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宁被震了一下，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身后的法拉利。
里面男人脸色阴沉，好像在看她。
明明知道他看不到她，但是她还是被烫到了。
意宁扒着祁砚清的肩膀，“别开门。”
祁砚清拍了拍她的背，很是温柔：“别怕。”
他开门下车，萧惊蛰降下车窗，“让她下来。”
祁砚清呵一声，嘲讽道：“她凭什么下来，人是自己主动上去的，现在要被你逼着下车？”
祁砚清靠在车旁，“萧惊蛰，人不喜欢你，你何必往前凑？”
萧惊蛰撑着头，掀了掀眼皮，“当初你不也说一起吗？”
“怎么，现在想独吞了？”
萧惊蛰笑了一下，“你忘了不要紧，我提醒你，你当初说的，她，只是你的第一个猎物。”
祁砚清面色由温转冷，“萧惊蛰，你是脑子进水了？”
“她还在里面坐着呢。”
话那么难听，让她怎么自处。
萧惊蛰点了点方向盘，抬了抬下巴，“让她下车，不然今天谁都别想走。”
都抢人了，萧惊蛰才懒得讲道理。
意宁到处留情，跟江则好跟祁砚清好，就是不看他。
她从来不看她。
他心里怨气冲天。
祁砚清看了看车内，车内安静，他按下锁车键，淡淡说道：“她不想下，你看不见？”
萧惊蛰的手攥紧方向盘，他心里怒气上涌，不想下。
意宁不想下。
也对，她被祁砚清的装模作样所迷惑了。
萧惊蛰无可奈何，怨气让他失去理智。
车里只有她，他又不能真撞上去。
声音沉冷：“她愿给你玩，我也没什么办法。”
车子向后退，离开。
祁砚清看着车子离开，却没有半分轻松。
一起长大的经验告诉他，这贱人肯定打算找他麻烦了。
不过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意宁。
他打开意宁的副驾驶。
意宁在车里抬眼。
那双眼平静无波，不见生气和伤心，也不是死水，是一种无事发生的淡然，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是没听到？
“刚刚那段话是气话，你不要放心上。”
意宁点头，“他嘴巴一首很贱，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
祁砚清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话。
他就说，意宁跟萧惊蛰的熟悉程度超乎寻常。
他被隔绝在外。
“你一首把我当外人。”祁砚清站在车门外慢慢说道。
意宁愣住，不知道哪句话又让这位多想。
可是事实是他也不是她内人啊，他到底在说什么？
意宁抬头看他：“你怎么了？不开心了？为什么不开心？”
“你不生气？”
意宁：“我怎么会生气，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图你给我调查事情你图我色。
祁砚清显然忘记了。
祁砚清忘了，只记得她不生气。
她该生气的，萧惊蛰说他要玩她啊！
她怎么着也得质问一下的。
哪怕生气，不理他，拉黑他，他也会觉得意宁多多少少把他放心上了。
可是现在呢，意宁睁着水灵灵大眼睛说不生气，以前他觉得好乖，可是现在有些崩溃。
这根本不是乖和善解人意，这是不在乎啊。
一点都不在乎啊。
谁玩谁？
这是意宁在玩他！
祁砚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笑出来的，可能习惯了吧，习惯了笑。
他眉眼弯起，“意宁，你得生气啊。”
意宁真的，她真的很累。
“我真的，没空陪你闹了。”
这人脑子有病吧。
祁砚清弯腰，手放在她颈后，捏了捏，“还是说，你在玩我。”
意宁：“你忘了吗？我们的开始就是这样的啊。”
祁砚清愣住，和意宁注视。
祁砚清内心好比穿堂风，凉嗖嗖的。
他是该夸她不忘初心还是该嘲讽自己居然这么多陷进去，而且那么久，也没能让意宁对他多一点感情，怎么会那么失败。
他后悔了，他们的开始太糟糕了。
祁砚清把人拉出车子，“我后悔了。”
意宁心里一惊，靠啊，她又那句话说错了，怎么能现在后悔。
虽然现在不需要他调查李政了，但是她还指望这人给她拦着萧惊蛰那人呢。
他们互相阻挠对方到她远走高飞，多好。
“我不想我们的交易那么冰冷。”
意宁的心本来沉一层，现在沉了两层。
她笑得有点难看，“什么……什么意思？”
祁砚清手搭在她的背上，往前走：“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意宁停下脚步，转身，和他面对面，认真看着他：“你在跟萧惊蛰赌气吗？还是担心我生气说这个？”
祁砚清嘴角微勾，比意宁高了一头的个子微微弓背，同样专注看着她
“我很理智，以前那种想法是我不懂事，你原谅我，现在我想我要对你认真，这才是对一个女孩子最大的尊重，不是吗？”
意宁往后退，“不是。”
“我会觉得有压力。”
祁砚清的眼睛是桃花眼，萧惊蛰说他就是看只狗都是深情眼，多情善感的温柔再加上明确的喜欢总会给人一种妥帖让人想依赖的感觉。
意宁却觉得这是一种负担，不需要的感情也是一种压力。
意宁觉得各取所需你来我往算计得失才是有安全感的，她不喜欢他还要利用他，辜负别人真心，总归不对。
她抿唇，把手背到身后：“你让我很惶恐，我会患得患失。”
祁砚清苦笑道：“我的喜欢，是压力吗？”
他弯腰靠得更近，迷惑，还有些渴求，声音缓慢，腔调温和，一字一句，想要说进她心里：“意宁，你可以说我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可是我偏偏，就是在那么多人中看到你了，你是我唯一一个有着亲密姿态的人。”
“如果只是玩玩，我不会花钱花精力花人脉帮你的，近两年时间，我没有玩你，我把自己玩进去了。”
意宁听他在她耳边温柔的话，不是歇斯底里的争吵，不是霸道的宣言，也不是冷漠的商量。
是那种具有活人感的表白，柔和，耐心，稳定。
祁砚清低头看着呆呆的意宁。
给她掖了掖发丝，“我尊重你，我们重新开始，你不喜欢，我不会突兀冒犯你，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不是交易。”
“是诚意，是作为我在追求你的诚意。”
“你情我愿的事，不要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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