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头抽了一口旱烟，沉默好一阵。
姜栀也没不耐烦，静静等着他。
至于无能狂怒的姜老太，她就当她在放屁。
“老头子，你千万别答应她，她们母女俩就该立马滚出姜家，让她们后悔去。”
姜老太狠狠瞪了眼姜栀。
她巴不得姜栀母女空手离开姜家，落得个居无定所。
等她们又饿又累，还没住处回来求她的时候，她再嘲讽她们。
她要她们母女知道，挑衅她威严，下场有多惨！
姜老头没有回答姜老太，眼皮抬起，与姜栀对视。
他又看了看守护姜栀的陆瑾年，眼里第一次闪过一丝后悔。
终究是离了心，也是他纵容的原因。
本来该有一个好儿媳，好孙女，好孙女婿，现在竟落的这样下场。
姜老头不是不后悔，也不太愿意分家，但今日闹到这样的地步，他再息事宁人也没用了。
他现在只能想尽办法弥补，让事情不用闹的没办法收场，或许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什么条件，你说出来。”
姜老头叹口气，沉闷的说道。
姜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前递给姜老头。
她知道姜老头识字，早在回姜家没几日就准备了这张纸。
里面是一份协议，内容就是放弃分得姜家任何财产，愿意净身出户，但条件就是不负责赡养姜老头夫妻。
协议她其实准备了不止一份，最终却拿了这一份，原因自然是姜家人对她娘和对她的态度。
当姜栀拿出协议时，所有人都没想到，就连李秀英也是。
陆瑾年微微一笑。
他的栀栀准备的还挺充分，或许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看，我儿媳妇多聪明，里面肯定写了不得了的事。”
孟玉珍凑到丈夫耳边，骄傲的说道。
陆建民点了点头。
姜老头手里拿着那份协议，却没去看，而是盯着姜栀。
他心里划过震惊。
因为他发现，他这个孙女很不一般，被他小瞧了。
姜老头垂头，第一眼看到了娟秀的字体。
他小时候读过私塾，也认识几个字，不过字写的和狗爬没区别。
今天看到姜栀写的字，姜老头又感慨了。
当他一行行将姜栀写的字看完，沉默许久，他才沙哑的开口，“什么不要，也不负责我们的养老？”
“如果爷爷想让我娘养老也行，家里的东西我们都要分，以后不管谁给你们养老，该给多少，我们就给多少。”
姜栀以退为进，很清楚姜老太绝不会同意分给他们任何东西。
所以，她拟定的这份协议肯定会被通过。
协议很简单，就是和姜家撇清任何关系，放弃姜家任何继承权，把属于他们那一份分给负责二老养老的人。
至于姜老头夫妻，她娘不需要再负任何责任。
姜家太多破事，她可不想再让她娘牵扯进去。
很显然，她三婶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他们能不能顺利分家，她就不知道了。
“分，分个屁，什么都没有，我也不要你们给我养老，立马离开我家。”
姜老太又在旁骂骂咧咧。
她有两个儿子，根本不需要李秀英养她。
再加上李秀英被她赶出去，自己都不一定能好好生活，拿什么养她？
“只要姜爷爷签字，我们马上就搬走，不会赖着姜家。”
无视吵闹的姜老太，陆瑾年低沉的说道，气势依然很强。
姜老头看向大孙子姜淮安，“去把你宋叔和冯太爷请来。”
“是，爷爷。”
姜淮安刚说完，还没等他去请人，宋建设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
周婆子举起手，满脸皱纹的嬉笑，“不用去了，我让我孙子帮你们请来了，不用谢我。”
周婆子得意极了，一看姜老头两口子憋屈的表情，她在心里放声大笑。
宋建设扶着村里辈分最高的冯太爷。
陆瑾年抬起凳子，放在院子里，“太爷，请坐。”
冯太爷苍老的面容慈爱一笑，“是瑾年吧，小伙子越来越不错了。”
“您老谬赞了。”
陆瑾年谦虚道。
冯太爷笑呵呵点头，又和陆瑾年聊了几句。
姜老头来到冯太爷面前，态度恭敬，“冯叔，今天要麻烦您了。”
冯太爷耷拉着眼皮，佝偻着身子，点了点头。
宋建设站在冯太爷身边，看向姜栀母女，又看了看姜家人，暗暗摇头。
“今天请冯叔和建设来，就是为了帮我姜家见证。”
姜老头语气比往日少了不少生气，继续道，“秀英和栀栀从今天开始分出姜家，以后不用负责我们的养老问题。”
“姜叔，协议拿来吧。”
宋建设知道有协议的存在。
只要协议签字，他们也算当了见证人。
姜老头也没有犹豫，将手里的协议交给宋建设。
宋建设拿出钢笔，签了字。
冯太爷不识字，却也按了手印。
姜家其他人也都一一按手印，免得以后谁反悔。
协议并没有一式两份，签了字，姜栀自己收了起来，偷偷扔进空间。
等扶着冯太爷起身，宋建设轻声对姜老头说，“姜叔，你糊涂啊！”
姜老头抽烟的动作顿住，却没发一句话，只默默把冯太爷送到门口。
“大嫂，以后你和栀栀可要辛苦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陈晓丽又跳了出来。
姜栀恨不得拿把枪突突了她，怎么那么能跳，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不劳你费心，我和我女儿以后吃糠咽菜也不会找你。”
李秀英转过身，首接回屋收拾。
她不会拿姜家任何东西，但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却要都带走。
陈晓丽眼睛骨碌碌转动，好像怕李秀英搬走姜家任何东西，还跑到李秀英房间监督。
姜老太自签字后，那张脸就没好看过，坐在凳子上表情恐怖狰狞。
白兰没有在堂屋待着，去帮李秀英收拾。
今天除了母女二人分出去，他们并没有顺利分家。
白兰早猜到，也不觉得失望沮丧。
大不了下次再提，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成功分家。
“大姐，你和大伯母真的要离开我们家吗？”
姜玲玲抱住姜栀，特别不舍。
还没等姜栀回答，姜志诚兴奋的鼓掌，“略略略，讨厌鬼终于要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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