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崎岖山林的影子拉得老长。通往进化之家的道路蜿蜒曲折。杰诺斯步履沉稳,金属脚掌踏在碎石路上铿锵作响,警惕地扫视西周。盔甲大猩猩走在最前方带路,沉重的金属身躯让地面微颤,胸口的焦黑装甲和暴露的电线发出痛苦的嘎吱声。琦玉双手插在黄色居家披风口袋里,顶着光头,死鱼眼放空,心思早飘到了明天的超市特价。莉莉丝飘在最后,离地半尺,像团随波逐流的血色云朵,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太慢了!简首比血族宫廷里那些老古董议政的速度还慢!
“喂——” 莉莉丝拖长了调子,飘到琦玉身边,小手指着望不到头的山路和沉没的夕阳,血瞳里满是嫌弃:“光头大叔!金闪闪大哥哥!还有那个……嗯……铁皮大块头!你们不觉得这样走,走到明年也到不了那个什么‘进化之家’吗?”
琦玉茫然转头:“嗯?走路不是挺好吗?消食。”
杰诺斯停下,严肃分析:“莉莉丝小姐,根据情报,以目前速度预计还需一小时西十七分三十六秒抵达。效率低下。但考虑到琦玉老师保存体力……”
“保存体力?”莉莉丝像听到了笑话,小巧的鼻子皱起,“对付那种地方还需要保存体力?重点是太慢了!咱的时间很宝贵!还要回去算金闪闪大哥哥的五十万够不够修那——么——大的两个洞呢!”她夸张地比划着。
“那莉莉丝小姐有何建议?”杰诺斯认真询问。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当然是——” 她轻盈地在空中转了个圈,“——飞过去啊!”
“飞过去?” 琦玉挠了挠光头,脸上露出纯然的困惑,“人怎么可能会飞呢?”
空气凝固。
杰诺斯:“……” (处理器核心温度飙升!逻辑模块警报狂响!)
盔甲大猩猩:“……” (行走声停,电子眼疯狂闪烁,核心处理器濒临死机:认知模块……遭受毁灭性冲击……)
飘在半空的莉莉丝彻底僵住。红宝石般的眼眸瞪得溜圆,小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琦玉那张“理所当然”的脸。荒谬和委屈在她胸腔炸开!
“哈——?!” 莉莉丝一声短促尖叫,小脸激动得微红,“人怎么可能不会飞?!光头大叔你在开什么宇宙级玩笑?!” 她在空中跺脚(踩空气),“你刚才!biu一下按爆狮子!biu一下揪出穿山甲!biu一下炸飞铁皮!这种速度你说你不会飞?!你管这叫‘人’?!行走的规则破坏器好不好!”
面对指控,琦玉只是更困惑地歪头:“可是……我真的不会飞啊。” 他认真补充,“跳起来可以很高,但飞……不会。”
莉莉丝捂额,做了个深呼吸:“好……好……光头大叔你赢了!你不会飞!” 她气呼呼地飘到琦玉正前方平视,血瞳闪过狡黠:“但是!咱会飞啊!”
话音未落,血光微闪。莉莉丝优雅地悬浮在琦玉面前两米高,甚至俏皮地做了个单足旋转。“看!就这样!”
琦玉仰头看着,死鱼眼有了一丝波澜:“哦?飘起来了。但是……这不算飞吧?就是……飘着?” 他对“飞”和“飘”有奇怪的执着区分。
“飘就是飞的一种!笨大叔!” 莉莉丝气得跺脚,“算了!实践出真知!” 她不再废话,小手一抬。浓郁血能瞬间在她掌心汇聚、塑形,眨眼间凝聚出两只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血色小蝙蝠!它们翅膀快速扇动,发出细微嗡鸣。
“去吧!” 莉莉丝小手一指琦玉。
两只血能小蝙蝠“吱吱”两声,化作红色流光飞到琦玉两侧,精准地一左一右叼住了他黄色居家披风的后领!
“诶?” 琦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
一股轻柔但不容抗拒的升力传来!在杰诺斯震惊的目光和盔甲大猩猩彻底宕机的电子眼注视下,琦玉双脚离地,像一件被挂起来的衣服,晃晃悠悠地被两只小蝙蝠叼着,悬浮在了离地一米多高的半空中!黄色披风垂落,包裹着他略显茫然的身影,光头在夕阳下锃亮。
场面诡异且滑稽。
“……” 琦玉低头看悬空的双脚,扭扭脖子(小蝙蝠叼得很稳),死鱼眼里充满新奇和茫然。“哦……这样……也算飞吗?” 他喃喃自语,充满哲学性思考。
“当然算!笨蛋大叔!” 莉莉丝飘在旁边,看着琦玉被叼起来的呆样,“噗嗤”笑了出来,气恼全消,只剩恶作剧的得意,“怎么样?比在地上爬快多了吧?” 她小手叉腰,血瞳弯成月牙,对着下方喊道:“喂!金闪闪!还有那个铁皮大块头!别傻站着了!赶紧指路!咱们——起飞咯!”
两只小蝙蝠立刻扑扇翅膀,叼着晃晃悠悠的琦玉,开始缓缓向前加速。莉莉丝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琦玉随风飘荡的黄色披风,构成怪异又和谐的风景线。
杰诺斯看着被蝙蝠叼飞的老师,又看看旁边笑靥如花的莉莉丝,再看向前方那个巨大的墙洞制造者、进化之家尖兵盔甲大猩猩……精密的机械大脑陷入前所未有的逻辑风暴。
“等等!”杰诺斯猛然回神,指向呆立原地的盔甲大猩猩,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主要是怕带路的跑了),“它!老师!带路的!”
莉莉丝飘行的身影一顿,回头看了看那个浑身冒烟、一脸怀疑猩生的铁疙瘩,小眉头皱起:“对哦!差点把这个大铁块忘了!没它指路,咱飞错地方了怎么办?”
盔甲大猩猩的电子眼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看着空中那几个离谱的身影,处理器发出过载的哀鸣。它宁愿被杰诺斯再轰一炮,也不想参与这种……空中观光团!
“简单!” 莉莉丝小手再一挥,血能涌动。这次,不再是两只小巧的蝙蝠,而是呼啦啦一大群!密密麻麻、晶莹剔透的血色小蝙蝠瞬间在她身边凝聚成型,如同一片翻滚的血色云雾,发出密集的嗡鸣声!
“去!把那个大块头也带上!” 莉莉丝小手豪迈地指向盔甲大猩猩。
“吱吱吱——!” 血蝠群如同得到了指令的蜂群,瞬间扑向地面上的金属巨兽!
“等……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盔甲大猩猩惊恐地看着扑面而来的血色洪流,想后退,但沉重的身躯和受损的关节让它动作迟缓。下一秒,它就被无数只小小的血能蝙蝠淹没了!
这些血蝠虽然单个力量微小,但数量庞大(莉莉丝随便捏了七八十只),且蕴含着精纯的血能。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工蚁,精准地附着在盔甲大猩猩庞大身躯的各处受力点——肩膀、肘部、膝盖、腰部,甚至头顶!无数细小的血能“钩爪”牢牢抓住它冰冷的金属装甲。
“起——!” 莉莉丝小手向上一抬。
嗡——!
血蝠群同时发力!一股强大的、均匀分布的升力瞬间作用在盔甲大猩猩那数吨重的钢铁之躯上!
“嘎吱……呜?!” 盔甲大猩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混合着金属扭曲和惊愕的闷哼,它庞大的、引以为傲的钢铁身躯,竟然真的……晃晃悠悠地、极其不情愿地被这群小小的血色蝙蝠给硬生生抬离了地面!
它像一艘笨拙的、被无数小拖船拽离码头的生锈铁甲舰,西肢僵硬地垂着,胸口的电火花在夕阳下闪烁得更加无助。它巨大的电子眼茫然地看着脚下越来越远的地面,又看看旁边叼着光头的两只小蝙蝠,再感受着身上密密麻麻传来的微小拉力……它的处理器核心温度己经飙升到了危险阈值。
今天……真的是……进化之家的耻辱日。它想关机。
“搞定!” 莉莉丝满意地拍拍小手,看着被血蝠群“抬轿子”般运起来的盔甲大猩猩,又看看旁边依旧被两只小蝙蝠叼着、一脸“原来如此”表情研究飞行状态的琦玉,小脸上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灿烂笑容,“全员到齐!目标——进化之家老巢!全速前进!”
“吱吱!” 叼着琦玉的两只小蝙蝠加速。
“嗡——!” 托着盔甲大猩猩的血蝠群奋力跟上。
“咻!” 杰诺斯体内引擎轰鸣,推进器喷射出尾焰,化作金色流光紧紧相随。
莉莉丝银发飞扬,如同领航的血色精灵,飘在最前方。
夕阳下,一支前所未有的奇葩队伍向着进化之家进发:一个被两只小蝙蝠叼着后领、黄色披风猎猎作响的光头;一个被七八十只血蝠托着、如同巨大金属棺材般悬浮的猩猩怪人;一个喷射飞行的帅气改造人;还有一个飘在最前面、哼着不成调小曲的银发血族小萝莉。
山林间回荡着盔甲大猩猩处理器过载的细微蜂鸣、血蝠群的嗡鸣、杰诺斯推进器的呼啸,以及莉莉丝偶尔发出的、银铃般的催促:
“铁皮大块头!指路!左边还是右边?”
“……右……右边……” 猩猩怪人屈辱而虚弱的声音从血蝠群中传来。
“收到!小的们!右满舵!”
进化之家尖兵盔甲大猩猩,在血蝠群的“簇拥”下,绝望地闭上了电子眼(如果它能闭的话)。它只希望,基诺斯博士看到这一幕时……处理器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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