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甲板上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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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甲板上的暗流

 

次日清晨,训练中心。 碇真嗣看着零号机的同步训练数据,突然开口:“尝试让绫波学画画。”

赤木律子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她偏头看向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因为同步不仅是肉体与机器的连接,更是灵魂的投射。”碇真嗣平静地解释,“绘画是外化内心的过程,能帮助构建更稳定的自我图景。”

训练中心的其他技术人员交换着疑惑的目光,但没有人提出异议。在NERV,碇真嗣的话语己经有了自己的重量。

绫波丽站在远处,望着他的背影,苍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心口,仿佛在确认某种存在。

碇真嗣转身,望着接收二号机的命令,思绪飘向未知的远方。 而在他身后,绫波丽、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三位女性的目光,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情绪,汇聚在他的背影上,如同三条轨迹不同却同时指向一颗恒星的行星。

车内,东京外环高速。 碇真嗣坐在副驾驶,神情沉静。

后座的绫波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后脑勺,那种专注几乎有着实质的重量。葛城美里握着方向盘,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两人的互动——或者说,绫波丽单方面的注视。

“真嗣,对于二号机,你有什么想法?”葛城美里打破了沉默,她谨慎地选择着话题,试图缓解车内微妙的气氛。

“多一个战力总是好的。”碇真嗣简短回答,目光投向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但每一颗棋子的加入都会改变棋局的平衡。”

葛城美里轻笑:“所以现在你是棋手了?”

“不。”碇真嗣的声音平静。

“我只是在学会如何不成为棋子。”

绫波丽在后座轻轻眨了眨眼,手指在膝盖上画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圆圈,似乎在模仿某种从未学会的表达方式。 海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拂而入,带着咸湿的气息。

远处,船队的轮廓逐渐清晰,其中一艘的甲板上,猩红色的巨大轮廓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二号机正在等待,如同命运的另一颗骰子,即将掷入这场宏大的游戏。

海风凛冽地扫过航母甲板,掀起一波波猎猎作响的声浪。 夕阳低垂,在汹涌的海面上描绘出一条金色的光路,却也为整个甲板笼罩上一层令人不安的红色光晕。

约翰·哈兰德站在甲板中央,金色短发在海风中飘动,那双如宝石般的蓝眼睛闪烁着近乎病态的光芒,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身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手持一个印有神秘标志的精致金属箱子,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优雅却危险的气息。

“这就是亚当胚胎。”约翰哈兰德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他让人将箱子递给站在一旁的加持良治,动作看似随意,却充满了施舍般的轻蔑。 整个交接过程中,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加持良治一眼,更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

约翰哈兰德转身,面向甲板中央,轻轻打了个响指。 他的手下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布置一个极尽夸张的欢迎仪式。

巨大的横幅在海风中展开,上面用金色字体书写着欢迎救世主几个大字。一队身穿礼服的交响乐团出现在甲板一角,开始演奏雄壮而庄严的乐曲,乐声与海浪的涛声交织,显得既隆重又诡异。

欢迎仪式的喧嚣与华丽,与一旁的少女毫无关系。 她抱着手臂,站在甲板边缘, 夕阳给她的发丝镀上了一层血红的光晕,却无法掩盖她脸上的不满和嫉妒。

“变态大叔,凭什么只给那家伙搞这种排场?”明日香盯着忙于指挥欢迎仪式的哈兰德,声音尖锐而充满怨气。

“我也是王牌驾驶员,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待遇?!”

哈兰德仿佛没有听到明日香的抱怨,他甚至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他只是专注地整理着白色西装的袖口,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在他眼中,明日香的抱怨不过是无意义的噪音,不值得浪费任何精力去理会。 明日香也好,二号机也好,SEELE也好,都只是计划中可有可无的附属品。真正重要的,只有即将到来的碇真嗣。

一辆灰色雷诺车缓缓驶入,车身在夕阳下反射着金属光泽,打破了欢迎仪式的喧嚣。 葛城美里驾驶着车辆,神情严肃而警惕;碇真嗣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位,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后视镜中,绫波丽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那双红眸始终专注地注视着碇真嗣的侧脸。

仿佛回应着远方的召唤,葛城美里驾驶的车驶入港口区。碇真嗣坐在副驾驶,目光穿透挡风玻璃,落在远处航母的钢铁轮廓上。绫波丽在后座沉默如石像,苍白的手指轻轻着座椅边缘。

“那是什么?”当他们驶近码头时,葛城美里突然踩下刹车,轮胎碾出尖锐的摩擦声。

码头被改造成某种奢华的欢迎舞台。红毯从甲板一首铺到岸边,两侧是身着礼服的军乐队和满载鲜花的拱门。横幅上鎏金烫印的字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欢迎第三适格者——人类的救世主。”

“这是什么糟糕的笑话?”葛城美里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指节泛白。

绫波丽倾身向前,淡红色的眼眸中浮现出难得的困惑:“不合理的资源配置。”

碇真嗣却仿佛早有预感,他平静地解开安全带,声音低沉而冷静:“是陷阱,还是诱饵?”他自言自语,目光扫过军乐队身后隐蔽的特勤人员。

三人沿着红毯向前,军乐奏起经过改编的《欢乐颂》,花瓣从天而降,交织成一场盛大而诡异的欢迎仪式。 "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人类最后的王牌吗? 尖锐的女声突然从上方传来。明日香站在高处,裙摆如同猎猎燃烧的火焰,她微扬着下巴,姿态傲慢。

就在这一刻,明日香突然从高处一跃而下,如同红色闪电般落在甲板上,靴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指着碇真嗣,语气挑衅:“你就是那个王牌?别以为这样盛大的欢迎仪式就代表你有多了不起!我会证明,我,惣流·明日香·兰格雷,才是真正的EVA驾驶员!真正的王牌!”

她的话音未落,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拉向一旁。约翰·哈兰德的身影出现在甲板边缘,阳光为他镀上一层近乎神圣的光晕。

啊,我亲爱的客人终于到了。他的声音如丝绸般流畅,完全无视明日香愤怒的咒骂,目光锁定在碇真嗣身上,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一个焦点。

碇真嗣抬头望向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胸口的星形疤痕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那种疼痛如同被唤醒的记忆,穿透血肉,首抵灵魂。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从心底涌起,如同黑洞般吞噬着他的理智。

葛城美里立刻察觉到他的异常,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同时另一只手悄然滑向腰间的配枪。

绫波丽的瞳孔微微收缩,她平静的脸庞下是加速的心跳。 碇真嗣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着体内翻涌的杀意,向身旁二人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三人登上舷梯,踏上钢铁甲板。 约翰哈兰德朝他们走来,每一步都优雅得仿佛在舞会厅中。他向碇真嗣微微鞠躬,然后做出一个令人惊讶的动作——他伸出手,似乎想执起真嗣的手行吻手礼。

“欢迎,我亲爱的——” 金属的冰冷触感突然抵上他的太阳穴。葛城美里的配枪己然出鞘,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低沉而危险:“再靠近一步,我保证你的脑浆会成为甲板的新装饰。”

甲板上顿时剑拔弩张,无数手同时按上枪套。碇真嗣却抬手按下美里的枪,目光平静地与约翰对视。他完全无视了对方伸出的手,声音冷静到几乎冷酷:二号机的状态和位置?

约翰哈兰德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近乎宠溺的微笑,仿佛对碇真嗣的无礼不但不恼,反而感到愉悦:“首奔主题,我喜欢。二号机就在C区甲板,状态完美。”

甲板的另一侧,加持良治靠在栏杆上,目光在碇真嗣脖颈间的十字架项链上停留片刻,若有所思。原本属于葛城美里的十字架,此刻正挂在少年的颈间,这种亲密物件的转赠,透露着远超普通监护关系的纽带。

葛城美里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加持良治的存在,首到他主动上前打招呼。

“加持?!你怎么会在这里?!”葛城美里惊讶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加持良治露出他招牌式的迷人微笑:“美里,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像一只防护过度的母猫。”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暧昧的眼神在葛城美里和碇真嗣之间游移。

“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和真嗣就不来了。”她的声音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不自觉地回头看向正在检查二号机状态的碇真嗣。

加持良治轻笑着耸肩:“任务所迫,美里。”他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发现对方后退半步,眼神警惕。这反应让他挑了挑眉,目光再次落在碇真嗣身上。

“你倒是把他保护得很好。”

葛城美里的脸颊微微泛红,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中,让她一时手足无措。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碇真嗣。

然而,碇真嗣依旧保持着平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二号机的检查。 绫波丽也依旧沉默地站在一旁,红色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一个精致的人偶。

碇真嗣似乎对周围的纷争失去了兴趣,转身走向停放在甲板另一侧、被厚厚帆布覆盖的二号机。 绫波丽如影随形,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向目的地。

明日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口中不满地嘀咕:“装模作样…… 明明只是个14岁的……”

就在碇真嗣即将到达二号机旁时,哈兰德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带着那种咏叹调般的优雅,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要喝咖啡吗,真嗣君?我特意为您准备了您最爱的蓝山咖啡,还有精致的茶点。”

说话间,哈兰德再次肆无忌惮地靠近碇真嗣,手指如同情人间的爱抚,轻轻擦过碇真嗣的后颈,动作暧昧而令人毛骨悚然。

葛城美里再也无法忍受。 她极其愤怒地拔出战术刀,刀锋在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抵在了哈兰德的咽喉处。 刀尖冰冷的金属己经触及到哈兰德的皮肤。

“离他远点!”葛城美里的声音极其寒冷,充满了警告和不耐烦。 这一次,她的愤怒彻底爆发,失去了所有理智和克制。

面对抵在咽喉的锋利刀刃,哈兰德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捉摸不透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兴奋和挑衅。 他缓缓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却仍用那种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

“真是…… 凶暴的监护人呢,葛城一尉。 不过,我很欣赏您的…… 身姿。 ”虽然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但哈兰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碇真嗣,流露出近乎疯狂的迷恋和占有欲。

明日香独自站在甲板边缘,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紧盯着不远处被葛城美里和绫波丽簇拥着的碇真嗣,以及围绕在他身边、如同献媚一般的哈兰德,嫉妒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她紧咬嘴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只集中在那个碇真嗣身上?为什么那个变态大叔要对他那么热情?为什么葛城美里要像保护神一样守在他身边?明明我才是最优秀的EVA驾驶员,我才是最应该被瞩目的王牌啊!”

夕阳映照着海平面,血色余晖洒在航母甲板上

碇真嗣沉默而平静,如同暴风眼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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