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簪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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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簪子的秘密

 

老吴租的民房在城郊,墙皮脱落的客厅里,白炽灯晃着昏黄的光。

林舟把奶奶安置在里屋的旧木床上,刘婶正用温毛巾擦她额角的汗,朱丸的药香混着艾草味飘出来。

他转身时,袖口蹭到门框上的蛛网,却没察觉——苏婉莹正站在餐桌前,指尖轻轻勾住发间玉簪的流苏。

“这簪子......真的能开启什么吗?”她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在水面,葱白的指尖顺着簪身,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得玉质泛出淡青色的光晕,“爷爷走前说过这句话,但那时我以为......”她顿住,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以为只是老辈人留的念想。”

林舟喉结动了动。他记得方才在竹林里,玉简影像中断时苏婉莹爷爷写的“他是——”,也记得白无垢最后那句没说完的“你”。

此刻他摸出腰间的玉简,神识刚注入,一道蓝光便在桌面投出虚影:青铜铭文在虚空中流转,“花灵为钥,纯阳为引,遗府自开”几个字泛着金光,像被火烤过的龟甲。

老吴凑近,警帽搁在桌上,帽檐还沾着泥点:“花灵术是苏家的看家本事,纯阳血脉......”他瞥了眼林舟腕间若隐若现的淡金纹路,“小林,你奶奶说过你小时候发烧,手腕会冒金光?”

“嗯。”林舟摸了摸手腕,那纹路是今晚才清晰起来的,“白前辈说朱丸保奶奶魂魄,可......”他看向里屋,门帘被风掀起一角,奶奶的银发铺在蓝花被面上,“总得解决根本。”

李铁柱把买来的伤药往桌上一放,铁盒磕出脆响:“要我说,先弄明白这簪子咋用!”他脖子上的刀疤随着说话颤动,“我退伍时班长说过,解不开的锁,砸开最痛快。”

苏婉莹抬头,眼尾还沾着血渍——是方才密道里碎石擦的。她把玉簪轻轻放在桌上,指尖按在簪首的玉兰纹上:“我试试。”

林舟突然抓住她手腕。他的掌心还留着木匣硌出的血痕,此刻却烫得惊人:“婉莹,白前辈说过‘纯阳血脉觉醒’,要是......”

“要是这簪子认主呢?”苏婉莹反握住他的手,指甲轻轻掐了掐他掌心的伤口,“爷爷教我种花时说,万物有灵,你对它真诚,它才会对你敞开心。”

她松开手,闭目深呼吸。林舟看着她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忽然想起白天在花店,她蹲在月季丛里施肥的模样——那时阳光穿过花棚,把她的侧影染成暖金色。

此刻她指尖泛起淡绿的灵力,像春芽抽枝般缠上玉簪,空气里飘起若有若无的青草香。玉簪突然震了震。先是玉兰纹开始发亮,接着整根簪子泛起乳白的光,像浸在晨雾里的玉。苏婉莹的睫毛颤动,灵力注入的速度加快,林舟看见她耳尖泛起薄红——那是灵力透支的征兆。

他刚要开口,虚空中“嗡”地一声,一道虚影浮现。是个穿青衫的老者,长须及胸,眉间有朵淡青色的花印。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舟腕间的金纹上:“百年了......”虚影开口时,林舟的太阳穴突突跳——这是修仙者用意念传声的特征。

林舟突然捂住耳朵。不是痛,是无数意念在脑海里炸开。

他听见李铁柱在想“这老头谁啊”,老吴在想“得记下来位置”,刘婶在想“苏老头果然没骗我”,可最清晰的是一道尖细的女声,像指甲刮玻璃:“他在找遗府......我要阻止他!”

是陈紫薇。林舟抬头,窗外的月光突然暗了。

苏婉莹也睁开眼,玉簪的光弱了些:“怎么了?”“有麻烦。”林舟扯出个笑,手指悄悄按在裤袋里的符纸上——白无垢给的防身符,“先看地图。”

老吴早把皱巴巴的市地图铺开,用铅笔圈出花店位置:“铭文里说‘青竹环,玉兰隐’,婉莹的花店后院长满青竹,进门左手边的花坛......”他笔尖戳在地图上,“那底下是空的。”

李铁柱凑过去,鼻尖几乎贴到纸:“我前儿帮婉莹搬花盆,确实觉着那片土松!”他一拍大腿,“难怪苏老头总蹲那儿拔草,合着是守着门呢!”

苏婉莹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花店的位置,忽然轻声道:“爷爷临终前,就是坐在那个花坛边的。”她抬头时眼睛发亮,“或许......遗府里有他留下的东西?”

林舟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他能听见她心声里的期待,像春天的溪水撞开冰面。

可陈紫薇的意念还在他耳边盘旋,像条吐信的蛇。他摸了摸腰间的木匣,里面是白无垢给的另一块玉简,写着“玄阴宗化神期掌门亲至”——但此刻他没说。

“今晚去花店。”林舟突然开口,“确认密道,越快越好。”老吴推了推眼镜:“我和铁柱在周围放哨,刘婶守着你奶奶。”他指节敲了敲桌面,“小林,你和婉莹进地下,一旦有动静......”

“我扛着她跑。”李铁柱拍着胸脯,刀疤抖得像条活物。

深夜的花店静得能听见露珠从花瓣坠落的声音。林舟贴着橱窗的玻璃,神识像蛛网般铺开——半径百米内,老吴在街角的报刊亭假装看报,李铁柱蹲在巷口的垃圾桶后,陈紫薇的意念却消失了,像被什么东西盖住。

“这边。”苏婉莹扯了扯他衣角,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她发间,玉簪己经取下握在掌心,“爷爷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花坛在花店西北角,月季开得正艳。

林舟蹲下身,指尖触到泥土时,神识突然一震——底下有阵法波动,像心跳般规律。

他抬头看向苏婉莹,她正把玉簪对准花坛中心的青石。玉簪插入石缝的瞬间,整座花坛开始震动。

林舟扶住苏婉莹的腰,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激动。碎石簌簌落下,青石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接着“轰”地一声,地面陷下去半米,露出向下的石阶,霉味混着泥土味涌上来。

“婉莹,你先。”林舟摸出手机照亮,光束扫过石阶,青苔在光里泛着幽绿。

苏婉莹刚迈出一步,头顶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声音:“林舟,你果然在这里。”

风突然倒灌进来。林舟猛地转身,看见玻璃窗外站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左眼戴着黑色眼罩。

他的神识像重锤般砸下来,林舟膝盖一软,几乎栽进花坛——这是化神期修士的威压。

“玄阴宗,苗毅。”男人摘下眼罩,露出眼眶里蠕动的黑雾,“白无垢那老东西坏我好事,你......”他嘴角勾起冷笑,“正好当祭品。”

林舟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他能听见苗毅的心声:“必须在他找到遗府之前,将他控制住。”可更深处,还有另一个意念在翻涌,像闷在水下的雷:“别让他碰那簪子......”

“你们以为,靠绑架我奶奶就能逼我就范?”林舟擦了擦嘴角的血,把苏婉莹护在身后。

他摸到裤袋里的符纸,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

苗毅的瞳孔缩成针尖。他身后的虚空突然裂开,像块被撕开的黑布,一道冰冷的气息涌出来,比他的神识更重十倍。

林舟抬头,看见黑雾里伸出一只手,指甲长如利刃,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到来。”苗毅的声音突然变了,像两个人同时说话。

林舟握紧苏婉莹的手。他听见她心声里的坚定,像小树苗顶开石头;听见老吴在想“打电话叫支援”;听见李铁柱在想“抄家伙上”;更听见那只手的心声:“杀了他,夺簪子......”

月光被乌云遮住了。石阶下的黑暗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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