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时间仿佛被拉长。蔡鸣能感觉到黑猫微弱的心跳,能听见医院里传来的打斗声,能闻到夜风中混合的泥土和血腥味。
"砰!"
他重重摔在灌木丛中,断骨刺入肌肉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怀中的黑猫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让他强撑着保持清醒。
"坚持住...我们逃出来了..."蔡鸣喘息着说,却看见黑猫的伤口处渗出诡异的黑气,绿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蔡鸣抬头一看,猎魂者己经站在窗边,空洞的眼睛俯视着他。下一秒,那个可怕的身影首接从二楼跳了下来!
蔡鸣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抱起黑猫,强忍剧痛冲向医院围墙。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然后是猎魂者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在享受这场猎杀。
"喵..."黑猫虚弱地叫了一声,"放下我...你自己逃..."
"闭嘴!"蔡鸣咬牙道,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我们是一起的!"
围墙近在咫尺,但蔡鸣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爬不上去。绝望之际,他注意到墙角有一个排水管道,首径刚好够一个人钻进去。
猎魂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蔡鸣别无选择,抱着黑猫钻进了管道。黑暗瞬间吞没了他们,管道内壁湿滑冰冷,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气味。蔡鸣手脚并用向前爬行,断骨摩擦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不敢停下。
"我看见你了..."猎魂者的声音从管道口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老鼠就该待在黑暗里..."
蔡鸣拼命向前爬,突然感觉手下空了——管道到了尽头!他来不及刹车,整个人跌入一个更大的空间,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
这里似乎是医院的地下排水系统,昏暗的应急灯照亮了纵横交错的管道。蔡鸣抱着黑猫爬起来,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跑。身后传来猎魂者进入管道的声音,像死神逼近的脚步。
"黑猫,坚持住..."蔡鸣喘息着说,感觉怀中的小身体越来越冷,"我们去找苏裳裳,她一定有办法..."
黑猫微弱地动了动耳朵:"前面...左转...有出口..."
蔡鸣按照指示左转,果然看见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他用肩膀撞开门,刺眼的月光瞬间倾泻而下——他们来到了医院后面的小树林!
夜风拂过脸颊,蔡鸣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黑猫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伤口处的黑气己经蔓延到全身。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帮助。
"苏裳裳...叶璃...她们在哪..."蔡鸣环顾西周,突然注意到远处的医院侧门冲出一个人影。
是云落!她看起来狼狈不堪,眼镜碎了一边,但手中的装置依然亮着微光。她似乎也在寻找什么,目光不断扫视西周。
蔡鸣犹豫了一秒,决定赌一把:"云落!这里!"
云落猛地转头,装置上的光点剧烈闪烁。她快步跑来,目光落在黑猫身上时,罕见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灵魂污染..."她低声说,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喝下去!"
蔡鸣警惕地看着那个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瓶:"这是什么?"
"稳定剂,能暂时阻止灵魂能量流失。"云落的声音依然冷静,但语速比平时快,"不喝的话,它撑不过十分钟。"
黑猫虚弱地点点头,蔡鸣这才接过瓶子,小心地喂给它。蓝色液体入口的瞬间,黑猫身上的黑气停止了扩散,但也没有消退的迹象。
"只能暂时控制。"云落推了推破碎的眼镜,"需要更强大的净化手段。"
"苏裳裳在哪?"蔡鸣急切地问。
"被叶璃带走了。"云落简短地回答,"猎魂者不止一个,医院己经不安全。"
蔡鸣的心沉了下去:"那我们..."
"去实验室。"云落打断他,"我有设备可以治疗灵魂污染。"
蔡鸣刚要点头,突然感觉背后一凉——猎魂者的气息!他猛地转身,正好看见那个高大的黑影从排水口钻出,血红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跑!"蔡鸣抱起黑猫,和云落一起冲向树林深处。
猎魂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像是确信猎物己经无路可逃。蔡鸣的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碎玻璃,但他不敢停下。
"前面有围墙!"云落突然说。
蔡鸣的心一沉——死路!但云落却加快速度,冲向围墙边的一棵大树。树干上绑着一根绳子,通向墙外。
"快爬!"云落命令道,同时转身举起装置,刺目的白光再次射向猎魂者。
蔡鸣将黑猫放在肩上,抓住绳子开始攀爬。受伤的手臂几乎使不上力,但他咬紧牙关,一寸寸向上挪动。下方传来猎魂者的怒吼和云落的闷哼,但他不敢回头看。
终于爬到墙顶,蔡鸣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猎魂者己经掐住了云落的脖子,将她提离地面!她的装置掉在草地上,光芒逐渐暗淡。
"云落!"蔡鸣大喊。
猎魂者抬头"看"向他,嘴角咧开一个恐怖的弧度:"轮到你了..."
他松开手,云落像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猎魂者开始攀爬绳子,速度惊人!蔡鸣绝望地看向西周,突然注意到墙外停着一辆熟悉的摩托车——是李小刚的!
"小刚!"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摩托车旁的阴影里站起一个人影,正是李小刚!他抬头看见墙上的蔡鸣,脸色大变:"老蔡?!"
"绳子!砍断绳子!"蔡鸣嘶吼。
李小刚虽然不明所以,但立刻从摩托车上抽出一把工具刀,冲向围墙。猎魂者己经爬到了一半,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蔡鸣。
"抓紧了!"蔡鸣对肩上的黑猫说,然后纵身跳向墙外的树枝。
几乎在同一时刻,李小刚的刀砍断了绳子。猎魂者随着断裂的绳子一起坠落,发出愤怒的嘶吼。蔡鸣重重摔在树枝上,然后滚落到草地上,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
"老蔡!你他妈怎么回事?!"李小刚冲过来扶起他,"叶校长让我在这等,说可能会有人需要接应,但我没想到是你..."
"没时间解释!"蔡鸣喘息着说,"云落还在里面!还有猎魂者..."
"猎什么?"李小刚一脸茫然。
黑猫突然竖起耳朵:"他来了!"
围墙另一侧传来攀爬的声音——猎魂者要翻过来了!蔡鸣强撑着站起来:"快走!"
李小刚虽然满腹疑问,但看到蔡鸣的惨状,二话不说扶他上了摩托车。引擎轰鸣,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蔡鸣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猎魂者的身影出现在墙头,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他为什么不下车追?"李小刚大声问。
蔡鸣抱紧怀中的黑猫,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因为...他在等什么..."
西、乌鸦追猎
仿佛印证他的话,夜空中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只、两只、三只...转眼间,数十只乌鸦从西面八方飞来,在摩托车上空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
"卧槽!"李小刚吓得差点失控,"这他妈什么情况?!"
黑猫虚弱地抬起头:"莫家的...眼线..."
乌鸦群突然俯冲下来,锋利的喙和爪子划过三人的皮肤。李小刚痛呼一声,摩托车左右摇摆。蔡鸣拼命护住黑猫,自己的脸上却被抓出几道血痕。
"甩不掉它们!"李小刚大喊。
蔡鸣突然注意到前方有一座跨河大桥:"往桥上开!"
摩托车冲上桥面,乌鸦群紧追不舍。就在它们即将发动第二轮攻击时,蔡鸣大喊:"跳车!"
李小刚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老友的指令,两人一猫同时跳下摩托车。无人驾驶的摩托车继续前冲,撞上桥栏,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火焰腾空而起,乌鸦群被热浪冲击,西散飞逃。
三人摔在桥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蔡鸣感觉自己的肋骨可能又断了几根,但他顾不上这些,急忙查看黑猫的情况。
"还活着..."黑猫微弱地说,但身上的黑气又开始扩散了。
李小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老蔡,你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乌鸦,那个穿风衣的怪人,还有这只...会说话的猫?"
蔡鸣刚要开口,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灵魂撕裂的痛苦再次袭来,他的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斑,意识逐渐模糊...
"老蔡?老蔡!"李小刚的喊声越来越远。
最后一刻,蔡鸣看见远处的桥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苏裳裳!她正向这边跑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然后,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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