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背将军毒针杀

临安城的暮春细雨如丝，打湿了虫苑九曲桥的雕花栏杆。陈小六混在西域虫师中，指尖捏着枚细如牛毛的毒针 —— 针身用朱砂拌砒霜淬炼，针尖蘸着张老汉秘制的 "虫蛊散"，这是从《促织秘要》残卷中找到的失传秘术。他望着斗虫台上贾似道的金背将军，那虫正用锯齿状大颚啃食着参汤浸泡的桂圆，翅脉间隐隐闪过金属反光。

"撒马尔罕虫师，轮到你了。" 司斗官的铜锣声惊飞檐下铜铃。陈小六深吸一口气，假装整理头巾，趁弯腰时将毒针藏在指甲缝里。金背将军被放入磁盆的瞬间，他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铁头青从袖中跃出，竟趁乱钻进金背将军的翅膀下。

"大胆！" 贾似道的鎏金指套指向他，三角眼在铁头青身上打转。陈小六趁机用指甲将毒针按进金背将军的翅根，虫儿受惊振翅，毒针瞬间没入绒毛。他立刻抱起铁头青退到台边，指尖残留的毒粉被雨水冲淡。

斗虫开始。金背将军如离弦之箭扑向铁头青，却在触碰到对手背甲时突然僵首。陈小六吹响铜哨，铁头青趁机咬住它的毒牙，竟从口中拽出半截精钢弹簧 —— 原来贾似道给虫王装了机械毒牙！

"噗嗤。" 金背将军的翅根渗出黑血，在参汤中漾开诡异的纹路。它哀鸣一声倒在盆中，口器里涌出白沫，正是毒针发作的征兆。台下顿时哗然，西域虫师们纷纷拔出弯刀，蒙古使者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

"虫王暴毙！有刺客！" 张主簿的尖叫声刺破雨幕。陈小六趁机扯开波斯长袍，露出里面绣着朱雀纹的内衬："贾似道！你用金背将军的机械毒牙通敌卖国，当我不知吗？" 他扬手抛出火赤链虫罐，罐底暗格弹出的襄阳布防图在空中展开，朱砂线条在雨中模糊成血痕。

"污蔑！" 贾似道猛地站起，蟒纹官服扫翻玉桌。就在这时，蒙古使者突然从虫笼中抽出暗藏的弩箭，弓弦对准了观礼台上的宋度宗。皇帝身边的侍卫尚未反应，陈小六怀中的铁头青己如离弦之箭射出，虫足死死咬住弩箭的弓弦。

"嘣！" 弓弦断裂的声响与铁头青的鸣叫同时响起。弩箭偏离方向，钉入斗虫台的立柱，箭尾的骷髅穗子还在颤动。宋度宗瘫倒在龙椅上，冠冕滚落在地，露出头顶未梳的发髻。

"护驾！" 赵玉郎的声音从朱雀军阵列中传来，他挥剑砍倒蒙古使者，却见那人服毒自尽，口中念念有词："火赤链...... 蟋蟀古道......" 陈小六捡起使者掉落的腰牌，上面刻着与火赤链虫罐相同的西域纹样。

雨越下越大，铁头青振翅飞回陈小六掌心，翅尖沾着弩箭的弦油。他望向贾似道，权相正用鎏金指套擦拭嘴角的血迹，三角眼死死盯着他腰间的火赤链虫罐。虫苑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显然朱雀军己控制了局面。

"带走！" 赵玉郎的佩剑指向贾似道，却在转身时对陈小六使了个眼色。陈小六会意，将铁头青藏入怀中，虫儿突然咬住他的衣襟，往九曲桥第三根石柱方向拽 —— 那里，火药桶的引线正在雨中明明灭灭。

当陈小六跟着赵玉郎冲出虫苑时，身后传来贾似道的狂笑："陈小六！你以为救了皇帝就能救国吗？蒙古大军己过长江！" 他望向临安城头，望火楼的信号灯正在变换，那是蟋蟀古道方向传来的紧急军情。铁头青在他掌心发出急促的鸣叫，鸣声与远处的战鼓形成共振，仿佛在预告着南宋王朝的最后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