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意宁本打算起晚点,但是一大早就被捶门声敲响。
“起来了,意宁,起来学习了。”
“快点起来学习,你怎么睡得着的。”
意宁猛得坐起身,揉了揉耳朵,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是江则,他有病吧。
意宁打开门,有些生气,“你没事吧,我又没耽误你学习。”
江则哼一声,“不行,我现在唯一的欣慰就是你和我一样辛苦。”
本来只有他自己苦逼学习他心理极度不平衡,其他同学都得到了offer或者保送,或者家里拿钱送出国,临近毕业的这半年依旧轻松。
本来他也该这样的,每天轻轻松松迎接大学生活,奈何老江抽了风,说他再靠家里上学非得让他去部队。
老江抽风小江遭殃,他现在真是难受死了,每天被折麽的很痛苦,他好不容易长到185,该是攀岩赛车的潇洒,而不是窝在凳子上学爱因斯坦牛顿脑子里的东西。
江则不耐烦,眼里只有对学习的厌恶,对战友居然睡懒觉的不爽,“你快点。”
说着就下楼等着。
意宁的头发凌乱,还迷茫着,就看到人又风风火火跑了。
意宁转身慢吞吞洗漱,来到这里,第一次接触到同学说的水乳霜,以及各式各样的护肤品,还有常年恒温的热水。
意宁理了理头发,随后下楼。
意宁穿了一件黑色长袖连衣裙,长裙剪裁收腰,露出纤细的脚踝,短发边还有些翘,面容极淡,萧惊蛰答应给意宁辅导也来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从二楼下来的意宁。
黑白水墨画般的颜色,但是仔细一瞧五官却不寡淡,那双大眼睛一点也不古韵,反而很像现在人人追求的审美,双眼皮,内眼角下勾,外眼头尖锐,深邃的眉弓鼻,精致啊,只不过眼睛怎么有点红。
萧惊蛰心想幸亏没遗传妈妈的眼睛,时恬的样子在他心里简首是噩梦,真长得像他根本不确定是否真能合作。
他看到意宁红红的眼睛了,于是刚刚还跟时老爷子聊天的萧惊蛰话锋一转,“宁宁你没休息好吗?眼睛怎么红了?”
意宁的眼睛其实不红,但是眼尾有点红,像是,像是抹了浅色胭脂。
但是管他呢,把她往哭了方面引就行,时爷爷可在旁边听着呢,他就是故意往你亲外孙女受委屈了方面引。
昨晚可是刚被萧时宁拉着去吃饭的。
时廷军果然看到意宁的眼睛,这双眼睛和她妈妈不一样,反而像她那个爸爸,时廷军看着就不喜欢,要不是墨沉,他或许不会把人接回来。
时廷军想到让李婶说的话,难道是为这个哭的?这有什么好哭的,方甜弥补她的缺失的母爱不行吗?想必恬恬也愿意。
“没有,是熬夜熬的。”
时廷军喝了口茶:
“宁宁,先吃饭,吃完饭和惊蛰阿则一起去上课,受委屈了跟外公说知道吗?不要熬夜,耽误身体,考不好也没关系,一个成绩而己,证明不了什么。”
“只有穷人才会抓着唯一的这个救命稻草,你不一样了,还有很多路,不要还把自己拘在底层,跟你……”
时老爷子的话戛然而止,没再往下说,但是意宁知道他想说什么,说跟他父亲一样。
意宁嗯一声,坐下吃饭。
江则在一旁抓紧时间玩游戏,萧惊蛰踹了江则一脚,“还玩?”
江则啧一声,“别烦我,待会儿我要学一天呢。”
因为两个人的课程差不多,所以两家一合计,一起学,这样不用高度集中亏了身体。
吃完饭,三人在时家侧宅书房,等着老师来授课。
萧惊蛰跑到意宁身边,“我教你啊。”
萧惊蛰穿着一身黑,皮肤冷白,眉眼精致有些女气,他漫不经心说道:“你看出偏心了吧,所以时间久了,下一步就是要你叫方甜妈妈了呢。”
声音低沉如同魔音。
意宁沉声,“别打扰我学习。”
声音冷漠,和以往温和乖巧的语调不一样,萧惊蛰勾唇,终于憋不住了要焦虑了吗?
萧惊蛰没再说话,开始帮她整理错题纠错。
意宁咬着笔头,萧惊蛰懒散勾唇,一字一句,确保人能听清楚,“你知道示弱的力量吗?弱者才会想着逞强,强者都懂示弱,利用自己可利用的达到自己目的,如果眼泪能解决问题那就尽情的流。”
“毕竟半夜再怎么自我麻痹,装作不在乎,白天起床该在的还是在,讨厌的人依旧像刺一样扎在你的喉咙处,时间久了,你会疯掉的。”
适时的,门外响起一道叫外公的声音,清脆活泼,如同朝阳,但是听在萧惊蛰耳朵里,是尖细是炫耀是鸠占鹊巢而不自知的理所当然。
他要戳破萧铭虚假的幻想要时恬的亲生女儿指着他鼻子骂他恶心,毕竟,没人比“亲生的”更有说服力,血脉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传承。
同时,意宁的手扣着白皙的纸张,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映在她的手背上,斑斑点点。
老派的西合院并不十分隔音,背景音混杂,外面是笑闹声,室内是江则的骂队友的声音,她和萧惊蛰并排坐在书桌前,两人都是一身黑,也都沉默着。
啪嗒一声,纸张上的字被一个水滴晕染,随后被抹去,萧惊蛰:“为什么要抹开,你要别人给你擦,懂吗?”
意宁沉默一会儿才说道:“你怎么不这样做?”
“因为没人爱我。”所以他流了也没用。
意宁哦一声,“他们爱我?”
“当然不,但是他们怀念你妈妈。”
“我跟我妈长得不像。”
就五官上讲,方甜和她妈更像姐妹,萧时宁跟她妈更像母女。
他们通过一个活着的怀念一个死了的,这是对两个个体的侮辱不是吗?
意宁接受不了这样的自欺欺人,她都习惯了啊,习惯看着妈妈的日记拼接妈妈的灵魂,那才是真的,即使灵魂并不全面可也是真的。
所以在外公这样的时候,她才难以接受,却也没资格指责。
昨晚她明明做好不管的打算,但是现在萧惊蛰的一番话,天秤又歪了。
心里的阴暗面越来越大。
萧惊蛰侧头看着意宁,意宁的头发贴在两颊,睫毛纤长,静谧安静,和她秾丽的长相一点都不符,只不过那双诉说万千愁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就该这样的。
下一秒,江则站起身,走过来,“垃圾!打游戏也不会。”
意宁吓了一跳,又回过头写题。
萧惊蛰闭了闭眼,差一点就答应了。
江则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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