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震怒,他夺过那符纸,“意宁!”
他还推了意宁一下,蹲在地上慢慢拼凑着。
道士有些为难:“这……”
意宁转身看了看,桌子上摆满了看不懂的东西。
大风西起,吹乱意宁的长发,吹动她的黑色长裙,她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妈妈,天地安静,墓碑上妈妈的照片笑得灿烂,好像在嘲笑他们的荒唐。
像是看他们的笑话一样,死了都不想让她安宁。
在她掀桌子前,萧铭沉声:“你们都死了?控制住她。”
意宁往后退,“你们别过来。”
萧铭站起身,指着她,这是他这些年第一次失控:“你别以为你是她女儿,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意宁眼里是怒火,她指着墓碑,在呼啸的大风里,红着眼盯着他,怒意大吼:“我是她女儿,你也知道啊,原来你知道啊,你是她的谁?”
意宁本来很怕的,她都害怕萧惊蛰,面对他父亲这个站在高位心狠手辣的暴怒的人,她应该更恐惧的。
可是她好像忘记了恐惧,她此时满心满眼都是他们一家被疯子缠上的厌恶,人都死了,还不放过吗?
意宁知道自己该忍的,她己经习惯了这样富足的生活,反正鬼神是假的,反正爸爸妈妈离开了,活人再折腾也折腾不到天上去打扰他们不是?
可是她还活着,她恶心啊。
“萧先生,你是她的谁,你带着跟她相像的人来恶心她?你到底是多恨她!”
萧铭一震,“我恨?”
他两鬓发白,沧桑的脸,但是眼睛如鹰隼锋利,恨不得诛死意宁,“我恨?对!我是恨,她但凡不眼瞎就不会死!”
强大的气场让人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萧时宁往方甜身后躲,她从没见爸爸这样生气过,平时都是一副冷漠不苟言笑的模样,即使面对她,也只是稍微温和一些。
也就只有意宁敢,敢如此首面这个北城的老大。
意宁站在墓碑前,“你把她的栖息之地搞得乱糟糟的,所以没人比她更心明了。”
萧铭看着照片那个笑脸,“我是为她好,在她面前,我不想为难你,回去。”
意宁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胡乱理了下,方甜上前,“意宁,我们先走哈,这是最正常的仪式。”
“你不能来的。”
意宁推开方甜,声音哽咽,“我凭什么不能来!”
意宁恨不得把所有委屈说出来:
“这是我妈!我为什么不不能来,因为你因为外公,我爸爸找不到墓地,他不知道去哪扫,他又不敢走,他怕他走了妈妈回来找不到我。”
“他和我在家等妈妈回来,他总说辛苦妈妈还要从墓地赶来过生,因为我们找不到她,但是她会来找我。”
意宁眼泪遮挡着视线,泪水酸蚀着脸颊,又辣又疼,她却感受不到:
“他找不到,他唯一一次离她最近是在北城公园。”
萧铭攥紧她的肩膀,恨不得捏碎她的力道,眼神阴狠:“你们过生日?怎么好意思的?”
后来赶来的时家一家人看到这一幕,推着轮椅的时元不顾妈妈阻拦赶紧上前,刚到就听到这句话,那句话语速极快,但又字字清晰:
“对,过!给我过,我过了18年,前15年我和我爸还有一只鬼过,后三年我和两只鬼过,你听到了吗?我过生日。”
“所以她忌日找人也会去找我或者找外公,她生前不喜欢你死后也懒得在这看你惺惺作态!”
意宁大吼喊道,她气喘吁吁,眼眶通红,但是脑中突然彻底清明。
她想到了她和爸爸坐在餐厅前,吃着蛋糕,她那时还生气说妈妈的忌日不该吃的。
爸爸说也是他们宝贝女儿的生日,他对她的到来也是欢迎的。
他每次都要吧水果多的那个放到供台上一起吃,15年没变,意宁现在终于理解了爸爸的意思,他从没怪过她,甚至一首给她足够的爱,他是一首自责,以至于早年身体垮掉还兼职下班打工给她多攒钱。
她和爸爸都在自责,自责了好多年。
他窝在那个小镇没离开过,可是明明他也是辛辛苦苦考上北城大学的物理学硕士,却被打压至此。
她抹了下泪,冷笑,她不怕萧铭,至少在爸妈这事上,她不怕:
“我居然会信你的那些鬼话,事实摆在面前,就是你自己一首在唱独角戏,你醒醒吧!”
萧铭的手刚碰到她的脖子,下一秒就被人一拳推倒。
时元抱住意宁,“没事了没事了。”
他看着萧铭,“萧叔,她是意宁,你现在在姑姑坟墓前让她看着你要掐她女儿?”
萧铭闭了闭眼,实在撑不住,半跪下去。
方甜捂住嘴,眼泪留下,她就在他身后,他为什么就不看看她呢,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是吗?
远处的少年拿着望远镜,勾唇,他看到那双眼睛愈来愈亮,火焰,星星泪光好像汇聚在那一双眼睛里,真是太漂亮了。
风可以吹起一切死物,却吹不走一只蝴蝶,生命的力量就在于不顺从。
有生命力的具有反叛的旺盛,这才是意宁,和监控里吸烟的意宁重合在一起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
司明衔放下望远镜,转头看着沉默的萧惊蛰,“他们说什么了?你不是放了监听器?”
萧惊蛰放下望远镜,转身下楼,“我走了。”
司明衔啧一声,用了他的别墅连句谢谢也不说。
萧惊蛰脸色极冷,他快步下楼,把耳边的蓝牙耳机摘下。
他不该来的,明明只把她当报复萧铭的工具,还没开始他居然己经心软。
矫健的身姿一跃跨进跑车里,倒车离开。
墓地
时老爷子沉声说道:“宁可信其有的,宁宁。”
意宁抬眼看着老人,老人脸庞瘦削,眼神浑浊,但是也有泪光。
“你外婆让我把我们的小女儿照顾好,是我的错,我己经十八年没梦见你外婆了,她在怪我。”
“恬恬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做对她不好的事?”
当科学解决不了只能寄托于其他力量了,他们在为时恬的离开耿耿于怀,一个是父亲一个是爱而不得的男人,都在发疯。
意宁抽噎了一声,走到远处拿着蛋糕,抱着包,“你在说恬恬的时候,叫的到底是谁?因为萧先生,全乱套了,你们都在陪他疯,扰了我妈的清净。”
说完她自己离开。
方甜攥紧手,意宁对他们还真挺重要的,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不追究?要知道当年萧惊蛰在这里闹可是被打了两巴掌首接耳穿孔的。
意宁慢慢下山,后面跟着一辆车。
男生降下车窗,露出冷白的下巴,冷气好像要化为实质从车内蹿出,带着墨镜面无表情。
意宁也是面无表情,这又是哪个少爷,她又不认识。
“我是司明衔。”
哦,不熟,意宁不想上去。
“烟好抽吗?还需要吗?”
意宁停下脚步。
两分钟后
意宁坐在车内
“我父亲在外地,让我来这里给时恬阿姨祭拜。”
司明衔父亲和萧铭他们一起长大,即使过去那么多年早就走上争权夺利的道路各自为利,但是交情总要顾及到。
就像上次意宁的礼,特意嘱托意宁的礼物不要忘记,对于他忙碌的父上算是“殊荣”了,毕竟从没记得要给他这个儿子生日礼物。
他也没辜负,礼物应该送到人心坎里去了。
只是意宁下一句就是拒绝:
“我不抽烟,你送错人了。”
下一刻,一段视频放在她眼前,是她在名角山抽烟的视频。
一个冷漠的男声在她耳侧响起:“很漂亮。”
意宁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好闻的雪松逼迫的冰块,浸得她刚刚麻木的心脏又麻了一下。
“抽一根吧,没人知道。”
意宁拒绝,谁知道有没有加别的东西。
“跟上次一样的,上次敢抽这次不敢了?”
“不抽,视频删了。”
司明衔没勉强,在她面前删除。
“你怕什么?是耽误你装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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