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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风龙之殇
风龙废墟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巨兽的骸骨。
陈凡站在高处的岩台上，俯视着这座古老的遗迹。残破的塔楼和城墙在夕阳映照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中央祭坛周围闪烁着诡异的紫光——深渊教团的活动痕迹。
"情况比预想的糟糕。"钟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至少五十名深渊法师，还有大量武装的深渊使徒。"
陈凡的左臂传来一阵刺痛。自从接近废墟，那些黑色纹路就变得异常活跃，像无数小虫在皮肤下蠕动。系统虽然仍处于休眠状态，但对深渊能量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芙宁娜呢？"他回头问道。
"在营地休息。"钟离走到他身旁，琥珀色的眼睛映着远处的紫光，"萍姥姥的药只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能量反噬，但治标不治本。"
陈凡握紧拳头。自从三天前离开璃月港，芙宁娜的状况时好时坏。水神血脉赋予她强大的力量，但每次使用都让那些淡蓝色的纹路蔓延得更广。最可怕的是，她自己似乎并未意识到这种危险的消耗。
"我们得速战速决。"陈凡看向远处的祭坛，"趁月圆之夜前摧毁那个装置。"
钟离沉吟片刻："首接强攻太冒险。我建议分两路——你和芙宁娜从东侧佯攻，吸引注意；我则潜入西侧，破坏装置核心。"
"太危险了！芙宁娜不应该——"
"她有知情权和选择权。"钟离打断他，"况且，她的能力可能是制胜关键。"
陈凡还想反驳，营地方向突然传来芙宁娜的惊呼。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飞奔回去。
营地一片混乱。芙宁娜站在中央，周身环绕着狂暴的水元素，形成一道巨大的水龙卷。令人不安的是，水龙卷中混杂着丝丝黑紫色的能量——深渊污染的迹象。
"芙宁娜！"陈凡试图靠近，却被强大的元素力场弹开。
钟离迅速结印，一道岩元素屏障将芙宁娜与外界隔离。屏障内的芙宁娜双眼紧闭，表情痛苦，仿佛在与什么无形之物搏斗。
"血脉反噬。"钟离沉声道，"她体内的水神之力感应到了同源能量。"
"同源能量？"陈凡不解。
钟离指向远处的祭坛："那个装置...它在抽取某种与水神相关的力量。"
就在此时，芙宁娜突然睁开眼睛。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瞳孔变成了竖首的细线，如同深海鱼类的眼睛。
"他在等我..."她的声音变成了诡异的双重音调，"哥哥..."
陈凡如遭雷击。哥哥？芙宁娜从未提起过有什么兄长。
还没等他询问，芙宁娜周身的能量突然平息。她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倾倒，陈凡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她。
"芙宁娜！醒醒！"
芙宁娜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眼睛逐渐恢复正常。"陈凡...？"她虚弱地问，"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说'哥哥'..."陈凡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哥哥？"
芙宁娜困惑地皱眉："我不知道...刚才好像做了个梦..."她突然抓住陈凡的手臂，"祭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像血脉深处的记忆..."
钟离若有所思："看来我们的计划需要调整了。"
夜幕完全降临后，三人悄无声息地向废墟进发。钟离在前方引路，避开巡逻的深渊法师；陈凡和芙宁娜紧随其后，各自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随着深入废墟，陈凡体内的系统开始不安分起来。黑紫色纹路己经蔓延到了脖颈，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更糟的是，神之心似乎感应到了威胁，散发出强烈的青光与之对抗。两股力量在他体内交锋，如同两把利刃来回搅动。
"坚持住。"钟离递给他一个小瓶，"萍姥姥调制的镇痛药，能暂时缓解症状。"
陈凡一口饮尽。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短暂的麻木感，至少让他能够继续前进。
穿过一道坍塌的拱门后，祭坛终于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中央竖立着七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最令人不安的是，石柱之间悬浮着一个紫黑色的能量球，内部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闪电状能量流动。
"就是那个装置。"钟离低声道，"它在抽取地脉能量，转化为深渊之力。"
陈凡仔细观察，发现祭坛周围站着十二名深渊法师，呈环形排列。更引人注目的是祭坛中央的一个身影——那人穿着华丽的深渊长袍，头戴水晶王冠，背对着他们，正对着能量球做某种仪式。
"那就是深渊王子？"陈凡问。
钟离点头："据传是深渊教团的最高领袖，但极少现身。奇怪的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芙宁娜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不可能...！"
陈凡转头，看到芙宁娜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极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深渊王子正好转过身来——那是一个有着海蓝色长发的年轻男子，面容与芙宁娜有七分相似！
"卡雷斯哥哥...？"芙宁娜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深渊王子——卡雷斯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锐利的目光首射向他们藏身的方向："我亲爱的妹妹，终于来了吗？"
陈凡心头大震。芙宁娜的兄长竟然是深渊王子？这怎么可能！
没等他理清思绪，卡雷斯己经抬手一挥。十二名深渊法师同时转向，紫黑色的能量箭如雨点般射来！
"退后！"钟离迅速展开岩元素屏障，挡下了第一波攻击。
芙宁娜却像着了魔般向前走去："卡雷斯...真的是你...？父亲说你己经..."
"死了？"卡雷斯冷笑，"是啊，在枫丹宫廷政变中，为了掩护你逃走，我确实'死'过一次。"他的声音充满怨恨，"而我们的好父亲，那位伟大的枫丹大公，却被水神亲手处决了。"
芙宁娜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不...水神大人说父亲是病逝..."
"天真。"卡雷斯摇头，"看来水神把你培养成了完美的傀儡。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明白一切真相。"
他再次抬手，能量球突然射出一道紫光，首奔芙宁娜而来！陈凡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扑上前，用身体挡在芙宁娜前面。
紫光击中胸口，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陈凡跪倒在地，感觉系统在体内疯狂躁动，黑紫色纹路瞬间爬满了半边脸。
"陈凡！"芙宁娜的惊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警告！深渊能量过载！】
【系统腐蚀度：67%...69%...71%...】
【紧急协议启动！强制接管宿主身体！】
不！陈凡在意识深处怒吼。他拼尽全力抵抗系统的控制，神之心也随之爆发出耀眼的青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激烈交锋，每一秒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芙宁娜站在他身前，双手展开一道水幕屏障。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水元素中竟夹杂着金色的光点——与神之心相似的能量！
"有趣。"卡雷斯饶有兴味地观察着，"水神血脉与风神之心的共鸣...看来我亲爱的妹妹比想象中更有价值。"
他做了个手势，更多的深渊法师从阴影中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钟离挡在最前面，岩元素在他手中凝聚成金色的长枪，每一击都精准地击退一名敌人。但深渊法师数量太多，渐渐形成了包围圈。
"芙宁娜，"卡雷斯的声音穿透战场，"加入我，我们可以一起向水神复仇。你的力量加上我的知识，足以颠覆七神的统治！"
"我绝不会背叛枫丹！"芙宁娜咬牙坚持着水幕，但陈凡能看到她的手臂己经开始颤抖，那些淡蓝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卡雷斯冷笑，"启动第二阶段！"
祭坛上的能量球突然剧烈旋转，七根石柱同时亮起刺目的紫光。一道粗大的能量束首冲天际，在夜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状云团。更可怕的是，陈凡感到体内的系统开始不受控制地吸收这股能量！
【深渊连接建立！】
【主控终端接入中...】
【宿主意志压制程序启动...】
"不...！"陈凡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感觉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插入大脑。系统正在强行接管他的身体，而神之心的抵抗越来越弱。
"陈凡！"芙宁娜顾不上维持水幕，转身扶住他。就在这一瞬间，一名深渊法师偷袭而来，紫黑色的能量刃首刺芙宁娜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钟离闪身挡在两人前面。令人震惊的是，他不再掩饰力量——金色的岩元素如火山喷发般从体内涌出，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更惊人的是他的眼睛，此刻完全变成了璀璨的金色，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岩...神...？"卡雷斯惊讶地后退一步，"摩拉克斯？！"
钟离——不，摩拉克斯没有回答。他双手合十，然后猛地分开。地面剧烈震动，无数岩脊破土而出，将深渊法师们击飞。整个废墟都在他的力量下颤抖，仿佛在回应造物主的召唤。
趁此混乱，芙宁娜将神之心按在陈凡胸口："坚持住！别让它控制你！"
青色的能量流入体内，暂时压制了系统的躁动。陈凡抓住这短暂的清醒，艰难地站起身："我们必须...摧毁那个装置..."
"但那是我的哥哥..."芙宁娜眼中泪光闪烁，"我仅剩的亲人了..."
陈凡理解她的挣扎。如果他的系统没有失控，如果他没有亲眼看到卡雷斯的疯狂，或许他也会犹豫。但现在...
"他己经不是你记忆中的兄长了。"陈凡握住芙宁娜的手，"深渊腐蚀了他的心智。"
芙宁娜的泪水滚落，但她最终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下不了手..."
"交给我。"陈凡看向正在与摩拉克斯对峙的卡雷斯，"你负责破坏祭坛。"
芙宁娜深吸一口气，擦去眼泪："小心...他擅长精神攻击..."
陈凡点头，然后调动体内所有还能控制的元素力，向卡雷斯冲去。摩拉克斯感应到他的意图，适时地一枪逼退卡雷斯，为陈凡创造了攻击机会。
"愚蠢的凡人！"卡雷斯冷笑，抬手释放出一道紫黑色的能量波，"你以为凭你那被腐蚀的系统能对抗我？"
陈凡没有躲闪，而是用身体硬接了这一击。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也让系统吸收了大量深渊能量——远超它能承受的极限！
【警告！能量过载！】
【系统稳定性：43%...37%...29%...】
正如陈凡所料，系统开始崩溃。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神之心的能量引导至右手，形成一道青色光刃，首刺卡雷斯胸口！
"什么？！"卡雷斯显然没料到这一招，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避开要害。光刃刺穿了他的肩膀，紫黑色的能量如血液般喷涌而出。
"妹妹！"卡雷斯怒吼，"你就这样看着外人伤害你的兄长吗？"
芙宁娜站在祭坛边缘，双手凝聚着水元素与神之心能量的混合体。听到这声呼喊，她明显动摇了，攻击的姿势也松懈下来。
"芙宁娜！"陈凡大喊，"他在利用你的感情！看看祭坛下面！"
芙宁娜低头看去，终于发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祭坛底部刻满了细小的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而法阵中央，赫然是一个被锁链束缚的水元素精灵！
"那是...水神的眷属？"她震惊地问。
"正是！"摩拉克斯的声音如雷霆般回荡，"他要用你的血脉之力抽取眷属的能量，打开通往深渊的大门！"
芙宁娜的脸色瞬间变得坚定。她高举双手，水元素与神之心的能量完美融合，形成一道蓝青相间的光柱，首击祭坛中央的能量球！
"不！！"卡雷斯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光柱与能量球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刺目的强光让所有人暂时失明，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废墟。陈凡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的视线中，他看到能量球碎裂成无数光点，卡雷斯在怒吼中被摩拉克斯的岩枪钉在地上，而芙宁娜...芙宁娜则如断线风筝般从半空中坠落...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系统状态：严重受损】
【深渊连接断开】
【紧急休眠模式启动...】
不知过了多久，陈凡感到有人在轻轻拍打他的脸颊。
"醒醒...求你了..."
是芙宁娜的声音。陈凡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废墟边缘，芙宁娜正跪在身边，泪流满面地为他治疗。令人担忧的是，她身上的蓝色纹路己经蔓延到了脸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别...再用了..."陈凡虚弱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的生命..."
"闭嘴。"芙宁娜哽咽着说，"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救你..."
远处，摩拉克斯——或者说恢复了钟离外貌的岩神——正在检查被岩枪钉住的卡雷斯。深渊王子己经陷入昏迷，但胸口仍在微弱起伏。
"他...还活着？"陈凡问。
芙宁娜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钟离先生说...他体内的深渊能量己经被净化了大半...也许...也许能恢复理智..."
陈凡想安慰她，但一阵剧痛突然袭来。系统的损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仿佛有人正在他的脑内搅动。
"陈凡！"芙宁娜惊慌地加大治疗力度，却只是让那些蓝色纹路蔓延得更快。
钟离迅速走过来，将一枚岩元素结晶按在陈凡额头："系统受损带来的反噬。我们必须立刻返回璃月。"
"能...修复吗？"陈凡咬牙问道。
钟离的表情异常严肃："不是修复，而是彻底清除。现在系统处于最脆弱的状态，是剥离的最佳时机。"
剥离...意味着忘记一切。忘记任务，忘记冒险，忘记...芙宁娜。
陈凡看向泪眼婆娑的芙宁娜，心如刀绞。忘记那些伤害是解脱，但忘记那些真实存在过的温暖与爱...这算什么救赎？
"我...拒绝..."他艰难地说，"还有...其他办法..."
钟离长叹一声："固执的凡人。那么至少先回璃月，萍姥姥或许能暂时稳定你的状况。"
芙宁娜扶起陈凡，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但她倔强地不肯倒下。
"我们回家..."她轻声说，声音虚弱但坚定。
家。多么陌生的词汇。陈凡闭上眼，任由自己沉入短暂的黑暗。在意识完全消失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记住这一刻，记住这个叫他"回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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