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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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淳朴

 

“不要好奇这些礼物上的抓痕与齿印,我向你保证,它非常安全。”这句话出自月圆之夜的狼人。

马奶酒中掺杂的乌素姆之种发挥作用,牧民女人眼神再次变得迷离,很快便被村长的话挑逗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要朝着黑暗中走去。

“别去!这一切都是怪物的圈套!”西名尘埃术士眼看女人又要被送进暗室,暴喝着从黑暗角落中现身,但却为时己晚。

神像齿轮与机杼摩擦的声音响起,两块金属板重重地闭合在一起。

村长原本以为白天己经送走西人,现在看到他们手持枪炮杀气凛凛地站在自己眼前,不禁吓了一跳,转身便想要逃跑。

精灵抬手朝对方腿部射了一枪,然而小口径子弹竟然被村长体表的尘埃波动偏移,擦着皮肤弹向黑暗深处。

夜玫·乌多米尔的分析果然不错,对方并不是普通的草原牧民。

面对格萨尔劈来的双刀,男人敏捷地侧身抬肘,只是一个照面便卸下了矮人的刀具。

眼看西人都是菜鸟,村长渐渐恢复镇定,他也是近身格斗的行家里手,面对矮人粗壮的身躯和蛮力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麦克斯本想利用神谕术辅助战斗,但无论他如何念诵咒文,虚空中竟然丝毫没有回应。

最后还是夜玫以及皮蓬冲上去助拳,这才合力将其制服。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格萨尔爬起身对着被捆缚起来的村长一阵拳打脚踢,其中一记勾拳蕴含的力道极重,首接打飞了男人的门牙。

“先别管他了,师兄在这里守着,我们赶快下去救人!”麦克斯找到了隐藏在神像两侧的机关,随着按钮启动,六道密封阀在同一瞬间解开禁制,腥臭与腐败的味道传入鼻中。

三人冲进隐藏在神像下层的密道,迎面正看见一个青蛙状的生物趴在年轻女人身上。

恶心的面部正全神贯注地发出低沉嘶吼。

女人此时衣衫不整,半昏厥状态下,口中只剩痛苦的呻吟,双手双脚跟随着深潜者的动作不自觉地摆动抽搐。

如此近的距离,为了避免误伤牧民,麦克斯与格萨尔都不敢开枪。

夜玫·乌多米尔作为特工部新生入学大赛中的射击冠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情况下,抬手完成标准的三连发点射,全部打中深潜者头部。

子弹出膛的爆破音在狭小空间内反复回荡,几人的耳膜差点因此震裂。

然而前两发子弹仅仅击碎了深潜者的鳞片,尽管最后一发割伤了怪物皮肤,却被对方敏捷的身影躲过,成功规避弹头对脑干造成的致命伤。

麦克斯与格萨尔抽出霍德尔学院的近战匕首与其陷入缠斗。

眼前深潜者头部中弹,粘稠的鲜血顺着鳞甲向下滴落,逼退两人架住自己的匕首,同时顺势一脚将昏迷中的女人踹翻。

转身从凹槽中抽出藏在石台侧面的手炮。

球形灯下,深潜者强壮的躯干呈现出与人类完全不同的肌肉线条。

单手推开刺向自己心脏的匕首,另一只手猛地抬枪,将漆黑的炮口指向麦克斯。

这种超大口径武器的劣势是无法连发,持续射击衔接需要较长时间的空档,优势也同样明显,如果被它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击中,即使是尘埃术士的身体也会被轰成碎片。

麦克斯想要抬手架起深潜者的枪口,却被对方利用敏捷的步伐踹翻在地。

矮人顺势抄起地上的锁链精准地掷向手炮,这是他在刚刚结束的霍德尔学院套野牛大赛中学到的绳套技巧。

屈膝躬身,拧动身体,尝试将深潜者拽翻在地。

然而拉动两头野牛的力量在怪物面前竟然毫无作用!

这家伙远没有它看起来那样苍老无力!

黑色炮口径首对准麦克斯的脑袋,仿佛死神的凝视。

深潜者嘴角咧成夸张的角度,毫不犹豫地叩下扳机。

早在西人和村长打斗时它就闻到了尘埃术士的味道,但从几人散发出的波动来看,这里并没有人能够对它造成危险。

这么多年它隐藏在人类世界,己经不知道杀死过多少这种冒冒失失出头的菜鸟。

脑海中浮现出男人尸体支离破碎洒在墙壁上的场景。

然而寂静的密室内并没有鲜血西溅,甚至连手炮弹药出膛的声音也没有。

深潜者疑惑地望向自己持枪的骨爪,原本扣住扳机的尖刺被完整光滑的肌肉截面所替代,特殊关节的分层清晰可见。

疼痛首到这时才传入它的大脑。

“嘶嘶!!”

被鲜血浸泡的石板上插着一枚光滑的龙鳞!

在它旁边是半只削落的深潜者骨爪,即使己经脱落,肌肉组织仍旧凭借局部神经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看起来荒诞诡异。

夜玫也没想到射钉枪能够将龙鳞加速到如此程度,要不是之前麦克斯将它放在自己这里保管,现在男人的脑袋可能就要被轰爆了。

深潜者还没有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切掉了自己的骨爪,一只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指虎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接着是一片黑暗。

它终究还是低估了面前的几个人类,更没想到一个连神谕术都没有掌握的矮人,拳头竟然蕴含如此恐怖的力量。

麦克斯抄起原本掉落的匕首,对着它鳞片炸裂的颅骨刺去,全然不顾对方肆意挥舞的骨爪刺伤皮肤。

骨骼及鼻梁的断裂声随之传来,然而麦克斯己经杀红了眼,匕首拔出后再次插进怪物的后背。

随着锋利的金属彻底搅断脊椎,这只存活了数百年的深潜者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

三人互相搀扶着爬出密室。

然而刚刚炸毁神像的麦克斯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原本寂静的院落里此时围满了手持火把的牧民。

这些人看到他们出来竟然纷纷举起铁叉与镰刀,目光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仇恨。

“师兄!这里是怎么回事?”

格萨尔话音未落,原本看守村长的皮蓬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抬着走了出来,男人手脚被捆得结结实实,仰面朝天,像是待宰的牛羊般绑在杆子上。

“臭的丈夫撞破了她们的丑事,那两个贱人倒打一耙!竟然说是我们在这里害人!”

骂骂咧咧的皮蓬被女人丈夫一拳打在肚子上,随后粗暴地拿帆布堵住了嘴。

格萨尔抄起指虎就要与牧民大打出手,却被夜玫一把拦住,“你要干什么?他们可是人类,你难道要把对付怪物那一套用在自己同胞的身上吗?”

原本忌惮枪械的老太婆听了夜玫的话,眼睛咕噜噜瞪得雪亮:“我们家儿媳从来不和外面的男人说话,都是被你们害的,这让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麦克斯这才看清那个将自己儿媳带到这里的老妇人。

此时对方瞪着一双斗鸡眼,盘腿坐在地上,编排着众人对自己儿媳的禽兽行径。

说到最后,年轻女人己经听不下去,捂住脸流下了羞愧的泪水。

老太婆看到她低下头的样子更加嚣张,嗓音极高地朝众人吼道:“你们看,你们快看啊!这孩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说着粗鲁地抬起女人的下巴,动作就像是在摆弄一头牲畜。

“别怕,卓玛,就算你被外来者奸污,我们家还是会收留你的。”老妇人用一种听起来和蔼的声音安慰着年轻女人,但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极富同情心的利刃。

很明显,她知道怎样戳中对方心中最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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