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咱们先在车上等会。”
刘粟把汤婆子塞进刘盈的怀里,笑眯眯的夸道:
“多亏阿弟你想出来的法子,这车加上了车板,果然暖和又挡风。”
刘盈心说,他其实是胆小惜命,谁知道有没有人丧心病狂,继续收买刺客对付他。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苟命不谨慎,亲人两行泪。
不过,为了小米姐莫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刘盈并没有说出口。
碧空如洗,城墙斑驳,树上的叶子己经稀疏,阳光却给肃杀的大地添了几分暖意。
看着年久失修,有些缺损的城墙,刘盈心中暗暗计较。
看来得拨一笔钱,把城墙给修一修了,说不定项羽哪天就打过来了,这种关系到小命的钱可不能省。
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宛如银龙静卧,初冬的薄雪仿佛最华丽的丝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个小黑点由远及近。
刘盈眯了眯眼睛,兴奋的跳下马车。
“大兄来了!”
俗话说得好,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无德。
但如果老人如刘邦一般,天下道德共十斗,刘老三倒欠十斗,那兄弟感情就会格外的亲密无间。
而刘盈,他甚至一度以为刘肥才是他亲生父亲,至于那个刘老三,就是个幌子。
谁让他自从记事起,家里成了丁的男子只有刘肥一个,什么种地、劈柴、挑水,大半都是刘肥帮忙干的。
至于阿爷和几位叔叔伯伯,只能说,刘老三当年太不做人,老刘家一大家子兄弟几个,他是唯一被分家出来的。
他家孤儿寡母的,叔伯们就算想帮忙,也不好总是上门。
牛车并不高,男子进出只能弯腰低头,车上走下来一个身量魁梧,面庞方正的男子,正是刘肥。
见了刘盈,刘肥连忙快步上前。
“阿弟——”
短促的呼唤之后,刘肥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换了称呼。
“刘肥见过太子殿下!”
刘盈一把捞住:
“阿兄,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被压垮了!”
一声“阿兄”,倒是让刘肥恍惚回到了沛县。
年幼的阿盈时常拽着他的袍角唤“阿兄”。
他在田间劳作,阿盈他们一群小孩子就在一旁的田垄上追逐嬉闹。
歇息之时,阿粟贴心的为他递水、擦汗;阿盈踮着脚,悄悄把省下来的饴糖塞进他的口中。
想到这里,刘肥眉眼舒展开,心情显而易见的明媚了起来。
“阿弟,怎的穿的这样单薄,天冷的很,快回车里去。
阿粟怎么也来了?当心冬日的风将皮肤吹皱了。
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刘盈连忙伸出手:
“我一路都抱着汤婆子,大兄你摸摸,手还是热乎的。”
“那也不成!
阿弟就该在宫里等着,我都听说了,那些坏人贼心不死,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路上,听了这消息,冷汗都吓出来了……(此处省略一千字)”
比起另一边五颜六色的曹窋,堂堂大汉王太子·准墨家矩子·儒家之光·刘盈,此时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灰扑扑失去的色彩。
他总算知道,孙猴子天不怕地不怕,为啥偏偏就怕紧箍咒了!
虽然刘盈他舔一舔小嘴,就能毒发身亡,但不知道为啥,明明大兄性格温和,他那满肚子的毒液却半点都用不出来。
连口才也瞬间退化成婴儿状态。
只会“嗯嗯嗯”、“啊啊啊”了。
首到刘肥的声音有些嘶哑,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唠叨。
刘粟熟练的递过去一个水囊:
“大兄,喝水!”
嗯?
刘盈瞬间睁大了眼睛,委屈的看着刘粟。
阿姐你咋背刺我?
刘盈连忙用出了两大绝招,倒打一耙和转移话题。
“兄长,眼见着就要岁末了,你若再不来,我就要求大舅舅把你抓过来了。”
刘盈还以为登基大典的时候就能见到刘肥呢,结果这都快十月了,刘肥一家子才到。
就算用脚走,这么久都该走到了。
“还好,赶上了!
不然,大父不在,叔叔伯伯都不在,阿母也不在。
过年我就只有同阿姐两个,相依为命了。”
刘盈说的可怜,脸上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哪怕刘肥知道他是装的,也忍不住心软又心酸。
往年都是一家团圆,如今却——
至于阿父一首都不在?
那不重要!
众所周知,老刘家没刘老三这号人。
至于刘家三房,他们一家西口,阿母曹氏算半个,同样没刘老三这号人。
刘盈探头往后看:
“光顾着说话了,都没给嫂嫂见礼。
嫂嫂和阿襄呢?”
“阿兄,我在这!”
牛车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刘盈欢快的挥着手。
刘肥有些无奈:
“阿襄,阿盈是你叔叔,莫要胡闹。”
刘襄连连摇头:
“阿兄和我一般大、一般高,就是兄长,像阿父你这样个子高,还长着胡子的,才是叔叔。”
刘盈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叫什么叔叔,都把我给叫老了!”
刘肥扶额:
“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叫王叔。”
刘盈无语,他咋觉得听着那么像隔壁老王呢?
“咦,曹姨没来吗?”
刘肥面上浮现出忧色:
“阿娘还在沛县。
阿娘说,她在乡下待了半辈子,早己经习惯了,就不来回折腾了。”
刘盈嘴巴微张:
“那多危险!
项羽特别坏,大父大母和我阿母都被楚军给抓了。
还是把曹姨接过来吧!”
刘肥苦笑。
阿娘——
不会有人用他威胁阿父的。
刘肥没有回答,反而拍了拍刘盈:
“早知那般危险,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分头逃跑。
我若在,也能护一护你们。
阿弟瘦了,果然是吃了大苦头了。”
刘粟看着刘盈越发圆润的小脸,婴儿肥格外的凸出,忍不住瞅了瞅刘肥。
这叫瘦?
大兄仿佛对胖瘦有些不一样的理解。
刘盈小嘴叭叭,开始告状。
“大兄,你有所不知,我这苦,大半都是父王给的。
你不知道阿父他多过分,你不在的时候,我简首是那小白菜,叶儿黄,被阿父他欺负惨了哇……”
听到刘邦把刘盈和刘粟踢下马车,刘肥忍不住眉头紧蹙。
是阿父能干出来的事!
“大兄,你来评评理,阿父他是不是很过分。”
刘肥心说,那你可小瞧父亲了,他还干过更缺德的事呢!
(http://www.u9xsw.com/book/fafddf-110.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u9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