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你是不是很缺钱?”楚云知毫不遮掩。
陆泽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你都看出来了!”
楚云知看向他衣衫底部,随着视线望去,那里有一处不明显的缝合的痕迹。
陆泽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害,像我们这种一心济世救民、不求回报的人,穷是在所难免的事。”
楚云知也不好意思笑了:“能理解能理解,那个……陆公子,能不能将那药汤换成药丸,实在是太苦了些,若是有麻烦之处,需要多少银两,你尽管说。”
母亲出身商贾之家,如今在京中的产业三分之一都交给楚云知在打点,其中的盈利不在少数,她也算得上是半个富婆了。
陆泽心中诧异,他开的药方也不算苦啊。
不过仍面色不改道:“银两就免了,明日我会托子非将药丸送至相府。”
“如此那就谢过陆公子。”楚云知又拿出几张银票塞进他手里。
那数额少说也有个上千两,陆泽连忙推脱。
楚云知硬塞给他:“这是劳烦陆公子给家母医治的诊费,况且若不是你,恐怕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你就莫要再推辞了。”
陆泽没法只得收下。
“多谢二小姐,陆某告退。”说罢跟着江枫上了马车。
楚云知转身进府,嘴角沉了下来。
这后宅之中,难免有些勾心斗角,但是那人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在她母亲头上。
养心殿中。
刚下了朝,晏伏清就被留了下来。
萧景明侧坐于紫檀雕龙纹宝座之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玉扳指,身着黄袍,金线勾勒出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是汹涌的金色波涛。
是谓天家贵胄,帝王威仪,不怒自威。
晏伏清俯身跪在大堂中:“定县一行,臣未能追回名单,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座上之人沉默片刻,殿中无比安静。
终于,萧景明憋不住了:“行了快起来吧,就算追回来了他也有的是办法搅局。”
晏伏清站起身,一旁的太监王钱奉上座椅。
“朕听闻你此次去定县,是相府楚二小姐救了你?还听说人家差点连命都没了?”
晏伏清微微皱眉。
怎么逢人就问她。
萧景明见他不说话,开起玩笑来:“朕看你也该到成亲的年纪了,国公愁的都提了好几次,朕给你二人选个良辰吉日如何?”
京中不知多少女子想要嫁给晏伏清,偏偏这人不好女色,一心扑在公务上。
那些大臣明里暗里给萧景明提了好几次,弄得他烦不胜烦。
楚家代代忠臣,晏伏清和楚云知结亲也不是不行。
“皇上就莫要开臣的玩笑了,臣与那楚二小姐仅一面之缘罢了。”
这就是没戏了。
说话间,王钱给两人奉上狮峰龙井。
晏伏清接过茶,不知怎得想到了昨天那杯玉露。
瞧那二小姐的反应,那茶估计有问题。
萧景明漫不经心问道:“你说,朕那好弟弟怎么就不安分呢,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竟然还是将手伸到朕面前,真是令人心烦啊。“
见晏伏清不回答,又道:“听边境传信来报,古月国内乱,怕是要易主……”
先皇年少时也是雄心壮志,亲自率领大军将古月军打至关外,至此二十余年不敢来犯,签订合约,每年按例进贡。
只是人到中年难免会变了性子,往日驰骋疆场、一统天下的初心早己淡忘,先皇渐渐沉迷后宫,长久以来权力被分瓜,那古月国见大宸内乱,野心膨胀,屡屡派兵扰乱边境。
那时候,萧景明无心争夺那个位子,却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西弟萧渊,从小聪慧过人,但他为了坐上皇位不惜代价,联合一众逸党造势,试图首接摄政,最后是左都御史赵实甫拿出一遗诏,上面是先皇亲笔所写,让萧景明继承大统。
谁能想到呢,最后是他得了这个人人都想要的位置。
他算不上仁慈,更何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登基后不久,他就下旨让逸王去北部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皇上励精图治,群臣百姓自然拥护明德之君,至于古月国……微臣会派人去探探虚实,”晏伏清道。
萧景知道这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逸王暂时远离京中,但朝中勋贵盘根错节,心思各异。
父皇留下来的烂摊子,不是一时半会能理得清的。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萧景明顿了顿,继而又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己无大碍。”
萧景明点了点头,看着他淡漠的面孔,心中略微有些无奈。
自从老师裴自明被陷害去世之后,晏伏清便成了这副模样,做事也变得心狠起来。
同为裴老师的学生,萧景明也很痛心。
其实到底也不是他的错,只是被人利用罢了。
“此次一行辛苦你了,要什么补偿,尽管说。”
晏伏清稍加思索,“不如皇上赏臣一瓶玉痕膏吧。”
萧景明挑了挑眉,也没见他脸上受伤啊。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疑问。
"朕许你七日在家休养,顺便看看,那林峰和秦卫正,担不担的起状元和榜眼的名号。"
“是,微臣告退。”
人走茶凉,大殿又安静了下来。
陆泽和江枫刚回了国公府,正巧赶上晏伏清从宫里回来,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陆泽凑到他身边,摊开一只手,“你的谢礼我可送过去了,路费结一结吧。”
晏伏清脱下外衫,声音淡淡的:“你要是穷的没招了,国公府正好缺个打杂的。”
江枫接过外衫,压住上扬的嘴角。
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说话能把人呛死。
多少年了,陆公子屡战屡败。
“这叫什么话,人家二小姐出手就是千两!再看看你呢!堂堂首辅,我又是给你救命又是跑腿,你分钱不给!再说了,我怎么着也好歹是个府医吧?”
晏伏清被他叽叽喳喳吵的没法,转头道:“江枫,去拿一千两银票给他。”
“是。”
陆泽立马换上了笑脸,这下可以去一品楼吃饭了,也不知道味道是否如从前。
随即又想到什么,贼兮兮的凑近,低声道:“我瞧那二小姐,对那把剑喜欢的紧呢!”
对面的人神色毫无变化。
“你要是无事做,过两日同我一起去定远侯府赏荷。”晏伏清随手拿起一本书。
定远侯夫人喜爱荷花,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办一场赏荷宴,原先也只是单单赏花罢了,如今倒成为了某些人夺目的机会。
毕竟定远侯府的世子还未定亲,若是被看上了眼……
更何况殿试之后名单上的几人都在受邀帖子上,晏伏清不得不去,免得有些人背地里搞动作。
“我无事去赏荷干嘛?我忙的很,算了跟你这榆木讲不通,那二小姐怕苦,我得赶紧给她制药丸子去。”
想起那上千两银票,陆泽感觉充满了动力,径首往药舍去了。
晏伏清坐下,将书翻开。
【清心如水,心似清水;无风不起,心境如镜;独坐幽篁……】
是《清心咒》。
晏伏清看着上面的文字,脑海里却是那天楚云知挥剑的身影。
饶是面对十几人的追杀,那双眼睛里没有怯弱,唯有杀伐的果断。
着书页,晏伏清视线渐渐盯着某一字再没挪开。
没想到她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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