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瑶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哭过的鼻音，却别有一番味道。
云寂毫不犹豫：“是，只要瑶瑶能消气，怎么罚我都可。”
宁青瑶眸光闪了闪。
之前在温泉那次，他也是这般，可惜那时她光顾着心疼了，未想到别的。
若他只为她才爱惜自己，那么，或许她可换一种方式……
她拿着软鞭折起，弯曲的鞭身轻点了下他手背。
“这只手……”
她慢慢开口，声音轻柔：“方才你说要自断半掌，吓到我了……从今往后，不许再有这种念头。”
“这只手是我的，你可明白？”
云寂浑身一震，愕然抬头。
她小脸微红，羽睫还带着些许细碎泪珠，可眼神却认真非常，还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强势和……占有。
云寂喉结滚动一下，艰难道：“……明白。”
他完全不觉自己“兄长”的身份被下了面子，反而生出一种诡异感觉。
似是在很早之前，他便被她这般对待过……
宁青瑶嘴角抿出点点笑意，鞭身顺着他的手臂，缓缓上移，停在他肩头轻蹭。
“这肩膀，以后要为我扛起风雨，我不许它再轻易涉险，它，也是我的了。”
云寂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感觉到软鞭带来的微痒，嗓音更哑：“是……”
软鞭继续游走，来到他的胸膛，在他心口的位置轻轻画着圈。
“还有这里。”
宁青瑶指尖亦落在鞭身压着之处，感受着他的有力心跳：“以后，它只能为我而跳动，若你再敢想着为了旁的事情，或是为了逼迫谁而伤它……我绝不答应。”
“这里，还有这儿、这儿……也是我的了。”
云寂只觉得被她点过、指尖碰过的地方，都像燃起了一团火，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
待到那鞭身来到腰腹，停住。
他压抑地低唤一声：“瑶瑶……”
宁青瑶俯身，凑近他耳边：“还有哪里……是我方才未‘罚’到的？”
她用鞭柄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眼神大胆而首接：“阿寂，记住了，你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是我的，以后再敢有轻贱自己的念头，我就……”
听到她情动时才会唤的称呼，云寂再也忍不住，猛地握住那执鞭的手腕，倾身过去将人圈住。
他喘息着轻吻她耳垂。
“若我再犯，那便让瑶瑶……罚到我再也不能忘记为止……”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像羽毛一样，又像带着火星的燎原，让宁青瑶的全身都酥麻起来。
明明是她在掌控局面，结果，这人三两句话，一个轻吻，就让主导权仿佛要易位了。
他低头，沿着她侧脸一路向下，吻到她脖颈的肌肤，带着潮热一路蜿蜒。
明明未曾用多大力，却似一条火线在她身上灼烧。
“你……你这是做甚？”宁青瑶故作镇定。
她只是想要他记住“惩罚”，可不是要奖励他。
云寂埋首在她颈窝，掌心着她肩头，又隔着薄纱以唇磨蹭那儿，若即若离地轻吻：“瑶瑶不是问，还有哪里是你未罚到的？”
他拉住她手腕牵过去。
光风霁月的云大人，眸子染上欲色，红着耳廓祈求她：“还有此处……求瑶瑶，莫要手下留情……”
这谁人能受得住？
反正宁青瑶受不住，那便不忍了。
软鞭犹在掌中，如春藤缠绕枯树，万物摇曳疯长。
吐息仍在耳畔，似夜露吻上新蕊，润物亦可有声……
更漏声滴答，不知不觉己是三更天。
锦被之下，两人相拥而眠，宁青瑶枕着云寂臂弯，方才的旖旎余韵未消，气息仍带着几分不稳。
“那白玉簪，究竟是何物？”
云寂鼻手腕上有些不甚明显的红痕，嗓音带着慵懒与满足：“那簪子，原本是我要赠与瑶瑶的。”
他顿了顿，似有些赧然：“只是才雕了个雏形，尚未完工，方才情急时想到，父亲此生最大遗憾应当便是母亲，若说有什么能超越他对孟子川的信任，大约也只有母亲的东西了。”
宁青瑶眨眨眼：“可他为何一见便信了？难不成你母亲当真有过一模一样的白玉簪？”
未免太过巧合。
云寂将人往怀里又揽紧了些：“我曾偶然听连副将提起过，母亲生前最爱白玉簪，当年父亲曾亲手雕刻过许多奇形怪状的簪子送她，说是细致雕刻，其实手艺……嗯，一言难尽。”
他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我想那簪子应当能以假乱真……但我只是未完成，并非手艺不好。”
最后一句，他满脸认真。
宁青瑶忍不住笑出声，抚着他的指节促狭：“你手艺好不好……我还不知么？”
若是从前的云寂，听了这话必定满脸飘红，可如今，他只与撩拨他的纤手十指相扣，轻吻她手背。
“瑶瑶喜欢，便是真好。”
两人抱作一团，肩膀抖动。
宁青瑶窝在他胸膛，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某个景象：
年轻的步怀义，笨拙地拿着刻刀，雕出一支支不成样的簪子，而云寂母亲，或许带着无奈又纵容的笑意收下。
若他们当年能顺利在一起，共同抚养云寂，应当，也会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吧……
云寂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由收紧手臂：“瑶瑶怎的了？”
宁青瑶回神摇头：“无事，只是在想，若步将军事后细想一下便会知晓，若真有遗言，父亲应当早就转告他了，何至于等到现在，由你说出？”
云寂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有时，人只愿意信自己想信之事。”
便如他，曾将她一句儿时戏言当了真，盼了许多年。
他似能感觉到，或许在某个地方，他曾失去过她许多次，每一次都痛彻心扉。
而只有这次，他才真正揽月在怀。
宁青瑶亦想起梦中的云寂，细密的心疼又涌上心头。
她伸手，指腹轻抚过他的眉眼：“此事若能顺利，步怀义应当能与父亲见面，到时，这‘遗物’和‘遗言’之事被戳穿可就麻烦了，是以……”
宁青瑶仰起脸，眼眸灿若星辰：“我们得找个帮手，让两位祖父辈儿消消气。”
云寂身形一僵，喉结不可抑制地滚动。
虽听出她话中意味，还是追问道：“哪个帮手？”
宁青瑶笑着吻他：“比如……小孙儿？阿寂，我们成唔——”
云寂蓦地深吻过去，这次他没有让她说出那句话。
“瑶瑶，我们成亲吧，请你嫁与我，做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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