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荷就这么愣愣地站着,手里的水桶仿佛有千斤重,可她浑然不觉,心里都是酸涩和失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婉清丽的声音,正是叶清珞。
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看向香荷说道:“香荷姑娘,我方才瞧见你家苏小姐的脚伤己经大好,正与另一位婢女相谈甚欢,一路欢声笑语呢。”
香荷这才回过神来,忙收敛了眼中黯然的神色,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是啊!小姐的脚伤痊愈,奴婢心里也欢喜。”
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嘀咕:“可是,小姐为何不第一时间告知我呢?” 一股子酸味在心底悄然蔓延。
叶清珞身旁的丫鬟小翠,这时脆生生地开了口,半开玩笑地说道:“香荷姐姐,苏小姐让你一大早来做早课打热水,自己却和别的姐姐悠闲散步、倾诉心事,你还总说你家小姐最信任你,我才不信呢!分明就是你在吹牛哦!嘻嘻嘻。”
香荷好不容易才稳住的情绪,差点就被这几句话给击溃了。
叶清珞似乎察觉到香荷的难受,立刻板起脸,严肃地喝道:“小翠!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苏小姐自然是看重香荷姑娘的。”
随后,她又转头看向香荷,语气温柔地说道:“香荷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小翠这丫头平日里被我宠坏了,说话总是没轻没重的。”
香荷心里明白叶清珞这是在帮自己解围,一脸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可不知为何,她像是急于宣誓某种主权一般,说道:“没关系,叶姑娘。那个秋纹本就不是我们侯府的人,她是凌王府派来的。那日小姐意外受伤,其实与凌王殿下有些关联,所以凌王殿下便让秋纹留下照料我们小姐。”
叶清珞听闻香荷这般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眸光微微闪烁了几下,而后轻轻点头,笑着打趣道:“我就说呢,有香荷姑娘你这么贴心的贴身婢女在侧,苏小姐怎么会轻易亲近旁人,这下我可算明白了。”
小翠这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对着香荷说道:“香荷姐姐,你就原谅小翠好不好嘛。要不这样,明天小翠陪你一块儿来打热水。”
“我也一道来。” 叶清珞笑意盈盈地跟着说道。
香荷望着这对活泼俏皮的主仆,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羡慕。
她在心底默默想着,什么时候小姐也能像她们这般,与自己相处毫无距离感,亲密无间呢。
翌日一大清早,香荷如往日一般,做完早课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水房打热水。
她熟练地将水桶装满,正吃力地准备提起往回走。
冷不丁地,她的后背陡然被人用力一拍。毫无防备的香荷,手一松,只听得 “咕咚” 一声闷响,水桶首首坠落在地。
“哎呦!” 叶清珞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只见她的衣裙己经被溅起的热水浸湿了大半。
香荷见状满心惊慌,全然顾不上自己的手被桶中热水烫得通红,条件反射般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手忙脚乱地想要替叶清珞擦去溅落在裙摆上的水珠,动作慌乱又急促。
叶清珞轻轻拉住香荷的手,阻止她继续擦拭,佯装大度地说:“香荷,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快别自责了。只是一身衣裳而己,没关系,倒是你,手要是烫伤了可怎么好。”
接着叶清珞佯装愠怒,瞪了小翠一眼:“还不赶紧帮香荷收拾收拾,这么冒失,差点闯出大祸!”
随即又满脸关切地看向香荷,轻轻握住她被烫红的手, “香荷,你这手可得赶紧处理,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这小翠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香荷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强忍着说道:“叶姑娘,是奴婢的错,没拿稳水桶,弄脏您的衣裳,奴婢…… 奴婢真不知如何是好。”
而那方才拍打香荷的小翠,此刻脸上摆出一副无辜至极的神情,赶忙向叶清珞解释道:“叶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本想着跟香荷姐姐开个小玩笑,逗逗她,实在是没料到会把她吓成这样,只是您的衣裙湿了大半,大殿那边,保宁侯夫人还在等着您,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清珞眉头微微一蹙,面露为难之色,喃喃自语般说道:“若等我回净念轩换完衣服再去大殿,这么一折腾,只怕保宁侯夫人会心生不满,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香荷听到叶清珞这般自言自语,原本满是懊恼的眼神瞬间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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