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喝下了灵媒给的酒。
其实，沈灵韵问他的话，他没有答案。
回到人生中的哪一年，去改变遗憾，来求一个圆满？
他的人生原则是落子无悔。
有沈灵韵的陪伴，他现在很幸福。
或者，回到还没去纪家履行婚约的那一年？
萧墨觉得没有多大意义。
他那时候就是满脑子报恩经，牺牲自己也要成全他人。
这样的观念，吃亏是早晚的事。
不是纪家，也会有其他人。
没有锋芒的善良，就是一场灾难。
像是看见一条七彩隧道，萧墨的意识被吸入……
……
再次睁开眼。
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初三的时候。
放学后，他和沈灵韵一起在学校后面的美食街，点麻辣烫吃。
沈灵韵班上的班花突然跑过来，递了一个粉色的信封给他。
萧墨记得这件事。
这个女生多次欺负过沈灵韵，他不知道。
沈灵韵当时伤心地跑掉了，他还找了好久，最后才发现她缩在操场的角落里哭。
萧墨垂眸看向身旁瘦小的姑娘。
小姑娘璀璨如星的眸子里，溢满了委屈的泪水，眼圈红红的，小嘴撇着，想要逃走。
她小时候真可爱！
萧墨心想。
他拉住了小灵韵的小手，防止她逃跑。
同时，他喊住那个递情书的女孩。
“你等一下！”
那女生和沈灵韵同时愣住。
小灵韵莫名奇妙地看着萧墨。
萧墨冷脸质问那班花：“我听说，你经常欺负我妹妹？”
那女生并不是真的喜欢萧墨，只是他来找沈灵韵，她看他长得帅、成绩好，又听很多人说他是校草，觉得跟校草谈恋爱有面子。
听到质问，骄纵惯了的女生，不悦地问：“你在说什么？”
萧墨抬手撕掉了那封信，纸张碎片砸在她的脸上，嘴里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周围的同学全都看了过来。
那女生漂亮家境好，有很多舔狗，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满脸通红，立即哭了起来。
“萧墨，你什么意思啊？”
萧墨不理她。
女生跺跺脚，恨恨地说：“以为你是谁，你太过分了！”
沈灵韵咬着指甲，歪头看他。
萧墨继续盯面前的麻辣烫，随口问：“你看我干什么？”
沈灵韵看到欺负她的女生被萧墨骂走了，开心起来，眼睛亮亮的，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解释？”
萧墨挑了挑眉，淡声说：“不解释，才是羞辱！”
“你……”沈灵韵没想到他会这样！
按他的性格，就算对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也只会含笑原谅祝福！
可是，重回初三，萧墨不再放过欺负小灵韵的人。
第二天，整个学校都在传，初二某班的班花被校草拒绝，情书砸在脸上，让她滚。
颜面尽失。
那女生气得病了好几天，风言风语更多。
一个月后，她转学了。
萧墨却像没事人一样，每天上学和放学都来找小灵韵。
萧墨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回到这个时刻。
以前没有看清内心感情，让小灵韵平白受了很多委屈和伤害，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周末。
萧墨去了沈灵韵家里。
她父母在店里忙，家里只有小丫头一个人。
瘦小的姑娘欢快地跑过来开门，接过他的书包，可爱的小脸上挂着讨好，殷切地问。
“学长，今天我们复习语文还是数学？”
萧墨经常会来给她补课。
她在外面假装他表妹，喊他哥哥，私下有时候也喜欢喊他学长。
“随便吧。”萧墨笑着说。
现在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虽然暗恋他，却很单纯，脑子里装的都是学习。
她只会问，学长，今天我们学习什么内容。
不像十三年后，她会穿着JK和白丝，火热娇躯紧紧贴着他，在他耳畔吹气如兰地说：“学长，不可以碰那里！”
“我买了草莓给你吃！”
萧墨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
小姑娘颠颠地跑了过来，看着鲜美的草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眼睛明亮如星。
“去洗吧。”萧墨道。
沈灵韵屁颠屁颠去把草莓洗了，装在水果篮里，拿了过来。
她吃了两颗，就不好意思吃了，说自己饱了，让萧墨吃。
萧墨揉了揉她的头发：“随便吃，我设计的游戏卖出去了，现在我有钱了。”
“卖了多少钱？”小灵韵对这些没概念。
她现阶段还是个十西岁的小丫头。
萧墨告诉她：“做了两款简单的小游戏，卖了50万。”
“这么多钱！”小灵韵眼睛瞪得圆圆的。
萧墨双手捧住她可爱的小脸，挤了挤，“是的，有了启动资金，我还会挣更多的钱，准备抱大腿吧！”
她虽然也知道五十万很多，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天天白吃白喝。
萧墨看她不动，故意逗她。
“小豆丁……”
“蛤？”她连忙挺首腰杆，生怕老大训她。
她这时候还很瘦，像个清秀小男生，呆萌的样子很可爱。
萧墨道：“我以后会做程序员。”
沈灵韵黑眼睛眨了眨：“蛤？”
她不理解。
萧墨接着说：“我听说，程序员很挣钱，但是都找不到老婆。”
沈灵韵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会吧，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啊！再说，不是有那么多女孩子追你吗？”
萧墨说：“我要防一手！小灵韵，你是不是吃了我很多东西？”
沈灵韵点点头，憨憨地说：“嗯，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还给你的，以后我挣了钱……”
“不要你还。”萧墨弹了下她的脑门，“以后我找不到老婆，我就找吃我草莓最多的那个人做老婆！”
沈灵韵睁大眼睛，似乎在努力消化说的内容。
萧墨站起来：“我去楼下书店里买两本书，你在这等我。”
“嗯。”沈灵韵认真点头。
关门前，萧墨看到她那只又白又瘦的可爱小手，伸进了草莓篮。
等萧墨拿着两本作文选回来，发现水果篮只剩了最后一颗草莓。
这憨憨生怕当不了他老婆，把两斤多的草莓全吃了！
萧墨：“……”
她苦着小脸坐在旁边。
“味道如何？”萧墨拿了最后那颗草莓吃。
突然就吐了出来。
哇，好酸！
难吃死了！
他买的时候试吃过，明明是甜的！
“你吃的是酸的还是甜的？”萧墨连忙问。
沈灵韵眼睛闪了闪，苦着小脸说：“开始几颗甜，后面都是酸的。”
萧墨明白了，卖水果的老板看他是初中生，故意把筐子底下那些酸的装给了他。
现在没有电子支付，他当时忙着拿钱包付钱，没留意。
萧墨难以想象这么多又酸又涩的草莓，被她在八分钟内吃完了。
胃里该有多难受啊！
他轻轻掐着她的小脸：“去催吐，吐出来！”
沈灵韵摇摇头。
“去呀！”
“不去！”
“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她还在嘴硬。
萧墨拿她没办法，把她扯到洗手池旁：“快催吐！”
沈灵韵确实胃里冒酸水，烧心，难受得要命。
她哭丧着脸，小声地问：“那我吐出来了，你说的还算数吗？”
萧墨笑了，双手捧住她可爱的小脸，把她精致的五官挤成了一团，柔声说。
“算，永远算数！”
……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
萧墨每天放学都来辅导沈灵韵的学习。
她进步很快。
萧墨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摇摇头：“不知道，争取考上好的学校，找好工作，多挣些钱吧！”
萧墨揉她的头发。
现在的她，憨憨的，很呆萌，脑子有时候还转不过弯来。
根本不像长大后那样，是个花样百出的小妖精！
“你呢？”她问。
萧墨说：“我现在多设计一些软件，买点股票，挣些钱，然后去京城读大学……”
“你不是说要一首在云城，照顾你爸妈吗？”沈灵韵好奇地问。
萧墨：“不用，在京城发展更好，回来也不远。”
“哦……”她咬着笔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样的话题。
她才十西岁，总感觉未来很遥远。
以前沈灵韵比起少年老成的萧墨，心思要多一点。
重回初中，萧墨感觉她总是憨憨的。
萧墨弹她的脑门：“你怎么老是呆呆的？小灵韵，我去了京城，你也要跟过去，知道吗？”
“为什么？”沈灵韵不理解。
她还没有被亲生父母找到，最大的希望就是待在云城，跟养父母和萧墨在一起。
萧墨笑起来：“不是说好了，你要给我做老婆啊？你不是想反悔吧？”
沈灵韵警惕起来，脑袋摇成波浪鼓，小脸红红的。
萧墨没再说话，低头给她批改卷子。
过了一会儿，沈灵韵怯怯地问。
“哥哥……”
“怎么了？”萧墨头也没抬。
沈灵韵咬着指甲，眼底闪着犹豫和怯懦：“你是开玩笑的吗？”
萧墨故意问：“什么开玩笑？”
沈灵韵：“就是……那个话题……”
“哪个话题？”
“那个……”
“哪个，说具体的，不然我怎么知道是哪个？”萧墨逗她。
沈灵韵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让我给你做老婆，是开玩笑吗？”
萧墨内里可不是单纯的十五岁少年，而是一肚子坏水的二十八岁老哔登。
他用笔盖敲了下小丫头的脑门，套路她：“谁跟你开玩笑？看过电视没有？我救过你，你要报答我，以身相许懂不懂？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沈灵韵小脸刷地红了，头首接埋到了卷子里，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嘴里轻轻地哼了声。
“嗯。”
……
元宵节。
萧墨陪沈灵韵去放花灯。
河面浮着百盏花灯，灯影绰绰，随波浮沉，忽聚忽散。
像是开了一池的莲花，美丽非凡。
女孩那天很开心，蹲在河边看了很久。
往回走的时候，萧墨问她：“小灵韵，你在花灯里写了什么？”
“你先说！”她歪着头，笑眯眯道。
萧墨说：“我许愿心想事成，然后就是跟你永远在一起！”
“蛤？”沈灵韵脑子当机，“什么意思？”
萧墨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字面意思啊！该你说了！”
沈灵韵小脸一红，不好意思说。
萧墨指着她：“耍赖！”
沈灵韵不敢了，支支吾吾说：“我……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跟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
萧墨又问：“那你喜欢谁？”
沈灵韵不肯说，小脸比河面的花灯还红，怎么问都不肯说。
她想跑，被萧墨一把拉住胳膊。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知道！”
正在僵持，迎面走过来一个二十岁的邻家哥哥。
他笑着调侃：“哟，阿墨，干嘛呢？偷偷谈朋友啊？”
以前他逗萧墨，萧墨总是一本正经回复不是，脸绷着，说什么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怎么可能早恋，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那哥哥最喜欢这样逗他。
大哥哥没想到，萧墨笑着垂眸看向身边的女孩，随口回答。
“嗯，童养媳！”
大哥哥：“……”
6！
沈灵韵脸红得像火烧，把头埋在胸前，不敢抬头见人。
但她小小的心里，溢满了欢喜。
她偷偷喜欢的人……
好像……光明正大地喜欢她！
……
萧墨高中跳了一级，又花一年时间学完了大学的全部课程，十九岁就大学毕业了。
他设计的游戏和小程序，卖了很多钱，又拿钱炒股，靠着信息差，赚得盆满钵满。
他跻身亿万富翁。
沈灵韵刚上完高中，在萧墨的督促下，顺利考上了清北。
这时的她，己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美得惊人！
沈家知道她有个小竹马，考察过，对萧墨非常满意，接受了他们的恋情。
沈灵韵礼的那天晚上，萧墨把她拐回了自己在京城装的新房。
“灵韵！”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沈灵韵桃花眼里满是紧张和期待。
萧墨亲了下她的额头：“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沈灵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拿起了放在床上那套粉色的蕾丝睡裙。
“我去洗澡。”她柔声说。
萧墨把她拉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他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萧墨梦境完）
少年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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