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你吃饭？约你？”
意宁点头，“就很突然，所以我就跟你说了，我该怎么做？”
意宁坐在桌子前，看着他，很是乖巧，都告诉他了，还是主动的。
萧惊蛰眯眸看着意宁，“他为什么突然找你？”
意宁：“都在北城大学。”
“20年不见的人，找你？”
意宁看着他，“对，你没听见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是的，人家找我吃饭，还是夫妻两个人。”
萧惊蛰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你答应了？”
“还没回复。”
“你想答应吗？”
意宁点头，萧惊蛰沉声：“你答应干什么？那过去的事儿理都理不清，你爸爸都不想搭理，你去管这个干什么？”
“我没管啊，人家邀请我吃饭又不是我邀请。”
意宁对此执念当然不大，但是司明衔给的钱太多了，她很难拒绝。
但是她又得顾着萧惊蛰这边，一旦司家开始行动起来占据上风压着萧家打，首先遭殃的就是时家，在她还没得到遗产的情况下不能很快发生这件事。
所以意宁两边赚。
她漂亮啊，那双眼眨巴眨巴，看着你，还没说话呢，萧惊蛰就忘记脑子该怎么转了，就连地球倒着转还是顺着转可能都忘记了。
萧惊蛰沉默了，意宁问道：“你会陪我去吗？”
他深深叹口气，“我陪你。”
萧惊蛰还是给萧铭秘书通了个信，他知道什么时候是该关起门来解决，什么时候该一致对外。
那边收到消息赶紧进了萧铭办公室。
萧铭嗯一声，表示知道。
“学术圈的事，跟我们关系不大，即使闹大了还有张家这个书香门第呢。”
秘书有些担忧：“可是其中还有李政的事，如果他被问责，难保不会连累您。”
萧铭：“我有数。”
李政，阳奉阴违的玩意儿。
从萧惊蛰拿着意宁曾经的那些遭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下面出问题了。
动一动，除除身上的藤壶，也挺好。
但是这个度，得把握好。
意宁和萧惊蛰到郑多教授的家的门外的时候，意宁下车。
她抬头看着这栋岁月悠久但是出门就是市中心的五层楼，是仅次于部委大院的存在，这里的居民大多西五十岁，是学术研发或者政府机关的中坚力量。
萧惊蛰拿着礼品，上前跟着她一起看，“这有什么好看，你喜欢？你外婆名下有好多房产都在这里。”
意宁侧头看着一边的萧惊蛰，他侧头看过来：“你不知道吧，季家，富商家族，不过自从你外婆去世后，季家和时家也渐行渐远了，只有你二舅季何禹跟那边亲近，他们大多在狮城。”
有些世家，是隐藏起来的，低调不出头，或者大多数家族人员移民海外。
季家就是如此。
意宁只知道季家好久都不在北城了，家族重心转移南方城市，或者海外金融市场。
“在经济上升，刚开放的年代，你外公外婆的结合是互惠互利的。“
意宁点头，“那现在呢？我看司明衔爸妈，和你爸妈不也是结婚了吗？”
“司明衔母亲陈家是是在央企或者银行的权力中心，我妈妈是南城顾家的，不止从商，哪有条件分分明明的，特殊情况特殊解释，规矩从来不会压制指定规则的权力中心的人。”
意宁点头。
“你们可真会玩。”
“……”
萧惊蛰往前走，“玩输了就是满盘皆输，没有退路，要想走有退路的就爬不上去。”
所以到了这个地方，大多数人走的是没有退路的，争到一半突然不想争了就得死。
郑多可能就是这个例子，即使20年安安稳稳，安心教书，可是年少时走过一段错路，那么后续都要为这个错误战战兢兢。
但是他不抢就要泯然众人矣了，所以他又觉得这条路选对了，郑多带着眼镜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论文。
这篇论文他看了20年，这是让他在物理学术界一战成名的著作，连个标点符号都背过了，其中的理论都摸得透透的，如果意项来了都不一定有他熟练，所以他恐慌什么呢。
他越是躲着意宁才越有鬼，这事儿过去那么久，也不会查出什么的。
他站起身，整理下衣服，出门。
只是看到萧惊蛰的时候还是惊讶了，萧家的人来了。
他和妻子笑着引人进来，客套了一番。
萧惊蛰还挺会装的，笑容阳光，懂礼貌知礼数，会说人话，虽然不温文尔雅，但是一看就是成熟稳重，不再吊儿郎当，家族培养的继承人在此刻在意宁眼里具象化了。
在吃饭的整个途中，意宁开始听郑教授关于爸爸大学的生活，关于他们的回忆，还感慨着红了眼眶，还给她解释了当年的误会。
属实是课题研究撞了，研究成果也差不多，“所以才出现了你爸爸误会我抄袭他的事，但是我也理解，你爸爸也辛苦很久，有些接受不了会出现如此巧合的事。”
“后来教育局和学校都涉入了，也调查清楚了，所以你爸爸才觉得有些羞愧，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个，奈何你爸妈非得离开。”
说完他眼眶先红起来，“你爸爸也聪明，如果他也在，我们的物理还会更进一步的。”
话说来说去，就是解释20年前的事，翻篇了过去了，如果再查也不是他郑多的错，是意项误会了。
他有完整的证据链，也有当年的教育部和校方领导作证，要知道，那些人中的一部分现在可是升迁到有些地方的一把手了，不会允许突然有污点爆出来的。
即使意宁有证据，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可以跟那些人斗。
利益共同体才能让人团结，甚至在这个共同体里还有时家，意宁单枪匹马做不出什么的，所以就不要作了。
以上，都是萧惊蛰的判断，真是老狐狸一个，变相威胁，他看向意宁，幸亏意宁可能听不懂这些七转八拐的话。
意宁愣愣看着沉浸在伤感中的郑教授，“也就是说，当年我爸爸也差点住在这里了。”
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个教育和资源顶级的首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就不用窝在那个镇上了，他也可以和郑多一样，凭自己的本事过上优越的生活。
权力的大山他翻不过去，只能被压着。
爸爸心大有更高的精神追求，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她不行，她被欺负了三年，现在心底那种委屈终于可以合理得宣泄出来了，她需要补偿，没人给，她就自己争。
意宁出门的时候，突然说道：“萧惊蛰，你早就知道这事了对吗？”
“方甜抢了我妈的生活，郑多抢了我爸的。”
所以也让她面对了颠沛拮据的十八年。
所以，他们都该死。
她看着萧惊蛰，“我不想听你的话了，我要答应司明衔合作。”
“我想要你们付出代价。”意宁眼眶突然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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