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空间涟漪在实验室入口处出现,碇真嗣的身影从中走出。
他环顾了一下狼藉的实验室,目光最终落在受伤的渚薰身上。
碇真嗣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他的气息平静,步伐沉稳,没有一丝慌张或震惊,仿佛早己预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薰君。”他轻声呼唤。
渚薰抬起头,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被复杂的情绪取代:“真嗣...你怎么会...”
碇真嗣走到渚薰面前,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不等渚薰反应,碇真嗣伸出手掌,掌心悬停在上方。
柔和而温暖的金色粒子从他掌心缓缓溢出,如同有生命的星尘般融入渚薰的身体。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
渚薰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以及碇真嗣手中散发出的、既熟悉又似乎更加纯粹温暖的光芒。
“真嗣...你的力量...”他抬起头,惊喜地看着碇真嗣的眼睛,“你...都记起来了吗?”
他急切地问道,期待着确认。
碇真嗣收回手,金色的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他点了点头,眼神深邃,仿佛蕴含着万千星辰和无尽的过往。
“嗯,记起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在那天咒月让第十一使徒的进入我的精神世界后,以及...在那之后不久,当我感应到葛城美里怀了我的孩子时...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
他没有详细解释这两个事件如何成为钥匙,但明确告知了记忆恢复的时间点。
渚薰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记起来了就好...但是,真嗣君...”他看着碇真嗣,语气中充满了不忍。
“那些痛苦的记忆,那些跨越宇宙的重负...还有怨念的存在……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你还要继续背负着这一切走下去吗?”
碇真嗣的回答却出乎渚薰的意料。
“现在...什么都不做。”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己经破裂的观测窗前,透过裂缝望着外面的星空。
灰白色景观在地球的反光下显得异常清晰,而远处那颗蓝色的行星则在星海中安静地旋转着。
“在人类迈过属于他们自己的试炼之前,我会暂时停下脚步,我要看看,他们能否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意志,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
“等他们证明了自己之后...我才会继续我那条...让万物永恒幸福的道路。”
“试炼.……”渚薰低声重复着这个词,随即了然地微笑起来,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和释然。
“原来如此,真嗣,你还是这样...深爱着人类啊。”他抬头看着碇真嗣的背影,“给予他们选择和成长的机会...真是...让人稍微有点嫉妒了呢,这份对人类的偏爱。”
碇真嗣转过身,看到渚薰试图站起来但身体还有些虚弱,他走上前,很自然地在渚薰面前半蹲下身。
“上来吧。”他说。
“我带你回去。”
渚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轻地伏在了碇真嗣的背上。
碇真嗣调整了一下姿势,感受着背上传来的体温和重量,然后稳稳地站起身,向实验室外走去。
他们离开了那片废墟,走进死寂的通道。
碇真嗣的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回响,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
渚薰将脸颊轻轻靠在碇真嗣的颈侧,感受着这久违的、没有任何隔阂的温暖和安心感,仿佛回到了最初被照顾的时光,他的呼吸轻柔地拂过碇真嗣的皮肤。
“薰君。”碇真嗣的声音在安静的通道中响起,打破了沉默。
“你还记得吗?很久以前,你曾对我说过...你是为了遇见我,才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
渚薰闭上眼睛,用脸颊蹭了蹭碇真嗣的脖颈,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嗯,从未忘记,无论经历了多少事,无论身份如何改变...我始终都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渚薰,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那么……”碇真嗣的脚步没有停下,“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在人类迈过属于他们的试炼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皇帝,关于过去的一切。”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深沉:“如果你是为了遇见我而诞生...那么我,就是为了让其他人能够拥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而诞生在这里的,在我确认他们能够把握住这份权利之前,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去干涉一切了。”
渚薰沉默了良久,似乎在消化碇真嗣话语中的深意和他那沉重的决心。
尽管他内心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他只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
“好……”
他轻轻收紧了环抱着碇真嗣的手臂。
碇真嗣背着渚薰,两人沉默地走在通往未知方向的通道里。
金色的治愈粒子在渚薰体内缓缓流淌,而碇真嗣的背影在通道灯光下拉得很长。
通道尽头的门缓缓开启,刺眼的光线涌入,将两人的身影融化在一片白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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