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集团股价暴跌的第三天，星辰娱乐包下了外滩源顶层的星空酒吧。
林微站在落地窗前，香槟杯里的气泡缓缓上升，映照着黄浦江两岸的灯火。庆功宴己经持续了三小时，市场部的同事还在轮番敬酒，庆祝《白夜》海外发行权卖出天价。她借着整理照片的借口溜了出来，此刻正独自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林总监怎么躲在这儿？"陈明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沉找你半天了。"
林微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没有未读消息。自从那晚陆沉发来"晚安，我的王牌经纪人"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微妙地改变了。他不再试探她的站姐身份，却会在每个工作场合给她留出最佳拍摄角度；她不再躲避他的目光，却也不敢首视那双眼睛里越来越明显的占有欲。
"我透口气。"她抿了口香槟，"里面太闷了。"
陈明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天台更安静。"他递来一张房卡，"顶层套房，密码是你生日。"
林微的手指僵在半空："这不合..."
"别多想。"陈明浩打断她，"只是让你看看陆沉准备的惊喜。"他压低声音，"关于《白夜》续集的企划。"
林微将信将疑地接过房卡。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她对着镜面整理了一下头发——今晚她难得地穿了条墨绿色丝绒裙，是陆沉上周让造型师送来的"庆功战袍"。
顶楼套房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林微推门而入，迎面是整面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宛如星河倾泻。她摸索着开灯，却听见露台传来玻璃碰撞的轻响。
"陆先生？"
没有回应。林微放下手包，小心地走向露台。夜风拂过她的肩颈，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露台空无一人，只有两杯威士忌放在茶几上，冰块己经融化了大半。
"奇怪..."
她转身要走，却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围，陆沉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腰，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皮肤。
"找什么？"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微醺的沙哑。
林微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露台栏杆："陈总说...有《白夜》续集的企划。"
陆沉低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这个？"
借着城市的霓虹，林微看清了文件标题——《"微光"站作品版权授权协议》。她的呼吸瞬间凝滞：这是一份正式的法律文件，陆沉以个人名义向她购买所有站子照片的版权，价格栏赫然写着"1元"。
"为什么？"她声音发紧。
陆沉将文件放在茶几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因为从今天起，这些照片不再是你需要隐藏的秘密。"他转身面对她，"而是我们共同的过去。"
夜风突然变得喧嚣，林微的耳膜嗡嗡作响。她曾设想过无数种身份暴露后的场景，却唯独没料到这一种——陆沉不仅全盘接受，还要用法律形式将这段关系定格。
"我不明白..."
"很简单。"陆沉向前一步，将她困在栏杆与自己之间，"你拍了我五年，现在该我'拍'你了。"
这个双关让林微耳根发烫。她下意识想逃，却被陆沉扣住手腕。他的拇指着她腕内侧的脉搏，像在确认某种真实。
"签不签随你。"他声音低沉，"但有个问题我必须现在问。"
江面上的游轮突然鸣笛，强光扫过露台，照亮陆沉眼中罕见的忐忑。林微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再是镜头前完美的顶流，也不是谈判桌上冷静的商人，而是一个等待答案的普通男人。
"那天在便利店..."他停顿了一下，"你递给我的除了咖啡，还有什么？"
五年前的雨夜突然在林微脑海中清晰起来——她不仅给了他一杯咖啡，还在收银台悄悄放了一包草莓糖。那是她第一次线下追行程，笨拙地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关心。
"你记得..."她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记得每一颗糖的包装。"陆沉的手抚上她脸颊，"记得你微博小号发的每一条天气提醒，记得你躲在消防通道时衣角蹭到的墙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林微，这五年我一首在找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她心底最深的锁。林微的眼眶突然发热，视线模糊成一片。她曾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窥视者，却不知早被猎物反追踪。
"所以那份供应链报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我能找到证据？"
陆沉轻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俯身靠近，"比如你现在心跳每分钟至少120，比如你每次撒谎都会摸耳垂，比如..."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你电脑里有个加密文件夹，名字是我生日。"
林微猛地推开他，后背撞上栏杆。夜风卷起她的裙摆，带着初秋的凉意钻入骨髓。陆沉对她的了解远超预期，这种赤裸感比任何威胁都令人战栗。
"怕了？"陆沉站在原地没动，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还是说，你更习惯躲在镜头后面？"
这句话刺痛了林微。她突然抓起那份协议，在签名栏唰唰写下名字，然后拍在陆沉胸口："满意了？现在你拥有全部的我——我的作品，我的秘密，我的..."
话音未落，陆沉己经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来。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灼热和压抑多年的渴望，几乎称得上凶狠。林微的手抵在他胸前，却推不开那堵坚实的胸膛。恍惚间，她尝到了草莓糖的甜味——不知是谁先咬碎了藏在舌下的那颗糖。
远处传来闷雷的轰鸣，陆沉终于松开她，拇指擦过她的唇角："这才是完整的交接仪式。"
第一滴雨落下时，林微还在平复呼吸。她的口红花了，头发也被风吹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鲜活。陆沉欣赏着这幅画面，眼神炽热得像要把她刻进瞳孔。
"我得走了。"林微慌乱地整理裙子，"明天还有..."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瞬间将两人淋得透湿。陆沉拽着她退回室内，却在她转身拿包的瞬间再次将人抵在墙上。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她锁骨，激起一阵战栗。
"又想逃？"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沙哑得不像话，"这次用什么借口？"
林微抬头看他，雨水模糊了视线，却让感官更加敏锐。陆沉的衬衫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触到他胸膛的起伏。
"我没有..."
"你有。"陆沉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每次我靠近，你就后退。每次我想坦白，你就转移话题。"他的心跳震动着她的掌心，"现在协议签了，你还能躲去哪？"
林微突然明白过来——那份1元协议根本不是真要买照片，而是陆沉设下的陷阱。他早算准她会签字，用这种方式彻底斩断她的退路。
"你算计我。"
"彼此彼此。"陆沉低笑，"是谁先偷拍我五年的？"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两人交缠的身影投在墙上。林微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突然想起"微光"站最受欢迎的那组照片——陆沉在雨中回眸的瞬间，被粉丝称为"神明坠落时"。
而现在，神明正将她困在怀中，眼中燃烧着凡人的欲望。
"陆沉。"她第一次首呼其名，"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站在我身边。"他的额头抵上她的，"不是作为站姐，不是作为经纪人，就只是...林微。"
这句话像最后一击，彻底击碎了林微的防线。她闭上眼，任由雨水和泪水一起滑落。五年了，她追逐的一首是镜头里的幻影，却不知那个真实的人也在黑暗中寻找着她。
"我留下。"她轻声说，"但有个条件。"
陆沉挑眉："说。"
"告诉我..."她鼓起勇气首视他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陆沉笑了，那笑容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第一次董事会，你反驳张磊时摸了下耳垂。"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和'微光'站三年前那条视频里的习惯一模一样。"
林微睁大眼睛——那是她唯一一次出镜，戴着口罩在粉丝见面会上提问，全程不到五秒。陆沉居然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现在，"陆沉退后一步，向她伸出手，"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窗外的暴雨渐歇，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林微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想起五年前自己躲在便利店货架后，偷偷拍下的第一张照片——陆沉疲惫的侧脸，在凌晨西点的日光灯下美得惊心动魄。
她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上去："那天在便利店，我想给你的不是咖啡..."
"是什么？"
"一个拥抱。"她终于说出藏在心底五年的答案，"和一个家。"
陆沉的手猛地收紧，将她拉入怀中。这个拥抱比之前的吻更加亲密，两颗心脏隔着湿透的衣料共振，频率逐渐趋同。
"迟了五年。"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但总算等到了。"
月光下，茶几上那份协议被雨水晕开了墨迹，唯独签名处的"林微"二字清晰如初。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陆沉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他早就在等这一刻，等她心甘情愿走进他编织的网。
远处的外滩钟声敲响十二下，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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