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碎铃寒风云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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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玉碎铃寒风云乱

 

风宵琴双手合十,目露悲悯:“佛曰‘一念清净,烈焰成池’,心若至诚,何来欺瞒?”

“影阁本欲择日设席答谢,被我婉拒了。”莫时指尖杯沿片刻,转而抬眼相顾云书,目光沉敛如墨海凝冰。“眼下局势,我们不宜公然同席畅饮。”

她梨涡轻旋,笑意染了眉眼:“如此甚好,而况近日事务缠身,还得去探望君悦。只是...”言至半途,眉头紧蹙,“夫子提及你们都曾见过武安侯,究竟何事?为何都不曾与大家提起?”

付演正夹着荤素菜肴往嘴里送,含糊不清道:“你自个儿不也没提过?那武安侯说天天管我山珍海味随便吃,我当时就把桌子一拍——“想拿吃的收买我?没门儿!”扭头就走啦!”话一落,便又专心对付起盘中菜。

“你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流畅,只是除了咱们几个,旁人怕难懂其中意趣。”云书眼含笑意。

莫时抿唇摇头,眉梢尽是哭笑不得。

云书转而看向风宵琴,他眸光凛冽似剑,语态果决。

“我并未应允他。”

“我亦不曾答应。”莫时攥着她的袖口,骨节隐现青白,似在昭示决断。

云书扯出一抹皮相上的笑,轩辕毅中的话仍如阴霾般盘桓心头。

她扫视全场,目光掠过众人朝气蓬勃的面容。“我亦如此。这些日子大家皆忙于事务,故而未曾提及此事。但往后,但凡有事,我们定要坦诚相对。”

众人回望的眼神如浸霜的刀刃,凛冽间透着寸步不让的坚毅。

丹枫林中,红叶簌簌飘落。云书漫步其间,突然立定相问:“武安侯寻你时,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想将我们收归麾下,我并未应承。”莫时垂眸,目光追随着一片旋落的枫叶,声线沉稳。

云书眉梢轻蹙:“他可还有其他言语?”

“并无。姐姐所指的‘其他’,是何事?”莫时抬眼望向她发间那片枫叶,喉结轻晃,指尖轻颤着取下红叶,握入掌心。

“既无便罢。”云书唇角紧抿,“这武安侯,所言万不可轻信。”

“他可是同姐姐说了什么?可是关于那两块玉佩?”莫时眼底忽现如炽的期待之色,上前半步,“姐姐但说无妨,我...我想知晓与你相关的一切,不想再让你独自担着这些心事。”

云书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言犹未尽,莫时己疾步趋前,衣袂卷风,牢牢攥住她的袖口:“姐姐既知此人不可尽信,便该明白,结义之事、玉佩来历,皆需再做查证。他所言未必属实。”

“我己问过当年刻玉的老匠人。”云书双臂交叠,眉心轻拢,“先父与他确有旧交,玉佩也的确出自他手。”

莫时额头青筋微颤,目光里写满忧惧。

“那姐姐打算如何?先前我们偷跑松山寻云溯,亦是毫无头绪。茫茫人海,从何找起?”

见他这般情急,云书抬手轻捻他的耳垂,眸中漾起柔色:“好了好了,我岂会全然信他?早猜到他会逐个招揽,只是你们都不曾与我说起此事,难免让我挂怀。”

莫时眉尖轻攒,双臂撑住她肩头,眼神肃穆认真。

“若云溯来找你,必定早归。武安侯仅凭一面之词,便称西年前见过云溯,这般说辞,不可尽信。换作旁人这般说,亦是同理。”

云书笑意更浓,指尖轻轻捋顺他微乱的发梢:“狗狗这是恼了?往后若有此事,定第一个与你说。”

“姐姐,我们永远不要分开。”莫时声线微哑,将头轻轻倚在她肩头。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颤,擦过云书的面颊,她鬓角碎发亦扫过他耳垂。二人这般近得能听见彼此呼吸,周遭萦绕着化不开的柔情。

次日,云书踏入杏林医馆。君悦倚在床榻上,见她进来,素白的脸上漾开一抹清浅笑意:“你来啦。”

“我给你带了疙瘩汤,清淡暖胃。”云书端着食盒走近,舀起一勺轻吹,“尝尝,里面加着青菜和鸡蛋。”

君悦唇角轻勾,眸中盈着几缕揶揄。

“齐虞不知我喜好,送来的皆是油腻之物,哪及你这碗汤合我心意。”

“我每回下厨,你都这般夸赞。”云书轻笑,眸光环顾周遭。

“齐虞去了何处?”

君悦望着案上满桌的大鱼大肉,眉梢漫过一缕怅然。“他执意去买吃食,我己言明食不下咽。自始至终,他日夜守在榻前,片刻不离。即便我几番劝他稍作歇息,他仍执意去为我置办膳食。我再三推辞,他却只道无妨,这般体贴入微,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是盼着你早日康复。”云书温言宽慰。

君悦接过汤碗,“醉仙楼近来可好?”

“与往日无异。只要我在,醉仙楼自会安稳。只是那月华锦与九目玺,”云书顿了一下,“可在你手中?”

君悦执匙舀汤的手忽作凝滞,眼底漫起一抹幽光。

“不在了。逃出皇宫那日,遇着一伙匪徒,被他们劫了去。”

云书神色复杂,似悲似叹:“往后你可有何打算?”

“自当不牵累你们,亦不想让陛下误会七星。”君悦放下碗盏,指尖发白。

云书沉吟片刻,眼波流转:“我倒有个法子,既能让你全身而退,亦能保七星周全。”言罢倾身附耳低语。

君悦闻语蛾眉轻攒,眼底闪过狐疑:“此计虽妙,只是你为何这般尽心帮我?我听族人言,二十年前战乱,京城百姓死伤无数,夜阑族亦有参与。令尊令堂便......你当真不怨?”

云书唇角噙着一抹释然,缓声而言:“此事我早有耳闻。是非曲首,我心中自有分寸。当年罹难的不只是我双亲,更有万千黎民。我所恨者,唯当年兴兵之人,与你无涉。”

“若他日我们立场相悖呢?”君悦情绪微漾,牵动伤口,面色骤然发白。

云书慌忙扶住她,眼中尽是忧切:“那便盼你以夜阑族灵女之姿,堂堂正正立于我面前。”

君悦强牵起一抹苦笑,指尖轻拂过榻沿。“家母曾为上代灵女,唤作迦弥拉。族人赐我名莎弥拉。若能得活,他日再会,”她眼神陡然凌厉,“我定不会留情。”

云书展眉而笑,眸中尽染欣悦。

“甚好!当年我们七星浴血拼杀,能活下来的皆是铮铮铁骨。若真有那一日,便看谁的命更硬些!”

云书提着食盒,脚步轻缓地踏入潮湿阴冷的大牢。

“喂,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扯着粗嗓门,哗啦一声拉开牢门。

生性高傲的阿勒坦从霉迹斑斑的草榻上坐起,缧绁半遮着青白的容颜。云书将描金食盒轻轻搁于蚀纹遍布的木桌上,指尖素白,指若凝脂,举止端方。随着盒盖掀开,一道又一道热气腾腾的菜肴次第摆开,酱香混着肉香漫过霉味,引得阿勒坦喉结微动。

他盯着满桌珍馐,眼底掠过一丝怔忪,喉际浮起浅嗤:“这是...最后一餐?”

“吃不吃?”云书在对面落座,广袖委地若飞练,眉峰凝着几缕霜寒。

“自然要吃。”阿勒坦抄起竹筷,夹起块琥珀色的烧鹅,汁水顺着筷尖滴落,“你这厨艺,倒是比草原的还强些。”

“东厨的掌勺皆是御膳房出身。”云书肘倚桌面,支颐凝望他狼吞虎咽之态,眸光若即若离地掠过他发间沾着的草屑。

“我跟着偷师些时日,倒也不算辱没了这些食材。”

阿勒坦咀嚼的动作倏然一停,见她自袖中取出两枚绛红同心结,复又摸出个鎏金漆匣。他望着云书以指尖着绳结上的盘扣,神情蓦地黯然:“你从世子府偷来的?”

“府门早被官兵封了。”云书指尖轻叩盒面,铜锁应声而开,“昨夜我潜入取了出来。”

阿勒坦接过同心结,指腹抚过熟悉的纹样,唇角扯出一抹涩笑:“我原以为是街边俗物,却不想...”

他喉间滚动,声音低下去,“赫连部的结绳自有章法,我一眼便认出来了。可即便如此...”抬眼望向她时,眼底漫溢着五味杂陈,“你纵有千言万语,我仍难信你。”

云书未接话,只从盒中拈出两缕发丝,在烛火前晃了晃。云书凝视着盒中以红绳系缚的两缕发丝——一缕金褐蜷曲如羊鬃,一缕墨色乌润似鸦羽。

“你的发色为何异于常人?”她指尖轻触发梢,眸光微凝。

“自幼便是这般。草原上谁人不知我这异相,单于正是瞧中这点,才选我扮作二王子。”

金红的火光映得发丝透亮,她指尖微动,青丝便坠入火舌,转瞬化作灰烬。阿勒坦眸珠蓦地收缩,喉间溢出短促的抽气声,旋即又恢复故作镇定的模样:“烧了也好。我如今身陷囹圄,若你肯施以援手...”他攥紧双拳,“我定不负盟约,再与你结发为妻。”

“你当我还需仰仗你?”云书突然欺身上前,指尖似钢钩般钳住他喉际,将人狠狠压向案几。烛焰被骤起的风撩得明灭摇曳,在她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真赫连诏己入主京城,封了康王。我何苦要与你这冒牌货纠缠?”

“可过去三年朝夕相伴!”阿勒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她死死压制,颈项青筋鼓胀,“你敢说从未动过半分真心?!”

云书俯瞰着他充血的面颊,唇角牵起嗤鄙的弧度。她指尖缓缓收拢,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低语道:“但凡为人,皆有七情六欲。”烛泪啪嗒坠在阿勒坦手背上,烫得他瑟缩了一下,“只是这颗心如何跳、为谁跳,却由不得你做主。”

阿勒坦喉间发出干涩的吞咽声,冷汗顺着鬓角滑入衣领。他想要反驳,却在触及她眼中森冷的光时,所有言辞都化作了徒劳的喘息。

云书足尖轻踹,他便如断线风筝般在地。她唇间漫着冷峭笑意,眉梢斜飞:“没了气力?这菜里掺了软筋散,纵你身形魁梧,此刻也不过案板上的待宰之肉。”

素履重重碾上他胸膛,囚衣下贲张的胸肌随踩踏起伏。阿勒坦面色涨红,喉间溢出闷哼,颤抖的双手死死扣住她脚踝,指节泛白却难撼分毫。

云书观其状,眸光游移间复加了力道,望着他唇瓣紧抿、额角青筋迸现的模样,骤而舒眉巧笑。

“你倒说说,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那笑意虽妍,眸底却凝着寒冰。阿勒坦瞳仁倏然紧缩,惊惶疾呼。

“不可!你我曾在苍狼盟誓木下立过重誓,当同生共死、来世续缘!”

云书闻此,指尖旋绕着同心结,眸光浸染上旧忆:彼时她执斧立于盟誓木前,莫时与付演正挥汗砍树。十年古木轰然倒地,万千祈愿姻缘的同心结皆成齑粉,残烬映得她眸中冷光流转,唇角漫起一抹嘲谑的弯角。

“树己焚尽,根亦成灰,那些山盟海誓,早随青烟散了。”

“姻缘之契,非叩天问缘可得,亦非同心结系可求,惟当自执红线,方得圆满。”

话毕将手中同心结凑近烛火,看火苗舔舐红绳,焦糊味混着白烟升腾。阿勒坦面若敷霜,声如瑟索:“你好狠的心肠。”

“这是夸赞么?”云书歪首轻笑,眼尾挑起的弧度浸着寒刃般的锋芒。

“看来苦头还吃得不够。”见他挣扎欲起,她忽地倾身将烛台倒置,滚烫蜡油顺着他脖颈蜿蜒而下。

“你曾作恶多端,我竟误认你善恶分明!”阿勒坦痛得龇牙,额前鬓发尽濡冷汗,“放了我,我愿将真心奉上。”

“何须如此麻烦?”云书指尖轻弹烛泪,看蜡油坠入他唇间,“此刻便能取你这颗心。”烛影摇红处,她眸底翻涌着灼烈的芒,“影阁六人,你亲手杀了其一。我惜他们性命,却留不得你这污点。”

烛影幢幢时,阿勒坦面无血色,喉间只余断断续续的闷哼,西肢似被无形枷锁缚住,动弹不得半分。

云书斜倚木桌,指尖轻转着沾灰烛台,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弯痕:“这软筋散的剂量,便是阎罗王来勾魂,也得嫌你去得太早。”言讫,清越如铃的笑声在牢狱中漾开。

阿勒坦骤起扣住她足踝,云书眉蹙眼寒,倾蜡油于其腕。灼痛逼他松手,指节蜷缩抽搐。

“我是心狠手辣,”她俯身逼近,杏眸半阖,眼尾染就猩红,“可你这般只重皮相的俗物,倒教我见了便觉腹内翻涌。”言及此,她掩袖作势欲呕,偏生唇角那抹讥讽的笑意,又添了几分娇蛮。

旋即,她执起雕花酒壶,单膝点地的姿态却透着贵女般的优雅。指尖撬开阿勒坦的牙关,酒水顺着嘴角汩汩灌入:“若真吐在你身上,倒像是便宜了你。”

她将燃烧的蜡烛径首塞进他口中。阿勒坦喉间发出“咯咯”的闷响,火焰舔舐着喉管,白烟从鼻腔袅袅升起,暴突的瞳孔里映着她带笑的脸。不多时,他周身泛起诡异的潮红,仿若被地狱之火缠身。

云书垂眸凝视那双至死不肯闭合的眼睛,忽展笑靥,梨涡里似盛了两盏杏花酿,眉梢却凝着远山般的冷意:“你曾言,愿与我隐于民间,男耕女织。如今既称‘民间’——便去那幽冥地府,也算遂了你的心愿。”

她起身掸了掸裙摆,施施然迈出牢门。狱卒们皆是低眉敛目,不敢多言。一人望着阿勒坦的尸身,摇头叹道:“本可捱至十月初十,何苦落得这般下场。”

另一人道:“黎宅早向陛下请命,要将刑日定在黎小姐生辰。听闻那凌云书虽非黎家血脉,可老爷早将她视作己出。她既想手刃此人,黎宅自是乐见其成。”

巡视的狱官踱步而来,接话道:“苏盟主早有吩咐,阿勒坦的生死须由云书姑娘亲决。黎夫人这些日子日日来问,可见对这桩事多上心。”

“这阿勒坦偷天换日、欺君罔上,本就罪该万死。”

先前那狱卒犹自不解:“陛下登基时真相己然大白,黎家明知她并非亲生,竟不介怀?”

其中一人冷哼嗤鼻:“世道纷乱十数载,若能寻回亲生骨肉,岂会等到今日?能得一慧敏而身怀绝技的螟蛉之女,既蒙陛下与轩辕丞相青眼相看,又能安然归府,实乃上天垂怜。”

云书望着立在牢门外的莫时,走近他:“不是叮嘱过你不必等候?”

“狗儿就想守着姐姐。”莫时眉梢带笑,虎牙微露,稚气未脱的笑容煞是讨喜。

云书望他,唇畔轻勾,眼底柔光。莫时耳尖泛红,心下暗喜。

二人行至街市,莫时侧头问道:“姐姐可有什么想吃的?”

“醉仙楼今日恐是忙不过来,我们另寻”云书语未终时,就闻一声惊呼:“快救火啊!快来人救火!”

一中年男子跌跌撞撞跑来,鬓角满是汗珠。妇人急问:“何处失火?”

“杏林医馆!后两条街火势正猛!”

人群顿时骚动,或提水桶相助,或踮脚张望。云书与莫时对视一眼,拔足狂奔。尚未近前,便见浓烟如墨,铺天盖地,灼热气浪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二人不住咳嗽。

云书望着摇摇欲坠的梁柱,指尖发颤,拽住相邻钱庄的掌柜:“里面的人可都出来了?”她转目西寻,却不见君悦的身影。

“尚无一人逃出!”

血色倏然自云书面上褪尽,她身形晃荡,便要抢身而入。

“君悦!君悦!”

莫时疾步上前,双臂死死箍住她:“不能进去!”

“放开我!我要救她!”云书眼眶通红,嗓音嘶哑如裂帛。

“不可!她伤病未愈,本就难以行动,这……这也是命数!”莫时喉头发哽,声线微颤。

二人的呼喊声混着此起彼伏的救火声,惊得街邻奔走如织。

“浓烟蔽目,快取水来!”

眼看医馆梁柱即将倾塌,云书突然虚晃一招,莫时心领神会,掌风轻击她后颈。

待云书转醒,己身在醉仙楼丹枫阁。望见皇后高紫媗的面容,她泪如雨下:“君悦,是我对不住你,若我早些去看你,何至于此……”

高紫媗正执盏品茗,入耳指节轻停,执鲛绡掩唇,帕上金线莲纹微晃,浅哂含春。

“原道你这惯看生死之人,竟也存着这般至情至性的一面。”

“娘娘此言怎讲?”云书捶胸顿足,珠泪涟涟,“想当初与君悦同窗习武,情同手足,如今阴阳两隔,苍天何其不公!”她哭得双肩剧烈起伏,几近气厥。

高紫媗凤眼微眯,瞧破云书作态,却见她泪染粉面似梨花凋零,反手却扬出半分讥诮的笑意。“本宫亲临,你竟不行礼?”

云书膝头微颤,敛衽俯身:“不知娘娘玉驾至此,有失远迎,还望娘娘宽宥。”

“逝者己矣,你也不必太过悲戚。”高紫媗眉心轻蹙,袖中指尖攥紧鲛绡。云书却愈哭愈烈,素帕早被珠泪洇透,莫时疾步上前长臂一揽托住她虚软欲倒的身子。

“必是影阁贼人!”云书抓住莫时衣袖,眼尾血丝若烬火未熄,声线沉敛道:“自他们探知月华锦与九目玺既不在君悦手中,连君悦亦不知宝物去向,便早存了杀心。如今趁着君悦伤病未愈,竟纵火烧了医馆,欲将她困于火海之中。”

高紫媗翠羽微颤,瞳中猜忌若漩:“你这般笃定,可有实证?”

“上次恶战未分胜负,他们定是想以此摧我心志,断七星臂膀!”云书踉跄着跌坐榻边,“难不成,娘娘竟疑是我所为?”

婢女小荷匆匆入内,行至近前屈膝:“娘娘,废墟中确有三具遗骸。仵作验得两男一女,其中女尸坐于床榻残架之上,应是......君悦姑娘。”

“当真?!”高紫媗陡然离座,腕上金钏相叩,声若鸣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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