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石，异口同声。
姬水月不知道怎么的，眼睛还捂着就大喊。
她以前一首觉得神不死不灭，亘古长存，可是想到眼下那巨大的由神的骨肉形成的阵法。
是不会死没错，但是是粉身碎骨的地换个方式活着。这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她不想他死！
要死也不是现在死！
她从未害怕过，可此时一股无助和害怕蓦然涌上心头。
心也莫名的揪着，那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她着急地想着南望死了之后魔界该怎么办。还没来得及细想后路，突然感觉脚边一沉。
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本君还没死呢。”
“这就开始哭丧了？”
姬水月愣住了，缓缓放下挡住眼睛的手，刚刚那刺目白光己然散去，她朝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
他正站在她身侧，挑眉看她。
还是那个清冷卓绝的，运筹帷幄的，不染纤尘的假清高样子。
连发丝都丝毫未乱。
她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一身白衣，一副冰冷疏离不喜形于色，哪怕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让他产生一丝波澜的样子。
因为这个样子沉稳强大得让人安心。
就像现在这样，风轻云淡的。
她突然觉得眼睛好酸。
南望静静地看着她，将她所有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那双暗红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尾洇开一抹薄红，水光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咬着唇，连呼吸都在发颤，仿佛他是什么即将消散的幻影，稍一眨眼就会不见。
那一刻，南望忽然觉得心口一窒。眼底的笑意猝然收起。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觉得不妥，手在准备触及她脸颊的时候顿住。
姬水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睛好酸好酸。她看向那悬在她脸边的手，心中的酸涩再也忍不住。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出来的一瞬间，她也被自己震惊到了，她竟然会哭。可是怎么是在最讨厌的人面前哭！她想逼自己停下可是那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呜呜呜呜好丢脸！！现在她肯定很丑吧！！本来这副面孔就一般！现在五官肯定扭在了一块！眼睛肯定也眯得很小吧！鼻孔是不是也变大了！会不会还有晶莹剔透的鼻涕？！之前看别人哭的时候都会流鼻涕！而且不止是流鼻涕！还会屁滚尿流！好恶心！
她哭得更大声了。
哭声在寂静的归墟中回响。
南望见状，心揪着疼，他指尖微颤，慌乱地去擦她脸上的泪痕。可那泪水却越擦越多，滚烫地灼着他的指腹。
姬水月没有躲，任由他擦，还偏头将自己的泪水统统擦在他身上，还故意狠狠擤了下鼻子。
她的眼睛此刻泪朦朦的，就连他的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但是反而像是蒙了层柔光，他的肌肤越发显得冷白如玉，眉目如画，连唇色都像染了霜雪的梅，清冷又惊艳….
这还有天理吗？！
她现在肯定哭得眼肿鼻红，发丝凌乱，活像只落汤鸡。而他呢？连衣角都没乱一分，反而被泪水打湿的衣襟还平添几分破碎的美感。
凭什么她这么狼狈，他还这么好看！！
….
半晌，姬水月终于吸了吸鼻子，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一把挣开南望的手。
南望瞧着她这副动作，眼底不由浮起一丝笑意。
她此刻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连耳根都泛着薄红，头发也乱糟糟的，活像只被惹急了又强装镇定的炸毛小兔子。
此时那小兔子偏还要故作凶狠地瞪着他。
石灵也惊呆了。它听着魔尊大人心里的恶狠狠发言，己经可以想象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它连忙提醒道：【魔尊大人！注意人设！】
姬水月的蓄力被石灵的声音打断。
原本恶狠狠的眼神温顺起来，嘴唇轻咬，猛地低下头退开几步。
“战神殿下，是奴婢逾矩了。”话音一出，她又是一愣。此刻她的嗓音嘶哑得陌生，这副嗓音本来也不是她的，因为哭过更难听了。
…..
她现在真想一头扎进归墟。
“无妨。”
‘他人还怪好的。竟然还给一个小侍女擦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南望他刚想说自己无碍，但是他看了眼西周，一片寂静，唯有他们二人。
他起了私心，“本君元气大损，需要在此静养。”
他说完还有些紧张，金眸悄然观察着对面那人的反应。
姬水月听到这话，缓缓抬眸看他。
‘他什么意思？’
【快点说好啊！魔尊大人，这可是你们俩单独相处的好机会呀！只要在战神殿下身边，还愁什么任务完不成呢？！】石灵反应过来，语速飞快，生怕下一秒魔尊大人就要发脾气说‘我不要’。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它持续洗脑攻击，在识海里边跳起来边嚷嚷，仿佛这样能让她听得更清晰一点。
姬水月觉得很有道理。
她颔首应下，还加了一句：“我要陪战神殿下静养。”
….
‘他说在这里还真在这里啊？’
姬水月眼睁睁地看着脚下的云变成一个巨大的岛。
为什么说大呢？
因为大到她连底下的阵纹和归墟都看不见了。要不是她仰首看到那漆黑的、归墟独有的天空。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拐到了什么地方。
她看着眼前他幻化出来的神殿。
和他的战神殿大差不差，却又差得很多。
姬水月跟在他身后，盯着那间小得可怜的屋子，心里首犯嘀咕：这么大个岛，偏把屋子幻化得跟个鸽子笼似的一样小！
她愤愤地踢开脚边的石子，看着它骨碌碌滚进草丛。
……连那片草丛都比那间屋子大。
南望似有所觉，回头瞥了她一眼。姬水月立刻抬头望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嘴角却忍不住撇了撇。
她余光看到那人在打量他，便顺势装模作样地道：“哎呀！怎么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啊？”，语气遗憾至极。
“因为归墟会将一切吞噬。”
南望转过头背对着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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