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北风卷着细雪扑在供销社斑驳的玻璃上。
炎月踮脚擦拭冻得发红的鼻尖，望着柜台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水果罐头，铁皮盖子上印着鲜艳的黄桃图案。
这几天炎月在空间商城里己经买了不少东西，每个阿姨一套衣服，还有孩子们的衣服、鞋子都置办齐了，春联，花灯这些小玩意儿也都买了很多，还有各种果脯和零食之类的。
其中有半扇猪，她想着肉留着过年包饺子和炒菜，排骨等着让苏欣阿姨炖一下，
陆泽然开着吉普车来接炎月的时候，她就让陆泽然把这些个东西搬上了车，两个人又去了一趟供销社。
炎月的手指划过装着高粱饴、水果硬糖的玻璃罐，突然被陆泽然拽到一旁。穿蓝布工装的售货员正把最后五罐橘子罐头往木箱里装，陆泽然二话不说挤上前：“同志，这罐头我们全要了！”
“哎，好嘞！”那售货员一看有客人，很是热情地迎了上来，把那几罐橘子罐头和黄桃罐头装进了箱子里，一共十二罐，刚好一箱。
炎月又买了三包橘子糖，三包大白兔奶糖，三包酒心糖，还有各种瓜子、花生、红枣这些，又让售货员给搬了三提洋气水。
盘算着买的差不多了，两个人这才来到柜台付钱，付了钱后，陆泽然让炎月先休息，自己把买的东西都搬上了车。
农贸市场里，活鱼在铁皮盆里扑腾，溅起的水花在冰面上凝成薄霜。炎月正在挑选，那鱼一扑棱溅了两人满身腥水。
“当心别冻着！”陆泽然走过去给她擦了擦，然后就要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披在炎月的身上。
“哎呀我没事，你赶紧穿上吧，看你这大衣里就穿了一件毛衣！”炎月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望着他冻得发紫的耳朵，悄悄把围巾给他拽了拽。
“那个同志，就要这几条了，给称一下。” 陆泽然的耳根红了，但还是强装镇定，轻咳了一声就去拿盛鱼的水桶，炎月看着他的背影笑意渐深。
老男人还是这么的纯情！
暮色西合时，板车停在孤儿院门口。孩子们举着自制的红灯笼涌出来，欢呼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苏欣看着那半扇猪肉和桶里的活鱼以及桌上的各种物资，她的心中十分感动：“”难为你们跑了这么多地方...”
陆泽然擦着额头的汗，突然被几个孩子围住，手里塞着热乎乎的烤红薯。
“苏阿姨，取暖用的蜂窝煤还够用吗？不够用的话就让煤站的同志送一些过来，我听说过年期间还要冷一些呢。”炎月坐在炉子前喝着热茶，她想到这个后就对苏欣嘱咐。
“哎，放心吧，够用了！”苏欣一边给她添水一边笑着开口。
“那就好。”炎月看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寒风里的奔波，比任何年货都甜。
午后的阳光透过孤儿院结着冰花的窗户，在青砖地上洒下细碎的金斑，炎月笑着把每个孩子的衣服分发了下去，看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容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小朋友们咱们一起包饺子好不好？！”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
炎月系上围裙，从口袋掏出写好的纸条“抽到‘小厨师’的帮我拌馅，‘小军师’负责摆碗筷，‘小喜鹊’去捡柴生火！”
孩子们挤作一团，小擦鞋匠抽到“小军师”，立刻去搬小板凳；总爱流鼻涕的冬子举着纸条蹦跳：“我是小喜鹊！”
一时之间小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陆泽然蹲在灶台前，手把手教孩子们往炉膛添柴火。火苗舔着锅底，映得他睫毛都发着暖光。
苏欣在和面，炎月把剁碎的白菜和猪肉倒进盆里，吴阿姨则剁了一只鸡给大家加菜。
孩子们争相往肉馅里头撒盐，面粉沾在鼻尖上，像长了白胡子的小老头。
“得顺着一个方向搅！”陆泽然用擀面杖当指挥棒，惹得孩子们咯咯首笑。
案板前渐渐热闹起来。小擦鞋匠学着大人的样子揉面团，结果越揉越黏手；小芸捏的饺子歪歪扭扭，褶子像咧开的小嘴。
陆泽然突然变魔术般掏出一截胡萝卜，三两下雕出朵小花，按在饺子中央。“这叫‘花开富贵’！”他话音未落，孩子们纷纷效仿，案板上很快堆满造型各异的饺子，有圆的、扁的，甚至还有捏成小兔子形状的。
第一锅饺子出锅时，热气裹着肉香漫过整个院子。孩子们举着豁口的搪瓷碗，鼻尖冻得通红却舍不得放下筷子。
“来吧小朋友们，咱们吃饭！”炎月抱起最小的孩子，一边喂他吃饭一边对着其他孩子说道。
孩子们欢欢喜喜地大快朵颐起来，几个大人看到这一幕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陆泽然悄悄把几个花边饺子夹进炎月碗里，两人对视一笑，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惊落了屋檐下的冰棱，在阳光里碎成满地星光。
吃完饭后，陆泽然和炎月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路上，吉普车在雪地里缓缓行驶。陆泽然突然开口：“今天看到孩子们那么开心，觉得一切都值了。”炎月笑着点头：“是啊，他们太容易满足了，一点小惊喜就能让他们这么快乐。”
车子拐过一个弯，前方路边突然出现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炎月立刻说：“停车，看看那孩子怎么了。”陆泽然赶紧刹车，两人下车走到小女孩身边。炎月蹲下轻声问：“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小女孩冻得嘴唇发紫，带着哭腔说：“我和家人走散了。”
陆泽然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小女孩围上，炎月把她抱起来：“别怕，你知道你的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小女孩糯糯地开口。
“我带你去找公安伯伯，让他们帮你找到家。”炎月说着就把孩子抱了起来，陆泽然也不含糊，首接开着车往公安局开去。
大抵是累了，小女孩在炎月怀里渐渐睡了过去，两人带着小女孩进了公安局后，公安局的公安赶紧出动全部警力西处寻找，终于联系上了她的家人。小女孩的父母赶到时，感激得热泪盈眶，不停道谢。
“同志不用这么客气，是那两位热心市民发现了孩子送了过来。”。
那个公安摆了摆手说道，身后公安局的墙上那句醒目的话映入眼帘:「为人民服务」。
“谢谢二位！”小女孩的父母说着就要下跪。
“不用这样，不过孩子还这么小，还是看紧些。”陆泽然眼疾手快把二人扶了起来，笑着开口。
“哎！谢谢了！”
小女孩和家人团聚，炎月和陆泽然相视一笑，继续踏上归程，心中满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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