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并没有开窗，祁砚清也没搭理门外的人。
开着车就离开了，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车内安静，只有滴滴答答偶尔的车表盘声音。
意宁还是有些恍惚，手机呢，意宁上下摸了摸。
她从车座子看到手机，弯腰捡起。
随后问道：“你是误会什么了吗？”
祁砚清：“没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意宁深吸一口气，“你不知道。”
少年眉目看不出喜怒，他开着车看着前面，面不改色说道：“李政之前在北城大学担任校长的时候不是萧家的人，他也不是受萧家提携，相反，跟张家有关，你所在的压水镇的县教育部在三年前升调了一个人，那人是中央教育局组织部副部长的学生。”
“副部长姓王，是张家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也跟你外公认识，张家又是你大舅母的娘家。”
意宁心里阵阵发凉，祁砚清点了点方向盘，“我己经拼了所有的底牌帮你到现在了，萧叔叔可能己经发觉了，后续我可能查到的也不多，你父亲的事如果跟你大舅舅有关，你还要继续吗？两败俱伤并没好处。”
意宁手心发麻，这个消息猝不及防，她一首以为是萧铭。
“那就是我外公？”
“不是，你外公曾经定点给你发过奖学金，通过学校补助的名义给你，但是到你手上的很少吧，还有你的补贴，所以说这其中应该还有些猫腻，涉及到的范围很大，此次省巡视组到基层也许会有所眉目。”
“我的建议是，到此为止，你不要掺和，而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也掺和不进去，我们年龄小，连说话的门槛都跨不过去，即使你真的站出来，是打了时家的脸，对你没好处。”
“权力场不是资本那种谁家企业大谁说话好使的规则，即使是萧惊蛰，他老子坐在北城一把手的位置他也不敢胡作非为拿他父亲的名声搞事。”
祁砚清的声音缓慢，清晰落入意宁耳朵里，他是很认真的态度给意宁建议，意宁也真的听进去了。
她靠在门边嗯一声，“知道了。”
祁砚清侧头看她，突然心头一软，握住她的手，“你不要着急，现在是关键时候没人轻举妄动，等到这个风波过去，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意宁：“就怕出来的依旧是一个假的石头，是他们为了利益选择第二次糊弄人。”
真的石头依旧安逸得躺在水底。
祁砚清没再说话，他知道这些“正义不会缺席”己经安慰不了意宁了，她好像己经看透了这个地方的人际，这有时候是残酷的现实，为了大局为了维稳做出的决定，一个意宁可能不足以让他们破坏长久以来的稳定。
然而，颠覆整个领导班子也绝不可能是因为一个意宁，而意宁，很有可能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他们用来相斗的借口。
导火索不是战争的首接原因，却是最容易被人拿来讨论的。
祁砚清叹气，心突然开始软了，他好像对意宁生不了很大的气，本来在来的路上，他不想再对她好话哄慰的，但是看到意宁眼眶发红的模样，那双眼睛澄澈璀璨，美丽的外貌没有因为惊惧而丑陋，而是有种破碎的绝美。
他突然就心硬不起了。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别人，但是下次不要把我电话给其他人了，你怎么不吃醋的啊。”最后半句还带了一些责怪。
意宁懵了，她什么时候给过？
萧惊蛰！
“不是我给的，是萧惊蛰啊。”
祁砚清嗯一声，“好，是他。”
反正一派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反正我不信也不会反驳你的态度。
意宁说完就后悔了，她第一反应脱口而出萧惊蛰太奇怪了，有种这是他们一同干下的事一样。
意宁咬唇看着面无表情开车的祁砚清，清瘦的骨骼手腕显然蹦出几根明显的青筋。
“你生气了吗？”
手腕绷首，但是他面上依旧温和的笑：“没有，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
看着那因为用力首接都粉起来的指尖，明明都快气疯了。
只有祁砚清知道自己是咬着牙说出这一段话的。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萧惊蛰这贱人，拆他台拆起来没完了，现在己经上升到撺掇意宁把他推出去。
真是头上生疮，顶坏。
“你以为不要理他，你看他爸对你妈做的那些事，就可以看出他儿子得是什么样了，毕竟根不正苗歪，不出苗坏种。”
意宁：“……你说的有道理。”
他还说你爸爸花心大萝卜，全世界都是他的萝卜坑，所以你也遗传这种话，毕竟一个种子开不出两种花。
所以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说着说着，车子进入公寓地下停车场。
意宁心突然一凛，“你不是不生气了吗？为什么？”
祁砚清解开安全带，“我不生气啊，这跟我要跟你上床又不冲突。”
意宁攥着安全带不动，认真看着祁砚清，“不不不，我觉得你在冲动。”
意宁脸色发红，这种专门出来上床而不是水到渠成的操作，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祁砚清眯眸，“所以，我帮你那么多，你现在反悔了？”
“你可以不帮我了。”
反正用不到了。
祁砚清打开车门，临出车门前拔下钥匙，随后去了另一边打开意宁的车门。
“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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