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顶的风卷着焦糊味灌进领口，蔡鸣扶着栏杆往下看，校园主干道己被烧得只剩焦黑的骨架。远处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接着是女生尖叫着往操场跑的脚步声——莫家的人己经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蔡鸣！"云落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出来，"实验室封印只剩三分钟！他们在引能量！"
蔡鸣低头看表，指针正指向11:58。他把护魂玉往胸口按了按，玉面发烫的温度透过衬衫灼着皮肤。三天前林教授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青铜戒指还在左手无名指上，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震动。
"苏裳裳，检查你的铜钱剑。"蔡鸣转身看向身后的女孩。她发梢沾着灰，怀里还抱着从图书馆抢出来的古籍，"云落，确认能量抑制器的频率。"
苏裳裳立刻拔剑出鞘，铜钱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没问题。"云落推了推眼镜，耳麦里传来电流杂音："抑制器己校准，能撑十秒。"
地下通道的台阶在脚下晃动，蔡鸣跑在最前，能听见身后两人的急促呼吸。墙壁上的裂缝渗出紫黑色液体，滴在地上滋滋作响——那是莫家用来腐蚀封印的"蚀魂液"。
"到了。"云落突然停步。
蔡鸣抬头，只见前方通道尽头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青铜门，门上刻满扭曲的符文。门中央嵌着块和护魂玉同色的玉牌，此刻正发出妖异的红光。
"这是..."苏裳裳的声音发颤，"和我在爷爷笔记里见过的'锁魂门'一模一样。"
云落的手指在门上划过："材质是千年玄铁，普通武器根本破不开。"她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银色装置，"但我改良了林教授的共振器，或许能——"
"来不及了。"蔡鸣打断她。他能清晰听见门后传来类似心跳的轰鸣，"苏裳裳，用铜钱剑劈门缝。云落，启动抑制器。我来引能量。"
苏裳裳握紧铜钱剑，剑尖对准门缝。蔡鸣深吸一口气，将护魂玉贴在门上。玉面的温度瞬间飙升，符文开始发亮。
"就是现在！"他大喝一声。
铜钱剑的蓝光与护魂玉的绿光在门缝处交汇，发出刺啦的声响。云落的抑制器同时启动，门后传来闷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墙。
"撑住！"蔡鸣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胳膊流进护魂玉，皮肤被灼得刺痛。但他咬着牙，将更多灵魂能量注入玉面。
门缝突然裂开一道细缝。苏裳裳眼睛一亮，铜钱剑顺势插了进去。门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青铜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后是个环形空间，中央立着个两人高的金属箱，表面布满与护魂玉相同的裂纹。箱盖半开，里面躺着块拳头大的水晶，正随着某种节奏明灭——和蔡鸣在林教授幻境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莫家始祖的心脏碎片。"苏裳裳的声音发紧，"林教授说过，它是连接莫家所有使者的媒介。"
云落的手在发抖："能量读数爆表了...它在吸收周围的生命力！"
蔡鸣抬头，这才发现天花板上嵌着上百个血红色的眼睛。每个眼睛里都锁着一张人脸——是这三天的遇难者，包括那个被李小刚杀害的保安、食堂阿姨，甚至还有王教授养的流浪猫。
"他们在用亡魂养碎片。"蔡鸣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怪不得莫家使者恢复得那么快。"
"蔡鸣！"苏裳裳突然拽他胳膊，"看左边！"
三个黑袍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为首的脸上有条蜈蚣似的伤疤——正是那天在图书馆追他们的莫家使者。
"终于等到你了，容器。"使者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把心脏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
蔡鸣挡在苏裳裳和云落身前，护魂玉的光芒照亮了三人的影子。他能感觉到两人的呼吸都喷在自己后颈上，苏裳裳的手攥着他衣角，云落的设备在掌心发烫。
"你们以为我会怕？"蔡鸣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林教授说过，真正的守护者，会让敌人后悔选择这条路。"
使者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他身后两个手下同时举起武器——是把带倒刺的骨刀，刀身刻满诅咒符文。
"动手！"
骨刀破空而来的瞬间，蔡鸣侧身避开，苏裳裳的铜钱剑己经划向左边使者的手腕。云落的抑制器射出一道蓝光，右边使者的骨刀当场崩成碎片。
"有点本事。"使者冷笑，"但你们挡得住七个吗？"
话音未落，通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蔡鸣回头，只见七八个黑袍人正从楼梯口涌进来，他们的眼睛同样泛着血光，身上散发着腐肉的臭味。
"退到箱子后面！"蔡鸣拽着两人后退，"云落，启动最大功率！苏裳裳，用铜钱剑封锁缺口！"
云落的设备发出蜂鸣，蓝光在三人周围形成屏障。苏裳裳的铜钱剑舞成银色光网，将冲上来的黑袍人挡在外面。蔡鸣则咬破指尖，在护魂玉上画出血色符文——这是林教授教他的"血契"，能暂时借用苏裳裳和云落的灵魂力量。
"以魂为引，以血为媒——"
护魂玉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绿光，将整个空间照亮。使者的骨刀在光中融化，黑袍人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虫子。
"不可能！"使者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明明只是个学生！"
蔡鸣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涌出来。他能清晰听见苏裳裳的心跳声，能看见云落眼镜片后的坚定，能触摸到金属箱里水晶的温度——那是和护魂玉同频的震颤。
"因为..."他的声音里混着三个人的共鸣，"我们不是一个人。"
水晶突然剧烈震动，发出刺耳鸣叫。使者的身体开始崩溃，黑色虫子从他七窍钻出，在地上扭成乱麻。蔡鸣冲过去，一拳砸在水晶上。
"砰！"
水晶裂开蛛网纹，却没有碎裂。反而有幽蓝的光从裂缝中涌出，顺着蔡鸣的手臂钻进护魂玉。他感觉有什么记忆碎片涌进来——是莫家始祖的记忆，是千年前那场大战，是守护者们用生命封印心脏的场景。
"原来..."蔡鸣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根本不是什么容器。你是钥匙。"
使者的身体彻底化为黑灰。通道里的血眼突然全部闭合，天花板传来沉重的轰鸣，像是什么东西被重新封印。
"成功了？"苏裳裳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喘气。
云落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能量读数归零了。莫家的封印...被我们打破了。"
蔡鸣低头看手，护魂玉的裂纹不知何时消失了，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能感觉到苏裳裳和云落的灵魂能量还在体内流转，像两条温暖的河。
"不。"他突然抬头，"这只是开始。"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蔡鸣站起身，伸手拉起两人。苏裳裳的发梢还沾着灰，云落的白大褂破了几个洞，但她们都在笑——那是劫后余生的笑，是并肩作战的笑。
"走。"蔡鸣说，"去看看校长说的'更重要的事'。"
三人走出地下通道时，晨光正好穿透云层。操场上的学生正在撤离，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有人互相搀扶着哭。蔡鸣望着这一切，突然觉得，所谓"守护者"的责任，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他转头看向苏裳裳和云落，两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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