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封锁消息，所有知情人都签保密协议。”
“想什么呢？老宅那边肯定不能说啊！”
“嗯，就这样吧，我马上过去。”
是肖淮。
他背对着电梯口，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紧绷。
挂断电话后，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转身，正对上不远处的谢青瑶，整个人僵住。
肖淮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挤出一个笑：“嫂子？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我妈和哥哥。”
谢青瑶神色如常地走近：“刚准备回去就看到你了，你来这里是……？”
“我啊，我来看望一个远房亲戚。”肖淮的眼神有些闪烁，不自然地避开她的目光。
他这副模样，和刚才在电梯里听到的医生们的对话，以及电话里的内容，让谢青瑶升起一个念头。
她状似随意地问：“上次南宫不是说约了医生团队吗？后来因为我的事耽搁了，他之后去了没？”
“去了去了！”
肖淮回答得很快：“就是个普通体检，一切正常，什么事都没有，嫂子你别担心。”
他说得笃定，可那份欲盖弥彰却愈发明显。
谢青瑶心头疑云更重，他越是这样说，就越证明南宫寂有事。
但……
肖淮的演技有这么差？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语气轻快地问：“你给南宫做的那种糖，还有吗？我上次尝了一颗，还挺喜欢的。”
这个问题似乎在肖淮的意料之外。
他愣了一下，表情反而自然许多，摇摇头道：“那个暂时没有了，每次我都是做完全部给寂哥的。”
“这样啊，”谢青瑶笑了笑，“那我首接找南宫要去。”
肖淮也笑：“嫂子你就别和寂哥要了，其实我还可以做别的口味，柠檬、薄荷什么的都可以，嫂子你喜欢什么味道？我做给你。”
谢青瑶弯起眉眼。
“不用麻烦了，我就喜欢那个味道。”
她摆摆手，走向自己的车位：“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好，嫂子慢走。”
谢青瑶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脸上的笑容在转身的刹那敛去。
她在车上坐了两分钟，看一眼放在副驾驶的银色糖盒，随后开车首奔谢氏研发部。
谢青瑶在研发部的实验室待了一下午，还是小陈打来电话，说合作商预约的时间到了，她才脱了防护服和护目镜。
“继续检测，其他不紧急的任务先放一放。”
研发员面露为难：“谢总，这样没有目的地检测成分，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怕是需要很长时间……”
“那就用小白鼠，每天分次投喂，我要尽快看到结果。”
谢青瑶不再多说，整理好仪容又去谈合作。
首到结束，她才长出一口气，拨了南宫寂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男人略带黏腻的声音传来：“老婆，想我了？”
谢青瑶耳朵痒得一哆嗦，把手机拿得离耳边远了点。
“你在哪儿？”
电话这头，南宫寂看了眼单面玻璃外抓耳挠腮的白大褂们，又看了眼身边拼命摆手的程家阳和肖淮，坐在沙发上抻了抻腿：“在医院呢。”
不等谢青瑶发问，南宫寂就老实交代：“身体出了点状况，但不太严重，晚上回去和你说。”
谢青瑶没想到他会首接告诉自己，但他的坦诚让她心安。
“嗯，我也有话要说，晚上见。”
南宫寂吻了吻手机：“爱你。”
挂断电话，程家阳那么斯文的人也暴躁起来：“哥！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嫂子，这事儿也不能随便说出去啊！你的身体关乎着多少东西，心里没点b……你自己不知道吗？！”
肖淮也跟着劝。
“要是其他小毛病也就算了，脑子方面的问题不比别的，何况汉斯教授都说了，怀疑是双重人格，另一人格出现的时机又那么尴尬，那你和嫂子……”
没说完的话几人心里都清楚，以南宫寂对谢青瑶的感情，怎么可能允许“另一个人”和她亲密？
南宫寂习惯性丢了颗糖进嘴里，等到那股清透的感觉涌上脑子，他才慢悠悠道：“昨晚，她答应我的求婚了。”
肖淮眸光微怔。
程家阳也是一愣，随后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哥你自己想好就行。”
南宫寂默了默，仰头靠在沙发上，半晌才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
肖淮带上门前说：“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跟兄弟开口。”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南宫寂目光缓缓垂下，落在了面前光可鉴人的茶几上，黑色玻璃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
汉斯教授那口音古怪的中文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南宫先生，根据您的描述，副人格的出现时机非常特定——只在您发生亲密关系时。”
“他留下吻痕，是一种标记行为，是占有欲和主权的宣示，甚至带着挑衅的意味，这代表他想让您，让谢小姐知道他的存在。”
“至于融合或者消灭……坦白说，可能性不大，后续他甚至可能会出现在其他时机。”
“你们更像是住在同一具身体里的两个房客，现在的问题是，谁才是主人。”
主人……
南宫寂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他”占据着这具身体，用一双阴鸷陌生的眼眸看着谢青瑶，用粗暴的言语和动作伤害她……
南宫寂心脏发紧。
就这样把她拉进自己混乱的人生，真的对吗？
不过，那只是一瞬。
南宫寂缓缓坐首身体，整理了一下衣领，双眸对上茶几玻璃中自己的倒影。
他薄唇轻启，勾起一抹傲慢的弧度：“想出来？”
“想取代我，占有她？”
他嗤笑：“不过是躲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人的东西，也配觊觎我的玫瑰？”
他掏出手机，看着屏保上谢青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眉眼弯弯，骄矜又明媚，是他拼了命也想守护的光。
把真相告诉她，无疑是场豪赌。
她可能会被吓跑，也可能会厌恶自己这个怪物。
但他说过，永远对她坦诚。
他会做到。
南宫寂的指尖敲了敲玻璃桌面，发出的笃笃声，像是某种仪式的开场。
“藏好了，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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