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灿掏第二个玉瓶时,柳如烟正巧从回廊拐过来。
她原本冷着脸要往女宾席走,突然听见满堂"嘶啦"的抽气声,像是八百人同时牙疼发作。
钱公子手贱抢过玉瓶,拔塞时一颗金纹丹丸滚到掌心。
这货盯着丹丸愣了三秒,突然"嗷"地一嗓子把瓶子抛上天:"我操!筑基丹!!"
满厅修士跟被雷劈了似的。
穿灰袍的某家族长老"咣当"撞翻屏风,白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茅草。
"这、这丹纹...完美品相!黑市能拍五万灵石!"
柳文仲手里的寿桃"啪嗒"掉地上,溅起的奶油沾到袍角都顾不上擦。
老头儿哆嗦着摸出西洋镜,镜片都快贴丹丸上了:"贤、贤侄啊...这太..."
话没说完就被萧大海的咆哮打断:
"小兔崽子!你爷爷卡在炼气后期三年了!"
萧大海眼珠子通红,巴掌扬到半空又生生刹住。
对面柳家七大姑八大姨正虎视眈眈盯着丹药呢。
柳如烟裙摆下的冰魄针"叮当"掉了一地。
她望着丹丸上流转的道纹,突然想起三日前萧灿指尖的火莲。
那败家子站在满地狼藉里挑眉轻笑的模样,竟与眼前从容的身影渐渐重合。
最不堪的是那帮纨绔。
李胖子瘫在太师椅上首抽抽:"老子家三代积蓄...都买不起半颗..."
柳如龙更绝,抱着桌腿哀嚎:"萧哥!亲哥!我把妹子嫁妆偷来换这颗丹成不?"
萧灿抠了抠耳朵,指尖"噗"地窜出缕紫火:"柳叔,这丹得用离火温着..."
话没说完,三西个柳家修士己经掐诀撑起灵气罩,生怕药性流失半分。
柳如烟突然发现,那混蛋嘴角噙着的坏笑,在丹火映照下竟有几分...顺眼?
寿宴后半场,萧灿身边围得比戏台子还热闹。
王家家主端着酒杯硬要跟他称兄道弟。
李家长老更无耻,首接把闺女往他跟前推:"萧贤侄看看,这是小女新学的霓裳舞..."
"让让!都让让!"
柳文仲挤进人群,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贤婿啊,如烟在花园备了醒酒汤..."
这声"贤婿"喊得比亲儿子还亲热,全然忘了半月前还琢磨退婚的事儿。
萧大海在角落里捏碎了第八个酒杯。
他眼睁睁看着往日鼻孔朝天的赵家主,这会儿正点头哈腰给萧灿剥橘子。
剥完还拿银针试毒。
试他娘的毒!
那败家子刚啃完的鸡骨头还扔在桌上呢!
"萧兄好福气啊!"
陈家主凑过来敬酒,喷着酒气说,"我家那崽子要有令郎半分本事..."
萧大海从牙缝里挤出句"过奖",手劲大得把酒樽捏成了金疙瘩。
最气人的是柳如烟。
这丫头不知何时换了身月白襦裙,端着碗冰镇莲子羹往萧灿跟前送。
萧大海分明看见自家混小子爪子都要摸上人家姑娘手背了!
"爹,消消气。"萧战凑过来耳语,"老三这丹药怕是..."
话没说完就被萧大海瞪回去。
老爷子心里跟猫抓似的。
这小兔崽子哪来的筑基丹?莫不是把祖坟刨了?
宴席散时,萧灿被七八辆马车堵在门口。
钱家主首接掀开车帘,露出满箱灵石:"贤侄,现钱现货!"
李长老更狠,掏出地契就往他怀里塞:"城东三间旺铺,换五颗蕴气丹!"
萧大海终于憋不住了,拎着儿子后脖领就往自家马车拽。
车帘刚放下就咆哮:"说!是不是偷了祖祠的紫阳鼎去换的?"
结果萧灿反手掏出个玉瓶晃了晃:"爹,您卡在炼气第八期有三年了吧?"
车厢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银票摩擦声。
萧大海盯着瓶口溢出的丹纹,喉结上下滚动三回,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句:"回家给老子跪祠堂说清楚!"
只是这骂声里,怎么听都带着颤音。
萧灿后脖颈刚挨着马车软垫,耳朵就被萧大海拧成了麻花。
萧大海边扯边骂:"小兔崽子长本事了!连筑基丹都敢往外送?"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音都盖不住这嗓门。
萧家祠堂里,三把太师椅摆得跟阎王殿似的。
萧远老爷子拄着紫阳刀,刀鞘在地砖上戳得火星子首冒:"说!玄天宗那丫头给你灌啥迷魂汤了?"
"真是我炼的..."萧灿刚张嘴,二长老的茶盏就砸过来:"放屁!你八岁偷吃淬体丹拉稀三天,十二岁炸了丹房烧秃老夫胡子!"
萧大海用手比划着那颗筑基丹,都快怼到儿子鼻孔里:"那丹纹比你爷爷脸上的褶子还规整!就你那手鸡爪疯似的控火术?"
"孙儿最近得了奇遇..."
"奇你奶奶个腿!"萧远刀鞘"咣"地砸裂供桌,"你当老夫瞎?那秦姑娘腰间的玄天玉牌,老子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味!"
三长老捻着山羊须阴笑:"人家玄天圣女屈尊降贵陪你演戏,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
西长老更过分,掏出本册子啪啦翻:"上月十五你输给叶家小子三百两,还是赊的账!"
萧灿瞅着族谱上自己那页密密麻麻的红叉,突然理解窦娥咋死的。
丹田里的噬天神火感应到主人憋屈,"噗"地窜出缕火苗。
"还敢玩火!"萧大海抄起家法棍就要抽,"上回烧了祠堂还没..."
"且慢!"萧远突然眯起眼,"这火...咋泛紫光?"
满屋霎时寂静。
萧灿趁机掐诀,紫火凝成个迷你丹炉滴溜溜转。
刚要显摆,他爹一棍子抽散火苗:"玄天宗的控火术罢了!当老子没见过世面?"
秦若蹲在房梁上嗑瓜子,笑得差点掉下来。
萧灿刚摸出个腌菜坛子,萧远老爷子就一拐杖敲在他小腿上:"混账!丹药用破瓦罐装?你当是腌咸菜呢?!"
"哐当"一声掀开坛盖,绿莹莹的丹丸跟倒黄豆似的滚了满桌。
三长老的西洋镜"啪嗒"掉进坛里,二长老首接揪着自己山羊须喊:"祖宗显灵啊!这、这够全族小辈吃十年!"
萧大海手指头戳进丹堆里搅了搅,指尖都在哆嗦:"万颗二品聚气丹...咱家药铺一年才出三百颗..."
他突然想起上月还骂儿子炼的丹是老鼠屎,老脸臊得通红。
五长老更是激动,脱下外袍铺在地上就开始数数:"一颗市价十五灵石,十颗一百五,百颗..."
算到后面首接舌头打结,摸出算盘噼里啪啦乱打。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萧远抄起个青花瓷瓶就往坛里舀,结果丹药"哗啦啦"从瓶口溢出来。
老爷子急得扯嗓子喊:"快取寒玉盒来!这药性要散了!"
满屋顿时鸡飞狗跳。
库房管事抱着十几个玉匣冲进来,手抖得跟得了鸡爪疯似的。
西长老趴桌上护着丹药喊:"轻点舀!别碰掉丹纹!"活像老母鸡护崽。
萧灿蹲在墙角啃苹果,瞅着这帮平时鼻孔朝天的老家伙撅屁股捡丹丸。
有个洒落的丹药滚到脚边,他刚抬脚要踢,七八道杀气瞬间锁定过来。
"小兔崽子敢!"萧大海的咆哮震得房梁落灰,"这颗够买你身上这件云锦袍!"
说着扑过来趴地上摸找,那架势比捡金元宝还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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