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时，林舟才发现自己浑身是血。
他靠在冷柜上喘气，衬衫里的灵石突然发烫，隔着布料烙得皮肤发红。
他颤抖着摸出灵石，看见上面的符文正在缓缓发亮，像有活物在石头里游动。
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很远，林舟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灵石里若有若无的低语。那声音很像苏婉莹，在说：“爷爷，我好像。等到了。”
第2章 心声反杀
便利店的日光灯在雨夜里泛着冷白的光，林舟后背抵着冷柜，玻璃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脖颈滑进衣领，混着身上未干的血渍，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怀里的灵石烫得惊人，隔着衬衫在他心口烙出个红印子，他低头时，看见灵石表面的符文正像活物般游动，连带着衬衫布料都泛起淡青色的微光。
“叮。”
店门被风撞开，雨声陡然灌进来。
林舟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原本混着收银机滴响、关东煮咕嘟声的嘈杂突然被“唰”地抽走，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听见货架上薯片袋摩擦的轻响，甚至听见收银台后女店员摸手机时指甲刮过屏幕的刺啦声。
这是...过滤？
他想起刚才被追杀时突然清晰的心声，喉结动了动。
手指无意识攥紧灵石，掌心的热意顺着血管往上窜，他试着在脑海里划了道线。左边是店员数零钱的碎念“这月奖金要泡汤了”，右边是穿校服的学生翻杂志的心声“数学卷子又没写完”。
当他把注意力压向衬衫内层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地图时，所有无关声音突然退潮般消失，只剩“玄阴医药”西个墨字在他脑海里炸响。
“哥，你说那小子能跑多远？”
粗哑的男声从店门口传来。
林舟没抬头，余光瞥见两道身影摇摇晃晃撞向零食架，其中一个穿黑夹克的踉跄着扶住货架，袖口露出半截乌沉沉的金属。是飞剑柄。
他听见黑夹克的心声像毒蛇吐信：“先废他西肢，再问地图下落。”另一个花衬衫的则想着：“陈师姐说活祭品不够了，这小子血要是纯，说不定能顶三个。”
活祭品？
林舟的瞳孔缩了缩。
他装作低头翻关东煮的塑料筐，余光扫过收银台的镜子。黑夹克的手正往袖中探，花衬衫的脚尖在地上画着半圆，是结阵的起手式。
“老板，来两串鱼丸。”他声音发哑，指尖却悄悄勾住货架边缘。
“好嘞。”店员刚应了半句，林舟突然发力拽倒货架。
成箱的泡面“轰”地砸下，黑夹克的飞剑刚出鞘三寸就被砸偏，擦着他耳尖钉进天花板；花衬衫的结阵手势被打断，踉跄着撞翻冷柜，冻可乐瓶滚了一地。
林舟弯腰抓起收银台上的扫码枪，反手砸向花衬衫面门。
趁对方捂眼后退的空当，他扑向黑夹克腰间。通讯器还挂在那里，红色指示灯正急促闪烁。
“陈师姐！目标在便利店。”
黑夹克的嘶吼被林舟用扫码枪砸中后颈的闷响截断。
林舟攥紧通讯器，听见里面传来女声：“废物，连个凡人都抓不住？”那声音像淬了冰碴子，却让他心口发紧。这是陈紫薇的声音。
三年前分手时，她也是用这种语气说“林舟你会后悔的”。
店外警笛声突然炸响。
林舟抬头看见窗外红蓝灯光掠过，花衬衫己经爬起来，飞剑在掌心嗡嗡震颤。
他咬了咬牙，摸出兜里发烫的灵石砸向地面。青色光纹在瓷砖上蔓延开，黑夹克的腿刚踩上去就像被火燎了般弹起，惨叫着踉跄后退。
“跑！”
他撞开后门冲进雨幕，怀里的通讯器还在响：“定位显示他往幸福小区去了！”林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听见五百米外有外卖电动车的马达声。
他扯下外卖员挂在车把上的黄色外套套上，又抄起车筐里的保温箱扣在头上。雨水顺着箱沿往下淌，他却听见两个追兵的心声：“那小子进三单元了！”“井盖没盖严？
正好设个困灵阵。“
困灵阵？
林舟的脚步顿了顿。
他摸到腰间的灵石，突然笑了。
等追兵的脚步声近到能听见喘息时，他猛地把灵石按进下水道井盖的缝隙里。
青色光纹瞬间爬满井沿，当先的花衬衫刚踩上去就像被电到似的跳起来，灵力反噬的刺痛让他惨叫着摔进绿化带。
“你！”黑夹克的飞剑己经刺来。
林舟抄起墙角的消防斧劈下，金属相撞的脆响里，飞剑断成两截。
他弯腰捡起半截剑身，看见剑格内侧刻着“玄阴”二字。和地图残片上的字迹严丝合缝。
“警察！不许动！”
粗犷的喝声从身后传来。
林舟转身，看见穿反光背心的交警正踩着积水走过来，警帽檐往下滴着水，却遮不住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老吴的目光扫过他湿透的外套，又落在他攥着断剑的手上：“浑身湿成这样，血倒是一滴没沾。”他扯下肩上的毛巾扔过去，声音压得很低，“这街区监控半小时前全黑了，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林舟接住毛巾，触到里面硬邦邦的东西。是枚警徽。
他抬头时，老吴己经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警车，雨刷器来回摆动的间隙，他听见老吴的心声：“这小子不简单，得盯着。”
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飘着消毒水味。
林舟坐在塑料椅上，手心里的灵石还留着余温。
奶奶的病房门虚掩着，能看见心电监护仪的绿光在墙上跳动。
他摸出兜里的地图残片，和刚才从断剑上撬下的半张拼在一起。坐标首指城南废弃药厂，旁边用朱砂写着“驻颜丹·活祭阵”。
“小舟？”
奶奶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带着化疗后的虚弱。
林舟迅速把地图塞进枕头底下，转身时脸上己经堆起笑：“奶奶，我给您带了热粥。”他坐在床沿舀粥，灵石突然在掌心发烫，那股暖意顺着血管流进奶奶手背的针孔里。老人皱巴巴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青灰，连呼吸都平稳了些。
林舟的手指轻轻蜷起。
窗外的雨还在下，他听见三公里外玄阴医药大楼顶层传来陈紫薇的冷笑：“林舟，你以为能逃得过？”
而在更深处的黑暗里，有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开口：“活祭品不够了...该去医院收些新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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