂赶,一路奔走,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汗了。
还未踏进祠堂,就听到侯爷声如洪钟打骂迟康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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